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根本不聽他的,拉着他就要往外跑,但沉今不為所動。
林唯隻好喚了一聲,“來人!”
原先從定遠侯府跟過來守在内院的二十名侍衛,一聽他的呼喚,即可從暗處現身,“參見世子!”
林唯糾正道:“叫什麼世子,叫王妃。”
那二十人又道:“屬下知錯,參見王妃。”
林唯不跟他們計較,“帶我進宮。”
那二十人不為所動不說,且還異口同聲的道:“屬下無能,不識進宮之路,請王妃恕罪。”
林唯跺腳:“你們都被靖安王洗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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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靖安王隋應剛在樂央宮外挨完八十脊杖,才顫巍着站起來,太子便走過來對他曉以大義的說:“五弟,日後行事再不可如此野蠻,這次若不是因為你護你家王妃心切,你這就是戕害手足了,父皇怎會如此輕易饒你。”
隋應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看着太子,道:“謝太子教誨,隻不過這件事究竟誰對誰錯,父皇心裡明鏡一般。”
太子微咳了兩聲,他也沒想到,這事兒他還沒有禀報給延順帝,隋應便去而複返,主動請罪。結果也如他之前所想那般,這婚是延順帝賜的,不能如此非議,更何況非議的對象還是林唯,最離譜的是隋獻和隋允還抓了林唯。
有這些先決條件,延順帝隻打隋應八十脊杖,也說得過去。
“這件事到此為止,等三弟傷好了,你再向他賠個禮吧。”
隋應聽後,隻道:“太子殿下,這事兒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咱們還是處理好獵營的事吧。”
太子對于隋應的态度有些不喜,但還是盡量溫和的說:“本宮知道,那一千五百件兵器是你私吞了,隻是本宮還沒找到證據。”
隋應冷道:“沒有找到證據,太子就這麼說,不也是戕害手足麼?”
太子臉色一變,“五弟!本宮是給你回頭的機會,若讓本宮找到證據,即便你有定遠侯世子為妃,也幫不了你什麼。”
隋應道:“太子若沒别的事,臣弟告退了。”
隋越沉聲道:“私吞兵器養私兵,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手足一場,本宮不想看你泥足深陷!”
隋應沒有理他,轉身走下長階,在下方等着的侍衛趕緊迎了上來。
“王爺,您怎麼樣?”
隋應面色雖有些蒼白,但還是搖頭道:“死不了,走吧。”
侍衛趕緊跟上他。
“沉名,交代你做的事,做好了嗎?”
叫沉名的侍衛趕緊應道:“回王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隋應點點頭,直往宮門而去。
然而等他回到王府時,卻見整個王府的人都鬧騰起來了,那陣勢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怎麼回事?”隋應臉色沉了下來,他的王府向來肅靜,何時如此無狀過。
“回王爺,王妃,王妃他....”一仆從見他回來,跟看到救兵似得沖了過來。
隋應臉色微變,“王妃在哪兒?”
仆從道:“内院。”
隋應急忙往内院趕去,邊走邊聽仆從回禀,原是林唯要出王府,但沒人讓他出去,他便翻牆爬樹,還不讓人護着他,此刻已爬上了府内一百年參天大樹,據說他下不來了,可又不允許侍衛們施展輕功抱他下來,讓衆人愁壞了。
隋應額角青筋跳了跳,趕過來時,恰好看到林唯站在那極高的樹梢上,那樣子,瞧着好似風一吹就能被他吹下來摔個稀巴爛。
“這是做什麼!”隋應臉色難得見了兩分怒氣。
“王爺。”下頭的人跪了一地。
“沉今,你怎麼伺候王妃的!”
沉今趕緊過來,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事情弄成這樣,隻能說他低估了王妃“發瘋”的陣勢。
“奴才失職。”說這話時,沉今臉都紅了。
“下來,王妃這幅樣子成何體統?”隋應仰頭喝道。
聽到隋應的聲音,林唯忙道:“你回來了?好手好腳的回來的嗎?”
隋應道:“嗯,快下來!”
林唯一聽他沒事,這才舒了口氣,不枉他想方設法的想出去拯救他,果然沒事。
但是,自己有事啊!
他從小就是爬樹好手,再高的樹都爬的上去,這根樹自然也是如此。他之所以要爬,是因為這根樹有一支樹幹伸到了牆外,那牆外就是大路,他原本準備順着樹幹爬過去再跳下去,哪知道被他支開的沉今就發現他不見了。
當然,就算沉今發現了,也阻止不了他什麼,隻是這樹的枝丫實在太多,他又因為夏天而穿的單薄,所以爬來爬去的時候,褲子被劃破了一個大洞,隻要有大幅度的動作,便春光乍現了。
“我下不來。”林唯委屈巴拉的說。
隋應一看就知道他下不來,正準備上去接他,沉名便道:“王爺,您有傷,屬下來吧。”
瞧見準備上來的人是沉名,林唯立刻出聲阻止。
他才不要褲子後面破了個大洞的樣子被外人看到,被隋應看到已經是他迫不得已的選擇了。
“不要,我不要他,我要你,我就是等你回來帶我下去的。”林唯睜着一雙星星眼,無助的看着樹下的隋應。
隋應不再多言,忍着身後的傷,施展輕功飛了上去立在他面前。
“把手給我。”樹杈上有些不方便站立,隋應便讓他伸手,想把他牽過來。
林唯一隻手抓着樹幹,一隻手抓着身後的布料,小小聲的對他道:“我褲子後面破了一個大洞。”
隋應頓時又覺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卻沒多言,隻脫下身上的外衣,包裹在林唯身上。
林唯這才松了口氣,走向隋應,然後一把将他抱住,并道:“謝謝啊,你就是救世主。”
但這話說完,他就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黏糊糊的,并且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傷的這麼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