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的大雜燴神學理論和聖殿騎士團的組織架構也掰開揉碎了給你的臭皮匠們講完後，他們倒是都若有所思起來。

格拉加姆不愧是狂信徒，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琢磨“你想讓他幹什麼”上了：“女娲娘娘和您交給我們的大任是‘消除貧困和奴役’，那麼，我們要變得富有而自由，且幫助其他人民變得富有而自由，對嗎？”

你毫不吝啬地給他鼓掌。

“所以……”得到贊同，他高興得聲音都抖了，“當時在薩恩，不，桂爾維列斯時，是因為林場試圖重新統治奴役我們并讓我們陷入貧困，才觸怒了女娲娘娘，她便降神通于您了！”

你知道他雖然和你不一樣，曾經是林場聚居地的正式成員，但同樣是因為在林場殺了欺辱栽贓他的人才攜家帶口逃到北方來的，不過這個濾鏡确實也加得有點子誇張了……

“是這樣的。”你一邊那麼想着，一邊眼都不眨地微笑着再次肯定他，“我們在向神選的未來發展，林場統治者卻因為私心再三試圖破壞阻止我們的發展，這絕對不可容忍。”

“贊美女娲娘娘！贊美林頓大王！”格拉加姆站了起來，仿佛太陽騎士似的高舉着雙手喊道，“消滅林場暴政！”

……雖然你起了雞皮疙瘩并用腳趾抓緊了鞋底，但你也不由得起了些飄飄然的心思——要是所有人都是像他一樣的狂信徒，你辦事得多容易啊……

不過很快你就恢複了清醒。哪怕這是魔幻世界，大家也不是忠誠度能數據化的NPC，真要是全員狂信徒，你遲早會像寫出屎山代碼卻不記得注釋的程序員一樣，落到收拾不了攤子的地步的。

甯奇拉傻乎乎地湊熱鬧也就算了，令你覺得好笑的是科洛絲個林場地主階級出身的也在那兒真情實感地跟着喊“消滅林場暴政”；但随即她就疑慮重重地問你：“如果聖殿騎士團的所有騎士都隻是一種執行任務的身份，并不是地位的象征，連封地都沒有，那這與現階段的國内收入委員會有什麼不同？”

近衛軍早就被梅斯羅斯派來的軍官主導改革成了諾多式上下級嚴格分明的軍隊，隻有國内收入委員會的武裝收稅團還保留着“八大員”制度。你立刻明白了她真實的意思——原地踏步對她有什麼好處？

“唉——”你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科洛絲顯然繃緊了神經。格拉加姆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她甚至沒顧得上像平時那樣有所反擊。

“大概是不像國内收入委員會一樣，有些……‘額外收入’。”你對她打了個拇指搓食指的手勢。

科洛絲的臉刷一下白了。

“放寬心。”你安慰她，“我能理解你帶兵不易，在地上天國建成之前，我們的世界有各種各樣的瑕疵是正常的；但千裡之堤，潰于蟻穴，當衆人都隻有個人的淺薄追求、緻使漏洞變多的時候，林頓王國被一擊而潰也是很正常的。”

“女娲娘娘看到了這危險的萌芽。所以聖殿騎士團将是集中的、紀律嚴格的嚴密組織，它成立的意義就在于作為先進模範，在思想上為人民豎立榜樣，用行動指引人民前進的方向，将國家從危險邊緣拉回正軌。”你盯着魂不守舍的科洛絲，繼續說道，“我會第一批叫你來參與這個會議，就是因為我信賴你并非指追求個人榮譽和利益的淺薄之人，你的志向也絕不會隻是得到一個貴族頭銜，拿着那一點金銀珠寶，窩在小小的領地裡等待族群衰落，最終沉寂在曆史之中。”

當頭一棍打懵，再好好順順毛——梅斯羅斯和梅格洛爾的傳統藝能果然好使，科洛絲總算敢跟你對視了，她絕口不再提封爵的事，還拍胸脯保證要好好學習并向手下傳播聖殿理論、約束整頓武裝收稅團呢。

聰明人就是上道。你與她握了握手表示諒解與友誼，心想。

最後剩一個一臉懵逼、能從情緒上意識到你和科洛絲存在某種矛盾但基本理解不了深意的甯奇拉了。

但你也不需要他能理解什麼“深意”。

你隻是簡單明了地告訴他和格拉加姆，多注意那些心性堅定赤誠的人，吸納他們成為聖殿騎士支部的成員，定期組團找你補神學理論、接受組織任務，不過……暫時不要被諾多同事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