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xxx到x号診室就診的播報聲交錯着,黎水拿着藥單刷醫保、繳費再取藥,看着分量不小的藥袋子,腦袋有些大。
将藥一股腦全塞進帶來的背包裡,黎水這才讓趙棄給他發個地址。
看着屏幕上發來的信息,黎水總覺得有些眼熟,腦子裡一幕接一幕閃過,最終定格在兩個大學室友身上。
室友A:中午吃什麼?
室友B:北門後街吧,遠是遠點,我們從快遞站那邊穿過去……
黎水當即撥了個電話過去,趙棄對他的忽然的電話有些意外,但還是率先開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黎水想問的話又咽回去,隻說一句我現在過去就把電話挂了,随後黎水收到了趙棄發來的「汪汪哭泣」。
從車窗向外望去,景象從這個十字路口開始熟悉起來,又從下個T字路口開始陌生,這是黎水熟悉又不熟悉的海大。
他才下車,都不用怎麼動,就見着了在等他的趙棄。大庭廣衆下,兩人沒有像早晨一樣抱在一起,而是并肩走着,手背偶爾蹭到一起。
黎水對小店的第一印象就是,小但很幹淨,很像他讀高中時開在馬路邊上的店。
一進店,黎水就被店裡的另一個人吸引了注意力,他總覺得這忙來忙去的人,在哪裡見過,隻是沒等得及分辨是誰,店裡就湧進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
黎水左閃避一個學生,右閃避一個學生,伸手拍了把趙棄,“先忙完再說。”
趙棄将洗手液打上,“要不你先吃點,我忙完再來和你說話。”
黎水搖搖頭,抽了兩張紙給趙棄,“我沒什麼胃口,給你幫幫手。”
沒胃口是假的,多半是嘴裡還不舒服,趙棄隻好讓黎水幫忙打包,就是扯一個塑料袋,裡邊放上一次性筷子,再把塑料飯盒放進去,有手就行。
黎水默默站到打菜區旁邊,手上不停,還在看這個有點眼熟的人是誰,可惜這個人怎麼都不轉過來。
“我自己裝,我想加些蘿蔔幹。”學生拒絕了許承的打包,許承往黎水身後一指,示意鹹菜都在那。
這次他終于轉過來了,讓黎水看清楚了他的臉,他也看清了黎水的臉。
許承手上動作不停,微微睜大的眼,多少顯得他有點呆滞。
黎水認真地看了一會,顯然也認出來了是誰,哦了一聲,說了句好巧。
許承想接些什麼話,卻被另一個學生打斷,“小哥,我不是要這個的,你打錯了。”
許承回過神,“不好意思啊,我重新給你打。”說着放下手裡這份,重新拿了個塑料飯盒。
“沒事沒事。”這個年紀的學生大多很好說話,再點一遍自己要的菜後,心滿意足拿着打包好的飯菜回宿舍看劇下飯。
再像這樣分心不好,黎水和許承沒再說話,默默、認真地看着屬于自己的活。
許承忙得不行,趙棄更不用說,這一圈炒下來,感覺手臂都粗壯了一圈。
黎水插着空檔,把堂食的碗都收了,趙棄見了連忙探着身子要接,黎水見這人就挨在竈上,诶了他一聲,“火!”
趙棄摸摸帽子又縮回去,隔着口罩黎水都能看出來這人笑得多傻。
好不容易忙完了,趙棄自以為很隐蔽的偷摸洗臉、打理頭發都被黎水看在眼裡,瞥了他一眼,又替他扯了扯有些亂的衣擺,黎水走到許承旁邊拉開凳子坐下,徒留趙棄在原地弄不清情況。
許承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疊小方紙,手指翻動着折紙,他沒擡頭卻知道是誰坐到了旁邊,“所以我們老闆說的男朋友,其實是你?”
黎水嗯了一聲,大大方方承認了,“沒想到還會見到你,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許承将折好的小蝴蝶,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張幹淨的紙巾上,三言兩語就跟黎水說了他的近況,“總之這些年也算是過得不錯。”
聽到這,趙棄才明了,黎水和趙棄是高中同學,他沒有插話,而是坐在黎水旁邊,大腿挨着大腿,等着兩位老同學叙舊完,才開飯。
許承把兩隻小蝴蝶攏到手心,“黎水、老闆,你們吃吧,我還得去處理些事情。”
趙棄猜測這事跟那個人有關,“不着急,你什麼時候完事再什麼時候回來吧。”說着一把攬過黎水,還晃了晃,“這還有個老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