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學時,孟北悅對孟西慈提醒道:“記得明日回府一趟,父親讓我務必請你回去。”
“好。”孟西慈應了一聲,琢磨着孟向文又想搞什麼。
桂宛兒将兩人的對話看在眼裡,回頭就跟孟南欣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忿忿道:“那孟北悅之前還跟你那麼要好,沒想到這才過來多久,竟然就去讨好那個野丫頭。”
都是走文舉路線的,孟北悅可是桂宛兒在崇賢堂最大的對手,因此桂宛兒私下裡沒少對孟北悅吹毛求疵,隻不過孟北悅很少在意就是了。
畢竟能讓孟北悅在意的也就兩個東西——養眼的男人,以及自己的前途。
孟南欣不由得驚奇道:“她真的去讨好孟西慈?”
桂宛兒誇張道:“千真萬确,我親眼看見的,還能騙你不成嗎?”
孟南欣的臉上神色複雜,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過了一會兒,終于恢複了常态,喃喃道:“孟北悅也是,父親也是,難道最後連哥哥和母親都要站在孟西慈那邊嗎……”
孟西慈剛回到木槿院,就看到那兩位被叫走的侍女——秋菊和詩蘭。
這兩人據說很早就跟在林如萱身邊伺候了,賣身契都在林如萱手上,一年到頭連次家都沒回過。
孟西慈不願為難這些被時代所束縛的苦命人,隻當她們不存在,面不改色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秋菊臉上沒了剛來伺候孟西慈時的傲慢,見她走了,不太甘心問道:“詩蘭,我們現在怎麼辦?夫人叫我們好好伺候她是什麼意思?”
詩蘭緊盯着孟西慈,眼睛裡閃爍着貪婪的光芒,聞言,眼珠一轉,生怕秋菊搶了她在孟西慈面前的“機遇”,便抿唇笑道:“夫人不就是想要我們盯着她嗎,像之前那樣就行,反正她也不會說什麼。”
“哦哦,你說得對。”秋菊似懂非懂地點頭,随即又恢複了那副鼻孔看人的嘴臉,她似乎以為林如萱不可能真的讓她們伺候好孟西慈。
待秋菊照常離開後,詩蘭立馬跑到孟西慈面前,殷勤道:“二小姐,可有什麼吩咐?”
孟西慈想了想,還真有需要用得到她的地方。
孟西慈來到庫房,裡面有一竹簍,是她今早離開前交代明夏弄來的蜂蜜和新鮮牛乳,這是她要做蛋糕的主要材料。
她吩咐詩蘭将東西全部拿到廚房,并把蜂蜜兌入蛋清,拿出洗淨的竹筷,做了一遍打蛋清的示範,對詩蘭道:“先這樣打,我說停才可以停,明白了嗎?”
詩蘭起初沒有動作,直到孟西慈拿出一顆珠子,才開始按照她的示範打起了蛋清。
在詩蘭打蛋清的時間裡,孟西慈将牛乳倒入鍋中,小火慢熬,并不停地攪拌,撇去表面泛起的浮沫。待牛乳變得濃稠,奶香四溢時,才将其盛出。
這時,詩蘭也打好了蛋清,她捂着酸得發顫的手臂,心歎二小姐的錢果然不好賺,但有總比沒有強。
“你先下去吧。”孟西慈看出詩蘭的“堅強”,自覺好心地讓她去休息了。
随後她将熬好的牛乳面糊倒入打發的蛋清中,小心翼翼地翻拌均勻,再把這細膩的面糊倒入模具。
柴火在竈膛中噼啪作響,她将模具裹着濕布放入蒸籠,蓋上蓋子。
蒸汽裹挾着甜香漸漸漫開,彌漫在整個木槿院中,引得無所事事的秋菊和衛風探出頭來張望。
約莫半柱香時間,她揭開蒸籠,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蓬松的糕體冒着熱氣,表面裂開細密的紋路,金黃誘人。
明夏也在這時算完茶樓今日的盈利後回到了木槿院,孟西慈切下一角,吹涼後遞給明夏:“你嘗嘗。”
忙着經營茶樓累了一天的明夏,在吃到孟西慈親手喂來的糕點時,瞬間滿血複活,眼睛一亮,“好吃。”
綿密的口感裡,牛乳的醇厚與蜂蜜的清甜交融,細膩的滋味在口中散開,竟比她吃過的任何一款糕點還要美味。
“小姐,可以再給我切一塊嗎?”明夏晃着孟西慈的衣袖,聲音輕柔而軟糯,帶着少女獨有的嬌憨。
孟西慈笑着又遞上一塊,她準備讓明夏帶着這些蛋糕去茶樓售賣。
但是在準備賣蛋糕前,孟西慈也是深思熟慮了一下的。
近來她常去集市上轉悠,看見不少賣糕點的鋪子,千篇一律的模樣實在難以引人注目,這樣直接賣的話其實沒什麼競争力。
思來想去,唯有另辟蹊徑,才能在衆多糕點中脫穎而出。
趁着天色還不算太晚,坐在屋前月色下,她又做了許多彩紙,打算好好給這些蛋糕包裝包裝。
在她上輩子,每逢中秋便有各式各樣的月餅售賣,但最貴的以及賣得好的,往往都是那些包裝精美的。
孟西慈遂照葫蘆畫瓢,開始包裝起這個蛋糕。
明夏湊到她面前詢問:“小姐,你在做什麼?”
“我在疊紙盒。”孟西慈手指靈巧,又用綢帶将紙盒包裹起來,提起來道:“好看嗎?”
明夏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捧場,拍手歡呼:“好看!”
孟西慈見明夏喜歡,順手扯下一段茜色綢帶,綁在她的辮子上,在發梢系了個精巧的蝴蝶結,“我們家明夏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