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水還在鎮子上找了幾個做小時工的阿姨,幫忙洗菜洗碗。碗雖然是有專門的碗筷消毒中心配送,但他們這遠,人家不能天天來,隻能先送一批,黎水他們用了洗幹淨,等下次配送的時候他們再收走。
黎水還記得試營業那幾天,他從大學開始就到處跑,辦公室長年坐都沒腰疼,和趙棄洗了三天碗,洗完愣是直不起腰。
鎮上的阿姨們孩子長大了,家裡的活大多不需要再怎麼幹,有孫輩的還能帶着打發時間,孫輩大的天天從鎮頭溜達到鎮尾,不然就是擱家裡看電視,困了就睡一會。
人是周想荷帶着黎水去找的,價格也提前說了,“到時你就給他們八十一天,不用多給,要是實在忙就再加點就行。”
黎水表示都知道,“這是一定的,要是很忙,我們都給加工資的。”
周想荷帶着人來到一戶人家,裡邊電視聲夾雜着女人們的八卦聲,想來是一群老姐妹在唠嗑打閑。
“六姑子這話可不能亂說,當心那對缺心眼夫妻到你家來。”周想荷聲音爽朗,屋内都是四五十歲的阿姨,見到她來都嘻嘻哈哈,讓她進來吃把花生。
黎水不知道缺心眼夫妻是誰,隻好老實跟着周想荷走進去,那些阿姨難得見這麼帥的年輕人,紛紛嘴上跑馬,你一句、我一句,亂說起來。
“哦咦,想荷是從哪裡找的小帥哥帶到這裡來,是不是見我們實在無聊,找個帥哥陪陪我們。”
“真是夠不要臉,一把年紀還叫人帥哥帥哥的。”
“是不是來找我說媒喲,看上哪家女孩子啦,姨我就沒有說不熟的人。”
……
黎水張了張嘴沒說話,這感覺好熟悉啊……
周想荷随她們鬧了幾句,才說了來意,“總之就是上午九點半到下午五點,幫忙備菜收桌洗碗,搞搞衛生什麼的,黎老闆問我招人,我這不想到你們。”說着比了個八,“一天八十。”
黎水也趕緊接上話,“要是實在很忙,我們都會加工資的,中午可以在那吃完,收工的時候菜有多的,也能拿走。”
八十塊在這附近算正常工資,飯的話也不怎麼吸引各位阿姨,吸引人的是有剩的菜能拿走。
“小老闆,是都能拿走不?拿走多少都行?”
周想荷攔了黎水一把,沒讓他回答,“那你也聽人家老闆說了,多的才能拿,要是客人多剛剛好賣掉,哪有得給你,而且老闆家也是要自己做飯的。”
“曉得曉得,我就是問句嘛。”
……
又扯皮了好一會,最後黎水選了兩位面善的阿姨,跟她們說了什麼時候去小院,小院在哪,就坐着周想荷的車回去了。
“姐,你在這放我下就行,我順着河一直走就到了,你開車還得跑一大圈。”這段時間天天往外跑,黎水也算是能認得附近的路了。
周想荷應了一聲,靠着路邊停下,“注意安全哈,姐家裡還有事就不多送了。”
黎水道别後關上車門,慢悠悠順着河走,還時不時撿塊石頭扔河裡,看着那些小魚四散開來。
又扔了一塊,黎水加快腳步趕回家,忽然什麼東西飛撲過來,擦過他的肩膀,黎水像是觸電一樣往旁邊一躲,等心情平複下來才去看是什麼東西。
地上的鵝還在撲騰着,原本雪白的羽毛沾上泥水變得黑灰,仔細看還有一列血痕,黎水在旁邊看着,發現這還是隻鵝崽。
撲騰着,身上的傷口又裂開,鵝似乎覺得很疼,慢慢地也不再動彈,嘴裡發出細微的聲音,黎水本想給趙棄發個消息的,剛拿起手機,才想到趙棄今天跟人到家裡去收筍子和菌子了。
看來隻能自己解決了。
不敢直接伸手去抓,黎水從一邊撿了長長的樹枝,試探着戳了戳鵝頭,畢竟網上說鵝叨人還是很疼的。
小鵝似乎真沒什麼力氣,黎水戳它也不動彈,見狀黎水先抓着它的腳提起來,等鵝撲騰兩下後不動了,才抱着往小院走。
回去後,黎水想給它洗洗身上的泥,但鵝身上的傷口一直在滲血,叫聲有氣無力的,還時不時用頭蹭黎水的手。
黎水摸着它的脖子,本來想不管的,最後還是沒狠下心,騎着小黑帶着鵝,往鎮上的獸醫所跑。
這幾天他跟趙棄跑來跑去的,路認得差不多,除了開得慢點,倒也是順利到達了獸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