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暖和，有空調呢。”趙棄拿着手機，一下怼得很近，聲音小小的，“我好想你。”

“才分開多久……”對面人的眼神越來越委屈，黎水清了清嗓子，“我也想你。”兩人膩膩歪歪好一會，互相分享着新鮮事。

“挑菜那小孩你們抓到沒，可好笑，人家都做得那麼隐蔽了，你還能他挑菜的樣子拍下來，你說你，就不能拍點好的，老挑别人幹壞事的時候拍。”

“那是不是故意的，但你每次偷吃零食，我是故意等着拍你的，誰讓有的人總是固定時間去摸零食筐。”

黎水一下湊近鏡頭，雙眼睜得大大，用手指不斷敲着手機屏幕，一副很不爽的樣子，“所以你是故意拍我那麼多醜照？”

趙棄一下急了，“什麼醜照，都很好看，很可愛好嗎。”

黎水抿了抿嘴，最後還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逗你的逗你的，不過我還真有點想看你拍的照片。”黎水和趙棄都很少翻看對方的手機，頂多抱在一起，用同一個手機看視頻。

“好嘞！”趙棄精挑細選了三十張照片，都是他認為很可愛、很帥、很好看的照片，一鍵發送原圖，坐等被誇獎。

……

黎水本來不生氣的，這下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癱在沙發上，撅個頭出來喝汽水、他在床上扭成一團玩手機、他睡得四仰八叉、他把手墊在臉下玩手機，整張臉都擠在一起…….

趙棄從漫長地沉默中察覺到了什麼，僵硬地岔開話題，“哈哈哈，你今天吃那丸子怎麼做的，你告訴我，我研究研究，回來也給你做。”

黎水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來，讓趙棄冷汗都出來了，随後又用趙棄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你真的覺得好看？”

趙棄的神色可認真，“當然！你看多可愛啊，像小龍貓，吧唧吧唧磕東西……”趙棄連說十幾分鐘都不帶斷的，等他安靜下來，黎水整個人已經平靜了，“那你就留着吧，别給别人看就成。”

見黎水不要他删掉，趙棄又在那嘿嘿嘿，也就黎水人不在旁邊，不然指定挨踹。

時間來到十點半，黎水打了個哈欠，“不早了，我先睡了。”

“這麼早？！”趙棄正聊上頭，打算陪黎水到淩晨呢。黎水嗯了一聲，把張臉埋進被子裡，“明天得起來，殺豬。”

“什麼？”趙棄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黎水、殺豬，怎麼着也不能配一起。

“……殺豬。”

“啥？”

黎水掀開被子坐起來，堵着自己的耳朵沖話筒喊，“殺豬殺豬殺豬殺豬殺豬殺豬…….”

“好了好了，我聽清楚了，我知道了……”

喊完，黎水又慢慢趟回去，離明天越近，他就越忘不了殺豬這事。

見他半天不說話，趙棄試探着出聲，“要早起的話，那你先睡？”

黎水嗯了一聲，拿過手機對着鏡頭親了口，“跪安吧，明天再傳你。”

趙棄捏着嗓子，“小的遵旨。”

挂掉視頻，趙棄還沒來得及醞釀睡意，房間門又被敲響，門外是院長，她身上披着大衣，穿着棉鞋棉衣，顯然是睡下了又起來。

“怎麼那麼晚過來。”趙棄把空調的溫度又調高了點，院長眼神複雜，她還沒說什麼，趙棄卻懂了，房間裡隻有一把凳子，他拉過來，扶着院長的肩膀坐下，“你擔心我嗎。”

院長歎了口氣，點點頭，“小棄，我不知道那個孩子如何，但我知道你，你真的要走這條路嗎。”

搓了把臉，“我知道你的顧慮。”趙棄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跟他的院長媽媽對視，“但我喜歡他，我不管别的，隻要他想，我就會跟他站在一起。”

院長定定看着趙棄很久，“那你現在，很幸福？”

趙棄仔細思考了，良久後重重點頭，“嗯，很幸福，這是我的人生。”

院長咽下了一切勸阻、分析利弊的話，她的孩子們覺得幸福就行。

把院長送回房間，趙回來後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淩晨五點，黎水半睜着着眼從床上爬起來，直到腳趾頭踢到桌角，才完全清醒過來，整個跌坐在地上，抱着腳趾頭，無聲尖叫。

好在沒破皮也沒怎麼，黎水呆着緩了會，才換上衣服出門，出門前黎媽還把他扯住了，“你穿這個幹什麼，等會兒沾一身髒東西回來。”說着把黎爸幹活的大衣拿來，“穿這個，到時候髒了也不心疼，你爸過去了，你也抓緊啊，就算不做什麼也去露個臉，别人才不會叽歪你。”

黎水嗯了一聲，穿上衣服，順手揣了個熱乎的紅糖饅頭，邊吃邊慢悠悠往集合地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