她聲音不大，清婉柔弱，卻讓大家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我陪你。”林昊澤說。

潇月搖了搖頭，“誰都不用陪，我剛剛是腦子發熱，我不會再糊塗了，若不放心，可以讓宋媽進來伺候。”

她看向林昊謙，“大哥，你相信我。”

見母親始終未說什麼，林昊謙緩緩點了點頭。

“父親，我們去書房吧，我也有些話想單獨跟您說。”林昊謙說。

林正陽站起身來，走吧，總不能一直這麼僵持着。

昊澤陪着绾容，他們兩個人都心事重重，今天之事太過炸裂，看來都得需要一些時間消化。

昊謙出院門的時候讓宋媽去門口候着，囑咐她沒事不用進屋，聽着動靜就行。

林夫人依舊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潇月走過來慢慢蹲在她前面，伏在她的膝蓋上，在她的頭垂下來的那一刻，林夫人将手移開了。

“母親，女兒情急失控口不擇言，傷了母親的心，您要打要罰我都認，隻求您别氣壞了身子。”潇月的聲音輕柔地像一縷風。

“母親，孩兒一直被你呵護着，沒有經曆過什麼，所以今天突然聽到這些，早就亂了分寸，那一刻我都不是我自己了，求母親原諒我突逢打擊情緒失控。以後我再不會這樣了，我會堅強，您為我吃了不少苦，以後我保護您。”

“娘，您不知道我早上有多害怕......現在，您就是趕我我也不會走的，我就賴上您了。”潇月任眼淚流淌，潤濕了林夫人的裙子。

“娘，您說的那些話，我統統都信。但是父親的話，我總覺得他還有隐瞞，娘有這感覺嗎？我的身世究竟如何，現在想想我也沒有那麼在意，反正我做了娘的女兒，老天爺的安排總是算數的。但也正因為我是娘的女兒，既然有所察覺，我就不能再任由父親做欺瞞娘的事。”

“娘，我們聯手吧，我們把父親的秘密都挖出來。”

宋媽在屋門前坐立難安，她側耳傾聽屋裡的動靜，生怕有個閃失自己沒聽見，然而屋裡一直安靜，連說話聲都聽不見，她幾次想推門進去看看，臨了手又縮了回來。

守在書房門口的齊成卻鎮定很多，雖然裡面照樣傳不出聲音來，但他并沒多少擔心。在這個家裡待久了，每個人的秉性都熟得不能再熟，夫人和二小姐，老爺和大少爺，都不是糊塗人，越大事越能定得住。

“謙兒，我先問你，你棄文從商，是不是就因為知道了月兒不是你母親所生？”

“回父親，的确如此，我高中舉人，也是存了一番濟世報國之心，無意中得知月兒身世，總覺得家裡還有秘密，為護母親來日周全，也為了昊澤容兒，我決定接手家裡生意，免得被朝廷放任外地。”

“你懷疑父親？”

“人之常情，您對月兒疼愛過甚，母親察覺的事，我也有所感覺，我以為她至少是您的女兒。”

“我從無害月兒之心，也沒主動去探求真相，她是您的女兒，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的選擇和決定，都是為了盡可能讓這個家安穩，不要讓無辜之人受到傷害，不要落得分崩離析。”

“可你犧牲了大好前途。”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家在前。”

“你現在知道實情了，可是想繼續科考？”

“不，我想娶月兒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