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不是說改天請我吃飯嗎?”
故淺川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行啊,你現在有空?”
沈默言左肩背着書,右手還拿着手機劃拉了幾下,便放回口袋裡,臉上沒什麼表情,說話的時候更是把冷貫徹到底:“嗯。”
“行,走,你想吃什麼?”故淺川很順手就把手搭在了沈默言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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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淺川和沈默言并肩走出校門,傍晚的風帶着一絲涼意,吹散了白天的悶熱。故淺川的手還搭在沈默言的肩上,像是習慣了這種随意的姿态。沈默言也沒躲,任由他搭着。
“你到底想吃什麼?”故淺川側頭看了沈默言一眼,語氣輕松得仿佛剛才在辦公室裡的壓抑氣氛從未存在過。
沈默言低頭劃了劃手機,語氣淡淡:“随便。”
“随便才最難搞啊。”故淺川笑着搖了搖頭,環視一圈,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家燒烤店,“那家怎麼樣?聽說味道不錯。”
沈默言擡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行。”
兩人走進燒烤店,店裡人不多,空氣中彌漫着炭火和調料的味道。故淺川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手拿起菜單翻了翻,擡頭問沈默言:“你有什麼不吃的嗎?”
“沒有。”沈默言依舊簡短。
故淺川笑了笑,也沒再多問,直接點了幾樣招牌烤串和一些配菜。等服務員走開後,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随意地掃過店裡的裝飾,最後落在沈默言身上。
“你平時都這麼寡言少語嗎?”故淺川挑了挑眉,調侃道。
沈默言看也沒看他一眼,語氣依舊平淡:“話多沒用。”
故淺川笑出了聲:“行,你這話說得還挺有道理。”
沈默言沒接話,隻是低頭擺弄着手機,要不是何意拜讬他,他肯定不會理那位所謂的同桌。故淺川也沒再說什麼,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回放着今天在辦公室裡的對話。
父母離婚的事,他其實早有預感,但當這件事真正擺在他面前時,心裡還是會痛,還是會像一團打了結的毛線團一樣,很亂,無解。他并不想讓别人知道,不想被人笑話,尤其是沈默言。可偏偏,沈默言似乎什麼都聽到了。
“啧……”故淺川低啧了一句,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頭疼?”沈默言的聲音突然響起。
故淺川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
沈默言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隻是低頭繼續轉心地玩他的手機。
沒過多久,烤串端了上來。故淺川拿起一串羊肉,咬了一口,滿嘴的香味讓他暫時忘記了煩惱。他擡頭看了沈默言一眼,發現對方正慢條斯理地吃着,動作優雅得不像是在吃燒烤。
“你吃燒烤都這麼斯文?”故淺川忍不住又調侃了一句。
沈默言擡眼看了他一眼:“習慣了。”
故淺川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低頭繼續吃。兩人之間的氣氛雖然算不上熱絡,但也并不尴尬。故淺川偶爾擡頭看沈默言一眼,發現對方始終都是那副就算世界末日都與他無關的冷淡模樣。
吃完後,故淺川結了賬,兩人走出燒烤店。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故淺川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他轉頭看向沈默言,笑道:“謝了啊,陪我吃飯。”
沈默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請客,不用謝。”
故淺川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兩人一路走回小區,進了電梯,按下了同一層的按鈕。電梯裡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故淺川忽然覺得有些尴尬,正想着說點什麼,電梯門開了。
“那我先回去了。”故淺川走出電梯,沖沈默言揮了揮手。
沈默言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自己家。故淺川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忽然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沒多想,掏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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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故淺川就發現客廳裡亮着燈。他皺了皺眉,心裡有些疑惑。正常來說,家裡應該沒人才對。
他走進客廳,看到父親正站在沙發旁,手裡拿着一個行李箱,神情有些疲憊。
“爸?”故淺川皺了皺眉,指住了父親的行理箱,“你這是……?”
父親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阿淺,我和你媽……已經辦完離婚手續了。”
故淺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站在原地,腦子沒辦法思考,他感覺自己好像不會呼吸了。雖然早有預感,但當這件事真正擺在他面前時,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哦。”故淺川低聲應了一句,聲音有些沙啞。
父親歎了口氣,語氣還帶着些許無奈:“你還未成年,撫養權歸我。但我...你也懂的吧,所以沒辦法照顧你,我會搬出去的。你媽……她也會給你生活費,房租和其他費用我們都會負責。”
故淺川沒說話,隻能低頭看着地面,隻有煩躁,隻有深深的無力感。當他真正面對這一切時,心裡卻還是複雜,還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父親低聲說了一句,随即拉起行李箱,轉身朝門口走去。
故淺川站在原地,看着父親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悶,很悶。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腦子裡卻亂糟糟的,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他走到沙發旁坐下,低頭看着地面,腦子裡不斷回放着父親剛才的話。他知道,從今天開始,這個家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故淺川一拳打在牆上,“真他媽煩死了!”
他站起身,走到廚房,找了點水喝,然後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發呆。腦袋太多的想法,太多了,怎麼也睡不着。
他發現,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一個人了,一個人……沒有人可以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