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洛希的室友對不對?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錢風愣住。
……
三人交換了一下信息。
“隻有幾個老師和同學有權限的門?”錢風思索着重複道。
室友試探性地說出了幾個地方,“樂器室,體育館,禮堂……”
錢風搖頭,“洛希應該不會去這些地方,他的警惕性挺高的,不會無緣無故去其他地方。”
宋芝芝也贊同,上次送藥膏時洛希就很防備,推了又推。
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突然,足球場上的高杆大燈亮起,發射出一陣強光,足球場幾百米之内頓時亮如白晝。
錢風被這道光提醒,忽的想起一個地方。
“會不會是器材室?他今天好像有體育課。”
晚上九點,足球場上的大燈突然亮了。
光照射到宿舍園區,許多人看見房間裡多出一道光線,紛紛打開窗戶和陽台門望出去。
“足球場的燈怎麼開了?”
“誰大半夜踢足球嗎?神經。”
“應該是短路或者保安誤觸了吧。”
有學生反應給生活老師,生活老師又打給保安隊長。
最後值班保安的對講機響起保安隊長的聲音時,他正在配電室。
“你在巡邏是不是?去配電室看看足球場的燈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亮了?學生都在反應。”對講機裡保安隊長的聲音很大,粗犷的男聲回蕩在寂靜的配電室裡。
聽到隊長的詢問,值班保安的嘴張了又張,最後才小聲嗫嚅道,“隊長,我在配電室……”
“你在配電室了?這次動得還挺快,”隊長先是意外了一下,随後問道,“是什麼問題?電線短路?”
什麼問題?
值班保安悄悄擡眼,看向坐在配電表前的黑發少女,還記得兩分鐘前的場景。
足球場大燈亮起的時候,他剛好就在附近,馬上來了配電室查看。發現門是開着的那一刻,他腦海裡閃過了很多驚險刺激的電影情節,咽了下口水掏出萬年不用的電擊棒才猛地一下推開門。
還大喝了一聲“是誰?!”
但門後的人未曾因此波動半分,轉頭看向他的黑眸冷靜鎮定。
“喂?說話!什麼問題?!”
隊長的聲音将他飄遠的思緒拉回了一些,但沒完全拉回。
他的腦海裡還盤旋着他态度恭敬地詢問對方情況時,少女說的那句話。
“今天晚上的月亮不夠亮,我開個燈。”
他快速咕噜出一句話,保安隊長根本沒聽清直接把他罵了一頓。
“你說你爸媽呢?說清楚!”
值班保安被逼着大聲道:“我說,是紀會長開的燈,她說今晚的月亮不夠亮,她開個燈!”
-
成功把膝蓋撞了兩下,手割了一道口子後,洛希終于停止了在黑暗裡的摸索。他想重新回到海綿墊坐下休息,又摸着繞了很久都沒能如願。
最後他認命般地随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膝蓋應該是青了,按壓有鈍痛。而手上的口子不知道有多大多深,洛希隻感覺傷口麻木,整隻手濕潤又滑膩。
空氣中飄散着微甜的鐵鏽味。
洛希用校服反面把手擦了擦,這已經是他能找到的最柔軟幹淨的布了,但還是帶來陣陣難忍的刺痛。
擦拭得差不多了之後,他用校服輕壓了一會兒傷口,待流血量減少之後,才猶豫了一下,從外套裡拿出了一隻藥膏。
這是那個學妹送的藥膏,他曾懷疑過它的來曆企圖去問明白,差一點下場慘烈。
藥膏太難得,現在他還是對藥膏的來曆保持懷疑,但不會再問了。即使是她送的也證明不了什麼,那時她就說過要送他去醫務室,這不過是他拒絕後她給出的補償。
但撇開其他不說,藥膏非常好用。他當時在圖書館外受的一身傷,擦了藥後一天之内就全部恢複了。後來他能躲開利度的圍追堵截,也是因為身體恢複了。
這隻藥膏一直被他收在抽屜裡,自上次從宴會逃出之後,才貼身帶着。
藥膏上标的藥效是“消腫化瘀,快速恢複”,明顯是處理挫傷的,洛希不知道它對手上的傷口有沒有用。
他輕輕地擠壓藥膏,一點點抹在傷口上,待藥膏勉強将傷口覆蓋住後,就旋上了藥蓋,将藥膏放回口袋深處。
折騰了一趟一無所獲,還落了幾處傷。
洛希終于滅了馬上出去的心思,閉上眼靜待天亮。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片亮光,眼睑透出橙色的光暈。
洛希睜開眼,發現有一道白光從高窗上照入,剛好落在他身上。
剛剛還漆黑一片讓他碰傷流血的器材室,現在已經大亮了。
他不知道這光從何而來,但他立馬站起身,乘着這光繼續剛才的翻找。
“砰砰砰——”
門外傳來拍門聲。
“洛希!你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