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我不用你守着。”
傅暮雲沒有多少耐心,陳景默就更沒有,他很累特别累。
他緩緩地張口,嗓音無比的沙啞。
這一句話,也讓傅暮雲佯裝的僞裝徹底崩盤。
剛才還佯裝的委屈和不靠近,通通被傅暮雲抛諸到了腦後,一個健步就直接從床邊上來到了陳景默的身邊,二話不說就将虛弱消瘦的男子,摟在了懷裡。
陳景默自然不從,拼命的掙紮。
他現在看見傅暮雲就害怕。
他愈發覺得自己愛了十年的人越來越陌生,陰晴不定是他、PUA威脅他的是他、明知道他不喜歡當着父母的面親熱,可傅暮雲卻偏偏一次次的逼他。
更是在前幾天晚上,不顧他身體能否接受,一邊說着喜歡他一邊不顧他意願的進來。
那一句句的喜歡就像是惡魔的低語,毫無愛戀,全是懼怕。
“小雲,小雲———”
“唉....”
陳景默掙紮的太過劇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讓傅暮雲抱,傅暮雲都鉗制住他的雙手了,陳景默就用腿掙紮,有幾下都踢到了自己。
傅暮雲哪裡見過這樣的陳景默,在他的印象裡,陳景默這個名義上的哥哥,早就被他屮熟了。
隻要他在家,陳景默每天晚上都會爬床,無論自己怎麼屮他都心甘情願,讓他幹什麼他都非常聽話。
哪裡像現在這樣,僅僅隻是抱一下就這般的拒絕。
越拒絕,傅暮雲就越咽不下這口氣,直到強硬的用腿壓住了陳景默的肚子,卻隻聽身下一聲哀嚎傳來。
這才想起陳景默還病着,傅暮雲隻能無奈的收了力道,不情不願的敗下陣來。
從鉗制着陳景默變成了壓在他的身上,緊緊地摟着他,一張帥臉埋在他的頸間,重重的歎了口氣。
“哥哥,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我都道歉了,我都解釋了,那天晚上在廚房我真的是沒忍住...我真的錯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呢?”
歎氣的熱氣噴湧在陳景默的頸間,不燙,卻熱得好似可以灼傷陳景默的靈魂。
知道推拒不了身上的男人,陳景默閉上了眼。
往昔的記憶也随着沙啞的嗓音,随之響起。
“小雲你還記得你十八歲生日時,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嗎?我畫了一幅咱們在田間相擁相吻的水彩畫,送給你當生日禮物,因為那是咱們的初吻,我改了畫,畫了改,終于在你生日的當晚,雙手奉上。”
“可是你呢,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扔到了一邊,和我說你不喜歡這個生日禮物,要我送給你一個别的。”
傅暮雲一怔,他記得這件事。
因為那時候他要得生日禮物是...
“你要我給你當生日蛋糕。”陳景默低啞的嗓音從身下響起,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還是在爸媽卧室的門口...”
“我不解的看着你,拼命地搖頭,可是你卻說十八歲生日難得,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一定要讓我滿足你。”
“那是你第一次讓我做這種事,你答應我說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答應了,我渾身上下塗滿了奶油,躺在了爸媽的卧室門口...”
太難受了,陳景默的聲音有一度的哽咽,可還是繼續說道。
“你舔遍了我的全身,我不停的顫抖,你卻俯在我的耳邊告訴我..别出聲,小心讓爸媽聽見...”
陳景默的聲音的越來越哽咽,傅暮雲也不可抑止的蹙了蹙眉。
他不知道陳景默現在說這些是為了什麼,舊事重提是想要幹什麼。
“再後來,你出國回來,又一次和我提出了類似的要求。在書房辦公的你讓我給你口,可媽卻恰好在這個時候進來給你送水果,我想離開,可是你卻不依不饒...”
“後來,媽離開,我和你惱了,不明白為什麼你一次兩次一定要這麼做?你還記得你那時候和我說什麼嗎?”
傅暮雲沒有回答,隻是摟着陳景默的手難以控制的抖了一下。
“你那時候和我說,你連床都爬了,就爬的徹底一點,不要當了———”
“别說了。”傅暮雲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當然記得他當時說了什麼,
“好。”陳景默點了點頭,真的不說了。
他本來就不想說,哪有把傷疤一次次掀開的道理。
這些事他從來就不理解,但是他聽話,他以為他聽話,傅暮雲就會愛他,就會帶他走給他一個家。
“所以小雲,你改不了。”
“你一次次的道歉,不過就是為了哄我,實際上你根本就改不了。”
這才是陳景默說這些的真實原因。
他還沒有提傅暮雲對他忽冷忽熱的這十年,他隻是提了眼前的事情,他隻是想告訴傅暮雲,你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錯誤,你也根本就改不了。
我就隻是你的地下情人,我就隻是你的炮友,你也自認為我是你的地下情人和炮友,所以那些尊重那些呵護從來稍縱即逝。
雖然殘忍,但這就是事情的本質!
以前陳景默看不穿,但是現在他好像明白點了。
似是用了渾身的力氣,陳景默說完這些話以後便緩緩地閉上了眼,不再糾結傅暮雲是不是還在身後抱着他,能不能松開他,能不能讓他一個人睡。
隻是轉過了身,留給了傅暮雲一個消瘦的背影。
而傅暮雲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呼吸很重很重,他悄然的從身後環緊了陳景默的腰。
橙黃色的夜燈之下,一雙如星海般的眼眸愈發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