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又道:“請問上賓,開大還是小?”
男人道:“大。”
若打開骰盅,男人猜對了,那麼便可繼續下一輪,如果猜錯了,支付一百兩,出局。
隻有曲目和色子都對了,才能進入下一輪,且要連對六輪才行。
林唯覺得,這麼個玩兒法,碧晖樓一晚上就這一個項目都不知道得賺多少錢。
萬衆矚目時,骰盅一開,侍者道:“三點,小,上賓輸了。”
男人雖不甘,但也不敢破壞遊戲規則,付了一百兩銀票,匆匆下台。
後續上台的人也有十七八,但無一人能連着将曲目和色子大小都猜對,能全猜對兩三次的都不得了了,還别說得六次。
但大家對這個遊戲的熱情卻也因此隻增不減。
林唯正看的興緻勃勃,胳膊卻被人碰了一下。
他轉頭一看,是明喻。
“立笙?你終于來了,這怎麼回事啊。”
明喻沮喪的說:“他不聽我說話,也不見我。”
林唯道:“說兩句話而已。”
明喻懊惱道:“我也不懂曲目,不然如果運氣好赢了他,他就可以陪我三日,聽我好好說了。”
林唯聽後,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對台上道:“你們這個完全不合理啊。”
他這麼一說,看台下的人都盯着他。
林唯道:“我敢說,坐在這兒的人,會聽曲,但不一定識曲,不然要藝伎做什麼?再說了,這猜色子大小,連着六次都要猜對,那不是有千裡眼,就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話落,大廳裡響起一片哄笑聲。
那管事的一聽,道:“既然這位小公子有微詞,那不妨上來玩兒一局,如果你能連赢三次,之後就算輸了也不要你付錢。”
林唯聽後,道:“謝謝,不過我這裡有一個新玩法,不知道你們的大紅牌敢不敢試試?”
管事的還沒說話,一直未有出聲的柳熏卻開了口,“什麼玩兒法?”
林唯起身負手而立,“我們各執一把樂器,互猜對方曲目,一直猜到對方說不出名頭為止,說不出的那位便算輸,如何?”
這話一落,衆多看客,連帶着看其他項目的看客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在碧晖樓挑戰藝伎,還是紅牌藝伎柳熏,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
“戍壘?”明喻緊張又擔心的喚了他一聲。
“放心。”林唯對他笑了下。
柳熏看着他,頓了一會兒後方應了聲,“真不知天高地厚。先說好,如果你們輸了,你和你的朋友,這輩子都不可以再來碧晖樓。”
林唯聽後,征求意見般的看了明喻一眼。
明喻雙眸通紅,随後認命般的對林唯點了點頭。
林唯這才道:“好!但如果你輸了,就要陪我朋友三日。”
柳熏輕輕的“嗯”了一聲。
林唯對管事道:“我要一把琵琶。”
管事的有些遲疑了,“柳熏?”
柳熏神色自若,“無妨,去取。”
管事這才讓人取了一把鳳頸燒槽琵琶過來,和柳熏的焦尾琴倒是相得益彰了。
林唯接過,簡單調了下音,如果有報幕這個程序的話,他其實很想報一報,自己從小學就報班學琵琶,一直到穿書前,都考過8級證書了,還跟着一些樂團出國演奏過,這可是自己難得的興趣愛好。
“好好好,就以小公子所說,各猜曲目,誰先來?”管事問道。
林唯搖頭,“這樣一首一首的太磨叽了,直接彈奏吧,換曲時各說曲目,上阙彈完還沒說出來,就算輸。”
柳熏盯着他,應了聲,“好。”
話音剛落,兩人的手便都在琴弦上撥動起來。
古琴聲起,悠然曠遠,深沉有力,其音如臨夢幻之境,其曲令人如癡如醉。
琵琶聲起,清脆明亮,氣勢雄偉,其音如至澎湃之地,其曲令人心神震蕩。
林唯率先猜柳熏的曲目,道:“《鳳求凰》,教人多斷腸。”
柳熏也道:“《十面埋伏》,誰人不識。”
“《高山流水》遇知音。”
“哀怨悲戚《塞上曲》”
“《陽春白雪》好景色。”
林唯說着,面上快意漸濃,手指在琵琶琴弦上飛速撥動,整個人神采飛揚。
兩人一來二去,曲目上一時分不出個勝負,但在換曲時,柳熏的曲子卻錯了幾個音。
林唯聽後,仍舊能準确的說出曲目,并擡頭笑看衆人。
然而就是這麼一看,他險些一口老血從嘴裡噴出來,因為他瞧見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隋應正擡腿邁入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