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到了向導說的地方,就看到一輛藍色皮卡。
從車上下來一位皮膚黝黑,戴着深灰色八角帽的大哥,程凜上前确認後,他們就上了向導的皮卡。
開了三十多分鐘,走過坑坑窪窪,颠簸的盤山路,才到登山大本營。
傅淮辰利索的跳下車,看到後座上暈乎,笨拙的孟熹甯,伸出手臂讓她扶着。
搭了把手,孟熹甯道謝,跳下車,她先是深吸一口,平複想要嘔吐的感覺。
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站直了身子,孟熹甯環視一圈,看到一個海拔标牌。
她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機遞給孟靜姝:“姐,幫我拍張照。”
拍完她,孟熹甯又拍了孟靜姝。
最後又來了張大合照。
說來幸運,四人除了孟熹甯有些暈車,都沒有高原反應。
今天的天氣說不上好,霧氣蒙蒙,但雪山被霧氣籠罩,反而添了種威嚴神秘的氣息。
向導走在前面,用不流暢的普通話說着上山差不多三十到五十分鐘。
路面是凹凸不平的碎石和冰雪混雜,不好走,原本孟熹甯想挽着孟靜姝,誰料程凜說男女結對,讓孟熹甯搭傅淮辰。
來的路上,她大約把傅淮辰了解個七八,性格跳躍,愛開玩笑,有個漂亮的太太,初中相識,高中相戀,畢業結婚,夫妻恩愛。
孟熹甯再自戀,也不覺得是個男人都喜歡她。
她扶了扶遮住半張臉的墨鏡,把沖鋒衣拉鍊拉得高高,隻露出一點下巴,她不想來一趟回去趙瑾珩就不認識她。
别以為她不知道,趙瑾珩就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兩人并排着,偶爾遇到大石,傅淮辰先過,再是孟熹甯。
原本邊走邊拍,過了一會兒,孟熹甯隻能喘着氣埋頭走。
走到半中腰,她感覺針織帽太薄,風吹得她頭疼,孟熹甯伸手去夠沖鋒衣的帽子,卻被背包壓得死死。
無法,孟熹甯召喚前方的傅淮辰:“傅哥,幫我把帽子掏一下。”
她轉過身,嘴上嘟囔着:“這風太大了,吹得我頭疼。”
帽子被戴上,腦袋被輕拍了下,熟悉的聲音悠悠傳來:“你确定不是高反?”
孟熹甯一愣,扭頭看到程凜和傅淮辰,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倆并排走。
前邊的孟靜姝喝完水,把保溫杯遞給孟熹甯:“喝一口。”
孟熹甯搖頭,抿唇:“不渴。”
海拔到了4200多米,孟熹甯喘得更厲害,越走越慢,邊走邊吸氧氣,看得孟靜姝心疼又好笑。
不想讓她上去,被孟熹甯婉拒,都到這了,現在下去豈不是白受累。
拖着兩條像灌了鉛的腿,吭哧吭哧努力中,向導的一聲“到了”。
簡直像籠罩在頭頂的烏雲一下子被吹散,瞬間晴空萬裡。
孟熹甯接受傅淮辰的好意,拉着他的胳膊爬到最高點。
此刻的美景,無法用語言去描述,起伏成群的冰川,如羊脂白玉般透亮,錐形的山峰遠看像冰淇淩擠出的尖尖角。
站在高點的他們俯視着大好山河。
…
而冰川腳下的他們,又顯得如此渺小。
向導把冰爪分給他們,提醒他們要進冰川。
孟熹甯動作緩慢地穿戴好,就見傅淮辰操控着他的無人機,似感慨萬千地說道:“你們大陸真大,每個地區還都不一樣。”
“能不大麼。”孟熹甯慢吞吞道:“23個省,5個自治區,4個直轄市,2個特别行政區。”
傅淮辰挑眉:“妹妹,你真可愛。”
孟熹甯微笑:“謝謝。”
傅淮辰覺得孟熹甯很有意思,看着文文靜靜的姑娘,卻時常做一些令人想不到的事。
巨大的冰川下,好像進入了冰雪世界,随便一拍都美得出奇,女生興緻足,邊走邊拍,這會兒爬上跳下也不嫌累。
程凜把熱好的速食給向導,又朝孟靜姝她們喊道:“過來吃口熱的。”
“來了。”
孟靜姝看向低頭翻相機的孟熹甯,說道:“先吃飯,吃完再看。”
“知道了。”孟熹甯應聲。
此時的孟熹甯沒有發現,她剛摸過的冰壁上出現裂痕,挂着的冰柱隐隐有斷裂的痕迹。
“咯嘣—”
一瞬間天旋地轉,耳邊是孟靜姝的尖叫,向導叽裡咕噜的聲音,孟熹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漆黑一片,唯有頸部有灼熱的呼吸。
“程凜。”孟熹甯聲音幾不可聞地叫了一聲。
“嗯。”
“是冰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