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懸,萬籁寂靜。
激烈搖晃的大床已然恢複了平靜,陳景默躺在男人的臂彎,任由男人從身後緊緊地擁着他。裑後一個地方腫脹難消,一片旖旎,他想要活動一下疲軟的身軀,卻生怕驚動了身後睡得沉穩的傅暮雲。
他隻敢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挪着,直到能夠躺平。
深夜的月色很亮,透進來的亮光卻似被囚禁在方寸的牢籠,卻仍舊堅強着以暴烈的姿态迸發,化作千萬隻振翅的琉璃蝶飛向傅暮雲,同時也照亮了滿地的狼藉,堆積的衣服中還有剛才男人用過丢掉的套子。
一、二、三、四、五...
以及最後一次沒,就在陳景默的裑體裡..
或許是工作壓力過大,傅暮雲很是縱欲,每晚都要壓着自己來好幾次,哪怕已然長成了大人模樣,可是體力卻怎麼都像是用不完一樣,從陳景默十八歲跟了傅暮雲開始,到現在快二十九歲,滿打滿算也有十年了。
白天他是傅暮雲名義上的哥哥,而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卻像是一個陪床的物件,瞞着家裡人爬上傅暮雲的床,供他發洩、供他玩挵..
可是怎麼辦呢,他喜歡傅暮雲。
從重新回到這個家見傅暮雲的第一面起就喜歡。
猶記得,那時候他被吸血的養父母領回來,哪怕知道這是他以前的家,但是失過憶的他心中仍舊充滿了忐忑,或許是被養父母打怕了,他進屋的時候甚至都不敢擡頭。
直到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熱。
一個軟乎乎的小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在養父母大吵的和自己的親生父母要錢的時候,悄悄地給他手裡塞了一塊糖。
彩色的糖紙包裹着一顆青蘋果味道的水果糖。
小小的陳景默呆呆地擡頭,入目就是如小太陽般的傅暮雲如暖陽般的笑。
他笑着拉住了陳景默的手,喚他哥哥,并告訴他,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再欺負你了。
記憶回溯,陳景默看向了躺在自己身側,熟睡着的弟弟。
傅暮雲閉着眼睛睡覺的時候,尤其乖,很像他小的時候。
和平時兩面的他不一樣,更和夜夜馳騁的模樣大相徑庭,濃密的眉頭已然舒展開,纖細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濃郁的陰影,高挺的鼻梁襯托出他優越的骨相,略微深色的唇緊抿着。
陳景默下意識的想要伸手觸摸,結果卻好似吵醒了傅暮雲一般,環抱着他的男人毫不意外地就睜開了眼。
記憶中那曾經溫暖和煦照拂着自己的小太陽,也在男人睜開眼睛的同時煙消雲散.....
“你怎麼還在這?不是說好,艹完你就回去嗎?”
男人眼裡的光十分深沉,他遲疑了一瞬,似乎才分辨出懷裡摟着的人是誰。
舒展的眉頭便又輕輕的擰了一下,像是被打擾到了休息一樣的抱怨着。
從十八歲和傅暮雲上了床開始,傅暮雲便和陳景默約定好,晚上不能在自己的卧室過夜,一方面是怕爸媽發現,另一方面是傅暮雲從出國回來後就喜歡一個人睡,不喜歡被打擾。
所以每晚陳景默爬完床,哪怕被淦到渾身酸痛,也需要夾緊體内的東西,帶走滿地的套,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
原本今晚他也是要走的,可是他又有點貪戀傅暮雲的溫暖。
“小雲,”陳景默很少叫傅暮雲小名,小時候倒是經常,但是長大以後,陳景默就不喜歡他這麼叫了。
聽到這個稱呼的傅暮雲一愣,“有事?”
“嗯...”陳景默有些猶豫的開口,下意識的在傅暮雲的脖頸處蹭了一下,柔軟的發蹭過男人粗粝的脖頸,莫名的癢。
“小雲,咱們什麼時候能搬出去住啊?”
陳景默一直想要搬出去,畢竟他和傅暮雲的關系....他不想讓爸媽發現,另一方面或許是小時候走失過,陳景默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家。
一個溫暖的房子,裡面住着自己所愛的也愛自己的人。
雖然陳家也是他的家。
但是自從小時候走失再回來,到現在,陳景默早已成為了這個家裡的透明人,他不怪他爸媽将所有的愛都給了小雲,隻怪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走丢,隻怪當時自己為什麼不注意。
可是随着時間拉長,他愈發的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了。
可以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房子,他和小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這個願望他期盼了十年,少時是因為太小,十八歲那年傅暮雲又是剛剛撐起整個陳家,有許多的事要做,不能輕易離開。
但也答應了陳景默,等他們兩人在長大一點,到時候就帶着他搬出去,一起生活。
可是...十年了,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搬出去啊...
“你怎麼又提起來這件事了?煩不煩!”
傅暮雲有些不耐煩,困意席卷,他毫不留情的松開了懷抱,一個轉身便将陳景默身上所剩無幾的被子都拉走了。
“出去把門帶上,哦,還有地上的套。你知道我不喜歡收拾。”
說完便一個蒙頭,下了逐客令。
徒留一斯不挂的陳景默,黯然的坐在床頭。
男人已經熟睡,再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陳景默慢慢的穿着扔在地上的衣服,有些無奈,也有些悲戚。
他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小雲的工作愈發的忙,哪怕是在家,但唯獨晚上才是兩人僅剩的獨處時間,可小雲也不願意和他多說話,從進門開始便把他按在了門上,甚至連前戲都不做...
或許是太累了吧。
陳景默如此想着。
反正都等了十年了也不差這幾天,再等等好了,再等一等。
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将身體裡的東西弄出去以後,已經四點多了。
他明天早上八點還有早課,便扯過被子囫囵的睡了,夢裡也不安生,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陳景默總是會想起小時候,他走丢的那一年發生的事。
本來都忘了,這段時間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會在夢中想起一些。
他忘記了他是為什麼走丢了,隻記得自己好像一直再追什麼東西...最後的畫面,是他吃了陌生人遞過來的棒棒糖....
鬧鐘響起的時候,陳景默出了一身的汗,被褥都被印濕了。
他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趕在七點左右出了家門,趕到同大老師辦公室的時候,差不多七點四十左右。
陳景默研究生畢業後就選擇來大學教美術了,但奈何職稱的原因,他也隻是一名小小的大學助教,沒有正規的編制,隻是輔助老師們上課。
不過能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業就行,職稱可以慢慢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