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多不愧是搞大場面的熟練工,雙胞胎提前半個月就把德内梭爾的墳修整成了那種帶精緻小房子的陵墓,給換了個頗有逼格的墓碑,還在墳周圍修築了高台,高台下修建了廣場;要不是時間緊,他們甚至能弄個雕像豎廣場上。
雙胞胎手下本來就有許多當年潰敗後留在阿蒙埃瑞布的萊昆迪,這會兒都是受寵若驚奔走相告;雖說他倆自來到這裡就對這些綠精靈禮遇有加,也年年撥款維護德内梭爾的墳墓,但畢竟沒有這麼正式地把德内梭爾擡這麼高過。
這群萊昆迪一邊與跟你來到這裡的老戰友老淚縱橫地團建,一邊又在加爾文和卡斯特羅借酒撺掇下躍躍欲試,有人居然直接向你請求儀式結束後跟你回歸林頓。
這什麼好心辦壞事……林頓确實很需要人力,但你還沒把梅斯羅斯毛捋順了,真帶走了這些人,費諾裡安們肯定會很不爽的。
你隻好對這些老兵做思想工作:“既然已經在阿蒙埃瑞布定居,那就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繼續過日子,大家和睦共處;你們在這邊配合領主工作生活,為北方戰線提供戰馬、醫療等支持,就也是對林頓王國發展的間接支持嘛。”
再加上拉家常套近乎,車轱辘話這麼着來回幾遍,大家看起來就已經有些猶豫了。一個看起來已經像中年人類模樣的萊昆迪卻搖搖頭:“大王,萊昆迪畢竟是萊昆迪,諾多畢竟是諾多。”
你明白他的意思。但哪怕是林頓,諾多與萊昆迪也依然泾渭分明——說誰看不起誰都是其次,大家受教育程度不同、生活背景不同、風俗傳統也不同,常年不在一個社交圈,能夠和諧共處已經不錯了,會深交的異族朋友少之又少。
你隻能繼續勸慰:“你們在這裡有生活、工作、學習方面的問題就告訴我,我來和梅斯羅斯交涉;衆所周知諾多與貼勒瑞分梯隊還不到一千年,歸根結底還是血濃于水的一家人嘛,總要積極踴躍地推進交流融合;更何況諸位都是經曆過坎坷慘淡的戰士,也應當意識到沒有組織、沒有團結就無法抵禦侵略、赢得勝利。我想,如果先王在這裡,也會希望你們以大局為重,養精蓄銳以等待時機的。”
你一邊勸他們一邊自己心裡吐槽:整個貝爾蘭的精靈也就跟你上輩子一個大縣城的人口差不多,居然就這麼稀裡嘩啦地分了一堆什麼萊昆迪什麼諾多什麼辛達什麼法拉斯精靈,像什麼話?簡直不可理喻。
結果老兵們面面相觑了一會兒,剛才那個萊昆迪又搖頭道:“先王多半會直接号召我們全部回到林頓,然後組織軍隊,向北方發起沖鋒。
你:“……”
然後他欣慰地笑了:“我們已經在宴席上看到了您和先王一樣的血性與莽撞,現在看到您還有充足的耐心和狡猾,這更讓人高興,我們迎來了一位大膽又巧詐的王者,萊昆迪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語氣很認真地在誇你,但用詞怎麼這麼怪呢……
大夥兒交口稱贊起來,甚至不停重複“莽撞”、“狡猾”、“巧詐”等詞來表達認同,完全不覺得這些詞兒當面用在他們大王身上有什麼問題。
你當即決定要跟安巴茹薩商量下在阿蒙埃瑞布也建立補習學校——這交流起來太讓人繃不住了。
阿蒙埃瑞布的萊昆迪們非常實誠地彙報給你一大堆問題。像明明幹了一樣的活收入卻沒諾多高、吃穿住行跟諾多不是一個水平、有些諾多公然視萊昆迪為“低等精”之類的問題還算比較實際;至于什麼不讓住城堡裡啊,什麼找不到适齡未婚女精靈結婚啊,什麼結婚一百年還沒生下來孩子啊……這一類抽象問題你隻能捏着鼻子說你盡力而為。
最後你又表達了對他們在領主同意的情況下回林頓探親交流的歡迎,并表示會常來看望他們,圓滿結束了這次下基層慰問活動。
回去的時候你把加爾文和卡斯特羅訓了一頓,結果倆沒生氣,反而又一次感歎道:“你能當這個大王确實是有獨到優勢的。”
你終于忍不住了:“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加爾文一臉“小樣裝得挺像”的表情:“我本以為要吞并辛達就是你貪婪的極限了。”
卡斯特羅同款表情但壓低了聲音:“沒想到你連諾多都敢肖想,先王莽是莽,絕對沒這麼莽。”
“諾多辛達自己都沒這麼莽。”加爾文補充說。
你:“……?”
怎麼就要吞并辛達諾多了?你說的都是新聞聯播的詞兒,多和藹可親矜持克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