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是一起來接趙棄和黎水的,女的開火車,男的開三輪,趙棄坐在三輪車後座,跟菜攤老闆問考三輪車證的事。
劉大良人長得算秀氣,高高瘦瘦的,聲音卻粗曠得很,“這都不用咋學,你在家裡溜兩圈,去考試就行,我們村裡人都是生下來就會開三輪車的,後來說要求有證駕駛,就沒有考不過的。”說着,劉大良手往前一擺,“沒有,根本沒有。”
趙棄覺得這大哥還挺逗的,兩個人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另一邊,黎水和周想荷坐在兩座火車裡,好不尴尬。車裡沉默了半晌,周想荷率先打破沉默,“你跟趙老闆是一起做生意的?”
有人起頭說話,黎水自然是接話的,“對的姐,就這段時間了,到時姐過來吃飯啊。”
周想荷打了一圈方向盤,車子拐了個彎,“一定一定……”
這邊聊得一來一回,那邊聊得熱火朝天,十幾分鐘的路程,沒一會就到。
這附近很安靜,也沒什麼人開燈,周想荷拿出個手電筒打開,“家裡人三四點就要起來給我們收菜,所以這個時間都睡了,等到了大棚那把燈打開,就亮堂了。”
大棚就在住處的後邊,走五分鐘就到,整整五個大棚,整整齊齊排在那,趙棄和黎水跟着周想荷一處處看過去,饒是黎水這種不太看得出好賴的,都覺得菜好。
見趙棄也是滿意的,黎水跟周想荷到外邊談價格,趙棄跟劉大良在大棚裡,刨刨這個、刨刨那個,劉大良還掐了兩根青瓜,随便洗洗就蹲在地上和趙棄咔嚓嚓啃起來。
周想荷人爽快,黎水看菜那麼好,也沒怎麼壓她價格,最後兩人商定每樣菜,比周想荷攤子上低三毛賣給黎水他們,她們這邊每天給送過去。
今天趙棄去他們那買過菜,因此黎水知道她們攤子上賣的菜也不貴,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價格,加上周想荷的聯系方式後,他拉了個三人小群,趙棄買菜他付錢。
等聊完,趙棄跟劉大良已經從青瓜吃到娃娃菜了,對此黎水很震驚,吃人家青瓜就算了,怎麼娃娃菜也生啃人家的。
周想荷拍了劉大良兩掌,“你自己不靠譜算了,還帶着趙老闆,這玩意你洗幹淨沒。”
劉大良皮糙肉厚也不躲,“這不是讓小趙感受感受下菜的品質嘛。”
“是啊周姐,你家這菜是真好啊,吃着嘴裡沒啥怪味,還有以後你叫我小趙行了,跟劉大哥一樣。”
……
……
吃個生蔬菜,跟喝大了似的。
劉大良把他倆送回小院,黎水看了眼時間,懶得讓趙棄開火,啃了個西紅柿,拉着趙棄出門去吃。
晚上八點的小鎮隻有一處是熱鬧的,大大小小路邊攤熱火朝天,長長的隊伍隻差一點就要擠到路上,黎水跟趙棄想多逛逛都沒辦法,二十來家攤子一眼就望到頭。
選不出來,兩人幹脆排了家人最多的夜宵大排檔,黎水在隊伍末尾往前瞅,是那種自選煮料的,然後看是煮米粉還是粥,米粉十元一份,粥也是。
看着隊伍又多出一截尾巴,黎水還有心情開玩笑說還好他倆快一步,可等他開始吃的時候,就沒心情笑了。
因為中午已經喝過粥,他跟趙棄都要的煮米粉,倆人選的煮料也不一樣,煮好的米粉聞着是挺香,量也大,但吃起來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是難吃,就是那種吃完肚子會滿足,但嘴巴空空的感覺。
趙棄挑着吃了幾口,湊到黎水耳邊小聲說話,“都是凍肉,也沒去腥到位。”
黎水夾起自己碗裡的豬肉片,“豬肉也是?”
趙棄夾過那塊豬肉吃了,“感覺是。”
黎水噢了一聲,用筷子翻着碗裡的米粉,“那都煮了,就吃完吧,你的也給我,等會我們再去吃點别的。”
趙棄把自己那份夾了一半給黎水,倆人把米粉和青菜吃光,肉就沒怎麼碰,吃完了也不敢再去排人多的攤子,短短的夜宵街從這頭逛到那頭。
趙棄嘴巴再靈也分不出哪家攤子好吃,最後還是黎水眼尖瞅到尾巴拐角那有一家店,雖然人多但比其他攤子安靜,一半人打包一半人在這吃,剛好還剩幾個位置。
開店的是母子倆,賣的是米粉,跟上家不同的是,這家店菜都是煮好的,阿姨用清水燙好粉就跟老闆說要什麼菜,他現切了放進去,要是吃辣就把生辣椒拍扁切進去。
黎水第一次見這種攤子,對這個還挺稀奇的,聽老闆口音才知道他們不是本地人。
選了個沒吃過的牛巴,又給趙棄選了個他愛吃的豬腳,老闆用筷子撈起肉菜放到砧闆上切碎,聽到黎水說要三個辣椒還勸他,“我們這個辣椒很辣的,你吃得來不?”
黎水尋思能多辣,三個他還少說了呢,老闆見他真要也不多說,辣椒剁了放上去,再澆上一勺湯,點些許鹵汁,兩碗熱騰騰的湯粉就新鮮出爐了。
湯底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帶點甜味,比上家好吃多了,就是辣椒真的很辣,黎水吃了兩口就忍不住停下來緩一緩。
老闆見怪不怪地給他端了碗純湯,“你碗裡那些夾到這,不要夾到辣椒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