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羅斯最後決定把協助你編神典的任務交給梅格洛爾,據他說是因為他弟文學素養高,可以根據諾多的神典填補一下故事細節上的漏洞,且能把你的大白話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但你覺得他就是不想隻有他自己被創。
你倒是對神典的高大上不做要求。又不是要給維林諾傳教,整那繡花枕頭幹什麼。
所以在班師回朝前,你除了安排布璃爾梭爾泉哨崗的守備工作外,還選了幾首朗朗上口的綠精靈傳統民歌,把你的神話縫合怪往裡一塞就交給吟遊詩人,嚴肅地告訴他們上天給你托了夢,要他們完成“神聖任務”,比如向世人澄清你的身份、講述你死而複生的神迹、宣揚女娲娘娘在東方補天的事迹、傳播沒有完全放棄中洲的雅凡娜歐洛米奧力等維拉的大慈大愛得到了女娲娘娘贊許什麼的。
吟遊詩人們聽故事聽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沖向了四面八方。
他們的幹勁也鼓舞了你,你覺得不能隻用荷馬史詩式的神話傳說搞事——精神領袖不都得出個語錄嗎?
來都來了,裝神弄鬼已成定局,不整點大風起兮雲飛揚、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我花開後百花殺、天翻地覆慨而慷的活不就白穿越了?你想道。
梅斯羅斯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勁:“……隻有主神才會有‘語錄’,維拉也隻有行事記錄。”
你對他晃晃食指:“女娲娘娘忙着燒石頭補天呢,哪兒有空跟人唠嗑啊。我作為她欽定的神眷者,替她傳播她的道義信條是義不容辭的。”
“……”梅斯羅斯看起來已經自暴自棄了,“‘幾個人走在一起,其中必然有我值得效仿的人’,這表達了獨自燒石頭的女娲娘娘什麼道義信條?”
“女娲娘娘她家熱鬧着呢,又不是一開始就在燒石頭。”你眼都不眨一下,“這是說我們要學習女娲娘娘不恥下問的精神,腳踏實地,不脫離群衆,和群衆打成一片,汲取人民的智慧……”
“我隻看見你慶功宴後在麻将桌上汲取了不少錢财。”
“我全當獎金給大夥兒均分了好嗎!”
“将領們會高興嗎?”
“那叫指揮員。”你強調,“這才幾個人啊,我還沒封将拜帥呢。”
梅斯羅斯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指揮員們會高興嗎?”
“不太高興。”你說,“所以我挨個找他們話療調理好了。”
梅斯羅斯挑起眉毛:“你給他們私下又分了點?”
“想得美,我都一分錢沒賺着呢。”你想起來就郁悶,“繳獲根本填不上這趟的成本啊!”還又欠債了!
梅斯羅斯眉頭擰了起來。
你明白他接下來可能要和矮人對峙,而你的軍隊的狀況對他來說太不正常穩定了。
“架都架起來了,這身份不用白不用。”你的心态十分穩定,“不趁熱乎的時候用神意上價值做思想工作、讓他們明白自己是為家鄉的和平富饒而戰,回過神來就不好哄了。”
比如加爾文,他實在跟你太熟,表面上看起來誠惶誠恐且聽話地交出了兵權,實際上對你的“神迹”心存懷疑——畢竟你是因為兵權跟他内讧才出門的,這個讓你一下子聚攏了幾倍于他的兵力的“神迹”未免來得太巧。
至于他至今還隻是懷疑而沒有找你對質的原因……
呃,伊斯塔裡亞城裡流傳的版本是你捅了自己一刀把心髒掏了出來,然後那顆心髒發出血紅光芒繞場一周才飛回了你胸膛裡,于是你又活了。
雖然這個傳言讓你的腳趾頭再遭重擊,但顯然加爾文的思路被它帶歪了,根據格拉加姆的報告,他在悄悄跟當時的目擊者打聽場中有沒有飛揚的細線之類的東西……
??
讓你樂了好幾天。
“更何況,我不想要一支眼裡隻有自身利益渾渾噩噩的雇傭軍甚至賊配軍。”你繼續說道,“那發揮不出軍隊應該有的力量。”
梅斯羅斯很意外地打量了你一遍:“那你覺得什麼是‘軍隊應該有的力量’?”
“建設家鄉,保衛家鄉,開疆拓土,循環往複。”你說,“并不是說能打就行,軍隊真正的力量在于能讓我們達成政治目的——一切軍事服務于政治,而政治根植于經濟基礎嘛。”
梅斯羅斯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在家裡的時候,”他把“家”念了重音,“要學這些内容?”
“所有人都學。當初上學的時候,看見‘政治’倆字我就瞌睡,資質愚鈍隻摸到點皮毛,靠死記硬背應付考試……現在我願用上十年政治課來換我回家。”你垂頭喪氣,“那裡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大街上随便拉一個都比我更能幹,怎麼就非得讓我穿到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