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結束後的第三天，故淺川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陽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縫隙刺進來，在床單上切出一道明亮的金線。他眯着眼摸到手機，屏幕上積了一堆未讀消息——班級群裡的放假通知、同桌約他去遊泳的邀請、還有沈默言早上八點發來的“我去超市了”。

故淺川把臉埋進枕頭裡，聞到了沈默言家洗衣液的味道。昨晚刷題到淩晨，他直接睡在了沈默言家，但那人今早走的時候居然沒叫他？

他慢吞吞地爬起來，光着腳走到廚房。冰箱上貼着張便利貼：“粥在鍋裡，藥在桌上，記得吃。——S”

故淺川揭開鍋蓋，皮蛋瘦肉粥還溫着，香氣瞬間溢滿整個廚房。他盛了一碗，順手拍了張照片發給沈默言：

淺水川“［圖片］”

Silent“醒了。”

對方秒回：“記得吃藥，我等會去圖書館。”

故淺川撇撇嘴，老老實實去拿藥片。自從上次胃痛被沈默言抓個正着，那人就把他當瓷娃娃似的盯着。

——

下午兩點，故淺川咬着冰棍晃進圖書館時，沈默言正在三樓科學區查資料。

他輕手輕腳地繞到後面，突然捂住沈默言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沈默言頭也不回：“把冰棍拿遠點，快滴書上了。”

故淺川悻悻地松開手，順勢擠進沈默言旁邊的座位：“看什麼呢？”

沈默言把一本《高等數學進階》推給他：“老周推薦的，你要看嗎？”

故淺川翻了幾頁，密密麻麻的公式看得他頭疼：“放假第一天就看這個？”

“不然？”

“遊泳啊！”故淺川掏出手機，“陳浩他們組了局，去新開的那家水上樂園。”

沈默言皺眉：“你胃剛好。”

“都一周沒疼了。”故淺川拽他袖子，“而且去遊泳而已，又不會搞到胃疼。哎呀！去嘛，就當是陪我啦。”

沈默言合上書，看了眼窗外猛烈的太陽：“……幾點去？”

故淺川眼睛一亮：“現在就走！”

——

水上樂園人聲鼎沸。

故淺川套着泳圈在造浪池裡漂着，看沈默言面無表情地站在淺水區，白得發光的皮膚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幾個女生頻頻往那邊偷瞄，故淺川故意遊過去，一把将人拽進水裡。

“故淺川！”沈默言抹了把臉上的水，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前。

故淺川笑嘻嘻地湊近：“涼快吧？”

沈默言剛要說話，一個巨浪突然打來，故淺川被沖得往前一撲，整個人撞進沈默言懷裡。兩人的身體在水下緊緊相貼，故淺川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加速的心跳。

“抱、抱歉……”他手忙腳亂地想站穩，卻被下一個浪頭掀得又栽回去。

沈默言突然扣住他的腰，把他帶到岸邊：“别玩了，去吃東西吧。”

——

更衣室裡，故淺川一邊擦頭發一邊偷瞄沈默言。

那人背對着他換衣服，肩胛骨的線條随着動作起伏，後腰處還有一道淡色的疤痕——他後來知道是小時候被他爸用酒瓶劃的。故淺川突然走過去，指尖輕輕碰了碰那道疤：“還疼嗎？”

沈默言動作一頓：“早不疼了。”

“沈默言。”

“嗯？”

“暑假去我家住幾天吧。”故淺川把毛巾挂在他頭上，“好不好嘛～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