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黎水沖校長笑笑，心裡也給自己打了一番氣。

等黎水開始寫名字的那一刻，李老師摁下了手機計時器。校長在一旁，汗出得更多了，說不緊張是假的，他們那的教育資源實在是差，不知會不會拖黎水後腿。

黎水從一旁抽來一張大紙，掃了兩眼确定是廢紙後埋着頭，飛快地解題。

一張卷子大概做到三分之一的時候，下課鈴響了，原本安靜的校園迅速活起來，奔跑聲、尖叫聲、笑鬧聲雜在一起，教師辦公室也開始有人進進出出，可黎水絲毫沒被打擾，下筆依舊是那麼果斷。

别的老師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也好奇地湊過來看看，一個來了就有另一個，兩個有了就有第三個，幾個人圍着黎水，都盯着他做題。

周圍都是人，原本就悶的風被捂得沉起來，黎水的眼睛被汗蜇得有些刺痛，他隻好一手寫字，一手抹汗。

李老師将書卷起來，朝圍着的人揮了好幾下，示意他們走開，黎水才好受了些。

最後二十分鐘，黎水做到了最後一道題。這份卷子有太多的題他不熟悉，他隻能先把有底的做了，再拿以前學的去推那些沒底，這最後一道題是黎水沒見過的，順了一整張卷子的筆終于停下了。

已經決定收下黎水的李老師，也很好奇他會怎麼解這道題。這套卷子是他們學校的老教師，到市重點去拿回來的，這道題是依照這幾年高考題型出的，對還沒進入全面複習期的高二學生來說，本就有難度。

最後，黎水隻寫出來一半，其中後半部分全是錯的。

李老師沒說什麼，接過卷子就立馬改起來，看到好幾個紅叉後，黎水微微有些失望，卻又覺得意料之中。

這份卷子的難度，超越他以前寫過的所有，村高的老師還要再過幾天才能完成整個高二的授課，黎水就隻能白天在學校學，晚上在家裡複習前面，進度非常慢。

李老師改完卷子，給卷子打了個分數——101分，能在他們學校排進前五十了。

摘下眼鏡，李老師将卷子遞給黎水，“下個星期你就來吧，雖然是沒幾天就要放假了，但假前我們有突擊沖刺，你提前來适應一下。”

黎水接過卷子，有些開心，“謝謝老師！我周一就來。”

校長也替黎水高興，他心中對這個孩子前途的擔憂，總算輕了些。

李老師讓黎水提前一天來，給他安排宿舍，黎水應了。

出了門，校長不斷誇着黎水，還請他去搓了一頓，黎水難得吃外邊的小炒，覺得新鮮就多吃了兩口，樂得校長又叫了個菜，還要了兩瓶豆奶。

吃飽喝足，校長騎着小摩托載着黎水，轟轟轟地往村裡開。

得知這個消息的黎爸黎媽很是開心，黎爸剛下工，身上全是灰泥，他開心到顧不得手髒，欣慰地拍打着兒子的後背。

因為是第一次住宿，黎媽決定明天帶着黎水到鎮上去買東西，黎爸也想跟着去，可明天得給人貼瓷磚，他抽不開身，隻好掏出好幾張紅的，讓黎媽他們買好的用。

第二天，黎媽給黎水一百塊，讓他去買學習用品，自己則去買生活用品。黎水年紀小，人家看他面嫩，要麼會哄他挑貴、質量還一般的買，所以黎媽讓他到商店去買明碼标價的學習用品，自己則去“血拼”。

等黎媽滿載而歸，看到黎水買的東西，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又是這個筆袋，你就不能換一個買噻。”

黎水拿着東西，認真回答，“這個夠大也結實，顔色還耐髒。”上一個不知道被誰拿走了，黎水一直沒再買，這次要去鎮上，黎水挑來挑去還是買了個和以前一樣的。

黎媽懶得搭理他，“回去吧，買了你要的鹵味。”

“還是那家嗎？”黎水接過黎媽手裡的東西，跟在旁邊。

“是咧，就是那家，少麻多辣。”

“是兩份藕片，一張豆皮和鴨架嗎？”

“是、是，都有都有，回家你熱了吃就行了，我還買了點橘子，你吃完飯和鹵味當夜宵吃。”

“甜不？”

“甜呢，我試過才買的。”

“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