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容真要走,陸麓一行也不好久留,何況嚴文謹心思一刻也不在辦案上,五人就一同辭去。
出了胡府,西容真歉道:“可惜今日未見到那杜氏。”
“殿下保重身體。”陸麓和江浔道。
“下官回去就着手整理案卷,一定趁早送去東宮。”嚴文謹道。
兩人回到東宮,萬伊就要給西容真宣太醫。
西容真連忙按下,“就暈了那一陣,許是書房通風不暢。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萬伊隻道西容真是諱疾忌醫,還是宣了太醫。太醫診斷隻道殿下氣血虧損,操勞所緻,少憂思,多靜心,按時膳食睡眠,不日即可調理回來。
回到東宮還有諸多政務要處理,西容真一面批閱,一面跟陪侍在一旁的萬伊閑聊。
即将收尾的時候,西容真提起今日之事,“遺憾的是還未得見杜娘子。”
“殿下也以為那杜娘子可疑?”
西容真搖頭,“我隻是想見見她,她與我母後有一樣的經曆,一定倍受非議。”
“不求所愛,便求所利。”萬伊道,“我已經傳書回千機閣,讓閣内的兄弟查一查這杜海棠的身世。”
“我并不覺得她是殺人兇手,我甚至覺得她定是一位奇女子。”
萬伊笑道:“阿真這是受了段皇後影響,便覺得這天下的女子都是這般不顧世俗,為愛癡狂。除卻此類,身不由己為人作嫁的,或是以己為籌攀附權貴的大有人在。”
“這也沒錯吧。”
“一步踏入歧路,從此被私欲裹挾,遲早會染墨成黑。”萬伊話音一轉,“胡乾亡妻數載未嘗再娶,卻偏偏在杜海棠身上着了道,這杜海棠絕對不是盞省油的燈。”
西容真托腮,拿筆在萬伊鼻尖一點,“好罷,你說得對。”
萬伊直接貼面壓回西容真臉上,西容真摟着人滾成一團。
“卑職伺候殿下沐浴休息了吧。”
萬伊咬着耳朵沉聲說道。
“準了。”
還沒等人滾上床,外頭内侍來報,刑部有東西送來東宮。
西容真赤着腳出了内殿,接下一封份量十足的卷宗。
轉交完卷宗,内侍還道:“鎮守西部邊境的高副将明日就到西都,屆時會安置在路府,本是秘密召回,聖上不方便露面洩露風聲。聖上之意是希望殿下親自為副将接風洗塵。”
“路府,本宮記下了。”
手裡拿着案卷,西容真迫不及待就要翻看。
萬伊緊扣上翻着案卷的五指,“太醫才說過阿真要按時睡覺調理身體。”
西容真兩指按在萬伊唇上,“你才是叫我不得安睡的罪魁禍首。”
萬伊一手握住身前皓白一腕,從指節、掌心一路吻下去。
西容真棄了案卷,“你這樣好似蠱惑本宮的妖妃。”
“殿下若是喜歡,卑職不妨做一回。”
西容真斜倚在萬伊肩膀,在萬伊耳側吻了吻,悄聲道:“嗯,不行。”
說罷,直接将人推開,在燈下翻閱這疊案卷。
萬伊百無聊賴卷着西容真的一縷長發,嘴裡念叨:“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好狠的心呐。”
西容真在這人眉眼間印上一吻,“乖。”
萬伊眨了眨眼,什麼時候殿下反客為主,叫他變成被偏寵的那個了。
粗略過了一遍,西容真拿出胡府的地圖對照,怎麼算作案時間最為吻合的人都是杜氏。
“如此看來,要麼我們還有什麼地方存在疏漏,要麼殺手确實是一個潛行能力一流的絕世高手,不然隻有杜氏一個人嫌疑最甚。”
“這胡府可不好潛入。”萬伊道。
“你怎清楚?你潛入過?”
“我千機閣的師兄嘗試潛入過,胡府的守衛訓練有素,首先入府就是一道難題,更别說在府内行走。不過——”
“不過什麼?”西容真急切問道,“你怎又賣關子。”
“不過再嚴密的防守都不敢說沒有漏洞,另有師姐進胡府做了半個月的奴婢,摸透了胡府的防守套路,找到了漏洞。事成之後,師姐直接把胡府漏洞拿到黑市賣了,所以有人買去用作謀殺胡祿也大有可能。”
“胡祿仇家很多嗎?”
“慈王不就算一個。”萬伊緩緩道來,“何況胡乾身居高位,權勢滔天,手上幹淨不了。他的仇家、想扳倒他的、想看他家破人亡的何止少數。不然就算那嚴文謹是一包草的繡花枕頭,也怎麼敢完全敷衍懈怠胡祿的案子,他不是查不出,他是不想查。”
西容真沉默半晌。
“所以千機閣潛入胡府……”
“為了找十方教使者的令牌啊我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