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淩晨,司機将蔣星年送到小區停車場。
他從車内後視鏡裡看向後座,蔣星年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外面天還沒亮,司機不知道老闆為什麼要連夜從濱城趕回來,明明第二天早上就有高鐵。
不過人家是老闆,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
他清了清嗓子,喊了聲:“蔣總。”
蔣星年沒動。
他略微提高音量:“蔣總。”
“嗯。”蔣星年閉着眼回了話,睜開眼看向車窗外:“到了?”
“是的,已經到您家樓下了。”
“好。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放假。”
“好的,謝謝蔣總。”
蔣星年提着自己的包走向電梯。
上周五工廠臨時出了點岔子,濱城工廠内一名工人被砸傷,蔣星年連忙趕去慰問,又在工廠内發現了好幾處安全隐患,臨時開了場大型安全會議,又揪出好幾個幫助偷工減料的高管,全部開除。
晚上八點才把爛攤子收拾完。
助理原本已經定好酒店,被他臨時取消,叫司機連夜開車趕回南城。
他想起留在玄關的那盞燈。
家裡有人在等他。
輸入密碼,開鎖。
咔哒。
原本期待的場景卻沒有再次出現,家裡一片黑暗。
淩晨四點半,郁舒應該還在睡覺吧。
蔣星年打開燈,放下包,走進客廳,不自覺地朝郁舒房間的那一側望去,房間外的走廊地闆微微發亮。
她沒關門嗎?
蔣星年朝她房間走去,才發現她沒有關門,房内一片漆黑,悄無聲息。
蔣星年大步走進去,床上根本沒有人。
他回過身,打開燈一看,房間内收拾的整整齊齊,但和郁舒有關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
洗手間裡她的護膚品,衣櫃裡的衣服都不翼而飛,平時放在床邊的行李箱也沒有了。
蔣星年頓時一身冷汗,掏出手機就要給郁舒打電話,餘光突然瞥見床頭櫃上用香薰壓着的一張紙條在飄動。
他大步走過去,打開一看。
星年哥:我已搬回學校宿舍住。我在學校附近找了個晚上的兼職,住你家太遠,來回不方便。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我很開心。
落款人是:郁舒
蔣星年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把紙條攢成一團扔了出去,紙團打在門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在空蕩的房裡傳來回聲。
一天一夜沒睡覺的疲憊感被吓到消失,蔣星年的額角發脹,一陣頭疼。
他從掏出手機給郁舒打電話,按下通話鍵的那一刻,又停住手。
淩晨四點半,打了她也不接。
他慢慢蹲下,整個人滑落在地上,後背靠在床邊,頭微微仰起,呼吸着所剩無幾的屬于郁舒的味道。
蔣星年閉了閉眼,掏出手機,找到郁舒的微信,發了條消息過去。
蔣星年:【起床後給我回消息。】
*
早晨六點,郁舒在宿舍床上睜開眼。
她昨晚收拾到很晚才睡,環境的變化讓她有點不習慣,躺了很久都沒睡着,早晨又早早的醒了。
因為是半路住進來的,宿舍的人她都不認識,三個都是學妹,兩個大三,一個大二,都是其他院的。
不是同一個院的也沒什麼共同話題,大家晚上打個照面就窗簾一拉,各幹各的。
對這個大四才來住宿舍的學姐也不怎麼好奇。
正好,郁舒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解釋。
她翻了個身,掏出枕頭下的手機,打開一看。
“你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這麼早,會是誰?會不會是蔣星年呢?
郁舒心底發虛,不敢點開。
她下午離開的時候,本來想給蔣星年發個消息說一聲,但又怕他生氣,思來想去,隻好留張紙條,怕他回家找不到她會擔心。
郁舒做了個深呼吸,點開那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