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一手撿起地上的畫像,迅速飄回到藍忘機身邊,另一手抱住藍忘機的胳膊,笑道:“藍湛,想不到這幅畫你竟然還留着,我當你早就把它和那本春宮圖冊一起撕掉了!”
藍忘機看着畫像,眉眼溫柔,道:“這幅畫是你親手所做,我不會撕掉。”
魏無羨嘿嘿一笑,歪頭靠在藍忘機肩上,一手把藍忘機的小像舉起,讓它在窗邊正對着陽光。他白皙透明的手,在午後的光線下晶瑩透亮,不僅沒有半點要燃燒起來的迹象,魏無羨也從未感覺到,周身的任何一個地方傳來痛感。
藍忘機目不轉睛地盯着魏無羨,道:“魏嬰,你可有任何不适之處?如有不适,切勿忍耐,及時告訴我。”
魏無羨擡起頭看向藍忘機,笑道:“藍湛,你放心吧,我現在好好的呢,而且咱們都快貼一起了,我若真有哪裡不舒服,也瞞不過你的眼睛呀。”
魏無羨說着,面露一分懷念,道:“想當初,我在雲深聽學的時候,課上無論做什麼小動作,都沒能逃得過你的眼睛,那時候咱倆的距離,可沒有現在近。”
藍忘機側着臉,望向捧着自己的小像,對着陽光笑得開心的魏無羨,突然緊緊把魏無羨抱在懷裡。
魏無羨一邊看着小像懷舊,一面滔滔不絕地回憶從前:“藍湛,當時你明明喜歡的很,還口是心非說不要我這畫,最後,不還是把這幅畫留下來了....诶,藍湛,你....”
意識到藍忘機情緒不對,魏無羨瞬間收了笑容,先緩緩合上窗戶,将小像在窗台上小心放好,輕聲道:“藍湛,人總不會每時每刻都這麼背運的,沒準接下來會有好事發生呢?”
一人一魂相擁,可自始至終隻能聽到一人的心跳,感知出一人的體溫,藍忘機低頭埋入魏無羨的頸窩裡,身形顫抖。
感受到藍忘機把自己抱的很緊,魏無羨伸手摸向藍忘機的後背,輕柔而有規律地拍打着,道:“藍湛,雖然咱們沒能在聽學的時候就互通心意在一起,但今天我魏無羨發誓,往後的日子無論多艱難,我都不會丢下你一個人。”
藍忘機埋首在魏無羨的頸窩,嗯了一聲。
魏無羨就任由藍忘機安靜地抱着自己,琢磨接下來還是說點什麼開心的事,他想了好一會,突然道:“诶,藍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藍忘機從魏無羨的頸窩裡擡起頭,啞聲道:“你說。”
魏無羨道:“藍湛,你應該也發現了,每當我現在體内的怨氣占了上風,怨氣控制了我的心智,我對你的認知就總會停留在,你厭惡怨氣、厭惡我。雖然我知道藍湛你與之前相比,非常會說話了,但我的神志被怨氣控制的時候,很可能沒有耐心,聽你把話說完。”
藍忘機緊緊握着魏無羨的手,道:“魏嬰,我從未讨厭過你。”
魏無羨柔聲道:“藍湛,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這說的是被怨氣支配了神志的我。那樣的我,做什麼都不受控,會将最親密的人當成陌生人,甚至敵人。”
說到最後,魏無羨歎了口氣,心中滿是愁緒。
藍忘機道:“魏嬰,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怕,我會一直在。”
魏無羨牽着藍忘機的手,目光瞥向了桌案旁的食盒,道:“藍湛,咱們先回去吃飯,邊吃邊說,這麼久了你一定也餓了吧。”
藍忘機道:“好。”
魏無羨将小像夾回原來的書冊,又把書冊放到原處,藍忘機正好也把食盒放在了桌案上。食盒剛剛打開,魏無羨就眼尖地看到了一碟酸辣魚,和一碟辣口蘿蔔條。
他雙眼發亮,驚喜道:“藍湛,你這是特地給我準備的嘛!”
藍忘機點點頭,先将魏無羨的那份餐具擺在魏無羨面前,又從食盒裡取出了一壇酒。
魏無羨看着酒封上的字,喃喃道:“是天子笑啊....說起來,我也是很久都沒喝到它了....”
藍忘機将酒封揭開,替魏無羨斟滿一杯酒,魏無羨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看向藍忘機的眼神比之前更是亮了幾分,歎道:“這麼多年,我一直都記得天子笑的味道,甚至前段時間還在想,若我還有機會路過姑蘇,定要去彩衣鎮再買幾壇。”
藍忘機道:“魏嬰,你若想喝,我會給你買。”
魏無羨笑道:“藍湛,你真好!對了,說回剛才我在考慮的事,藍湛,姑蘇藍氏有沒有什麼術法,亦或是有靈性的法寶配飾?隻要你在我失控的時候,對我下這個術法,或着讓我看到這一法寶,這樣沒準能讓我意識到,你不會傷害我。如此一來,或許我就能盡早恢複正常。”
他看向藍忘機若有所思的神情,道:“藍湛,要不等吃完飯,咱們再去查閱以下藏書閣裡的其他古籍,或者你随便送我什麼小東西都可以!”
藍忘機道:“有。”
說完他起身往衣櫥走,魏無羨一邊吃着辣菜,視線一邊黏在藍忘機身上,這可是藍湛第一次送他禮物,他可要瞧清楚了。
然後魏無羨就見藍忘機,直接奔向衣櫥,取出了一條抹額。
雲紋抹額一看就是十成十的新,主人壓根就沒用過。
魏無羨愣住了,壓根沒想到藍忘機竟然會送這個,喃喃道:“藍湛,這是,你的抹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