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帝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道:“既然都招了,那就直接核實後按律處置。”
李父在朝堂上痛哭流涕道:“小女芊芊弱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被千機閣殺害一定是被胡祿連累。”
“千機閣此番在西都流竄作案,動機叵測,既然李愛卿和路愛卿同同病相憐,就一同查辦此案。”
垣帝言行愈發荒誕,被千機閣殺害之人必定不是清白之輩,把案子交到這兩位手上,豈不是賊喊捉賊。朝臣隻是議論,也沒個站出來提出異議,攬下這個爛攤子就是和千機閣作對,說不定就不明不白見了閻王。
“被害人是兩位大人的家屬,理應避嫌,臣願請命,捉拿千機閣刺客,徹查千機閣行兇動機。”一位老臣站出來铿锵道。
西容真定睛一看,原來是卓鑒,也就是那位英年早逝的卓競的父親。
垣帝自然連連稱好。底下的聲音突然從低聲讨論變成了竊竊私語。其中有人恐怕萬般後悔,事情交到李路兩人或許叫荒唐,自己領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而卓鑒主動請纓,恐怕不是要查千機閣,而是要幫着千機閣對付自己,為他的兒子報仇雪恨。
散了朝,西容真直奔宮門,隻因與萬伊約定今日不談公事,隻為消遣,算是提前過生辰。
“殿下,慢步。”
西容真回頭,卓鑒在後面微微喘氣,顯然追的時間不短。
“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殿下,近日我收到一封信件,信是寄給我那早已沉眠黃土的競兒。我本欲将信直接燒給我兒,權衡之下還是拆了信件。其中内容我一直猶豫是否該告知相關人,已經輾轉反側數日。”卓鑒道。
西容真來了興趣:“大人此刻來找我,便是做了決定。”
“殿下今日是否方便來老夫家中一坐。”
西容真為難,“我已經有約。”
卓鑒并不堅持,“還請殿下閑暇時刻來一趟。”
西容真和萬伊會面,西容真當即給萬伊講了卓鑒之事。
萬伊道:“既然信件内容與阿真有關,卓大人為何不直接把信件交給阿真,還要親自去一趟府上。而且寄信人不知道卓競已經離世十餘載,那時阿真也不過呱呱墜地。”
西容真神思不屬,萬伊知道今日這個疑問若是得不到答案,怕是不會盡興了。
“不如趁早前去,我們改日再遊玩,也叫卓大人能早日安眠。”
西容真歉道:“自從回到西都,好像有數不清的謎團一個接一個浮出水面,圍繞在我身邊。也怪我以前漠不關心,現在都要我補回來,總是分不出時間與你單獨相處。”
萬伊笑道:“阿真說好要與我厮守終生,來日方長,我們之間不缺這幾日。而且,我也很好奇。”
兩人趕到卓府,隻晚了卓鑒半刻。說明來意後,下人直接領着西容真到了一處偏院,房門緊閉,絲毫沒有請人入内的意思,看來卓鑒并不在此處。西容真向東踱步,穿過月洞門,後面有一小片綠意和一扇被封死的小木門,門上爬滿藤蔓,紅漆碎裂,門鎖生滿鏽迹,顯然已經多年沒人動過。
西容真擡頭望向牆外的一小片天空。
“對面就是曾經段家的宅邸。”萬伊道。
“我從來沒來過,母後也從來不提段家。”西容真道,“但是小時候我經常看到母後紅着眼眶望着這個方向發呆。”
西容真曾經認為,他的母親肯定後悔為了追求愛情,離開自己的家人,放棄手上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