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轉過身,濕發上的水珠滴在故淺川鎖骨上,臉上的笑意一點都藏不住:“……好。”
看來他很喜歡這個稱呼嘛。
——
故淺川家的空調壞了。
兩人躺在客廳地闆上,頭頂的電扇吱呀轉動,吹出的風都是熱的。故淺川隻穿了條短褲,汗珠順着腹肌的溝壑往下滑。
“熱死了……”他翻了個身,額頭抵在沈默言肩上,“我們去看電影吧,商場有空調。”
沈默言正用平闆看文獻,聞言瞥了他一眼:“我家也有空調啊,而且你暑假作業寫完了?”
“哎呀,我就是想出去啊,回來再寫吧。”
“後天的競賽題呢?”
故淺川哀嚎一聲,把臉埋進沈默言懷裡:“你是魔鬼嗎?”
沈默言放下平闆,手指插進他汗濕的發間:“看完電影回來刷三套題。”
“兩套!”
“三套。”
“那親一下減一套。”故淺川仰起臉。
沈默言低頭在他唇上輕啄:“兩套半。”
“你這什麼奸商算法?!”
——
午夜場的電影院幾乎沒人。
恐怖片的音效在空蕩蕩的影廳裡回蕩,故淺川咬着可樂吸管,看沈默言面無表情地盯着屏幕。
“你不怕?”他小聲問。
沈默言搖頭:“不怕,都假的。”
熒幕上突然跳出一張鬼臉,故淺川下意識抓住沈默言的手。等反應過來時,發現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可樂太冰了,暖暖手。”故淺川強行解釋。
沈默言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嗯,是挺冰。”
電影後半段講了什麼,故淺川完全沒看進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沈默言的掌心幹燥溫熱,指腹有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
——
回家路上,夜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故淺川買了烤串,被沈默言以“對胃不好”為由沒收了大半。他憤憤地咬着唯一幸存的烤饅頭片,突然看見路邊有個賣金魚的小攤。
“沈默言!”他拽着人過去,“我們養金魚吧?”
攤主是個慈祥的老奶奶,笑眯眯地問:“要幾條呀?”
“兩條!”故淺川指着其中一對,“就這倆,老湊一起的。”
沈默言付錢時,故淺川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條黑的像你,總闆着臉。”
“那這條紅的?”
“當然是我啊,多帥。”
沈默言輕輕笑了,接過裝魚的塑料袋:“回家記得寫作業。”
故淺川哀歎一聲,卻悄悄勾住了沈默言的小指。夏夜的暖風拂過少年們的衣角,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兩條小金魚在水袋裡遊弋,時不時碰一下對方,又害羞似的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