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藏月問。
“你問我?我也想問你呢!”文戒不解道,“他是來找你的!”
藏月靠近些,才聽見宋時文嘴裡喊着“小鹿,小鹿”。他撐着牆壁站起來,臉色發白,看着似乎随時要暈過去。
“你怎麼變成這樣?被報複了嗎?是不是水西幹的?我去找他算賬!”藏月來到此地,還是第一次關心别人,沒有什麼經驗。
藏月要走,被宋時文和文戒同時攔了。宋時文虛弱的說不出話來,文戒則說,“現在要緊事是送他去醫院,冤冤相報何時了。”
“狗屁!你照顧他,我去找那個臭家夥算賬!”
“你還記得他啊?”文戒忙着照顧宋時文,忽然在她背後說了這麼一句話。藏月聽到了,察覺到這件事,很是不可思議。為什麼會記得?怎麼突然就記得那麼清楚了?還有宋時文,他怎麼過了一夜,第一眼就認識她了?難道說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建立起來,他不會那麼輕易忘掉了?她也是。可是水西又是怎麼回事?
正疑惑着,水西出現了。他遠遠看見幾個人在門口拉扯,神情逐漸嚴肅,并沒有加快腳步,可是幾乎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到了幾人眼前,身上沒有一點着急慌亂的痕迹。他雙手插在口袋裡,打量着這幾人,問文戒,“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藏月怒火攻心,馬上就要沖上去打人,被文戒立刻拉住,隻是苦了宋時文,剛被放上背,又一下子被甩開,撞在一旁的石碑上。這是他整晚受得最大的創傷了,尾巴骨好像撞裂了。
“不關他的事,小鹿……”宋時文氣若遊絲的呼喚,掙紮着爬起來,兩眼一昏,差點暈過去,又摸了小刀暗裡往手臂上割希望能清醒些。卻不想突然眼前光影襲來,一巴掌抽在臉上,小刀被奪走。
“你做什麼!”
清脆的一巴掌又落在水西臉上,是鹿藏月打的。水西沒有立即做出反擊,臉色卻變了,眼神發出警告。若是她再有動作,必然叫她後悔不疊。
文戒阻擋不及,心中直叫今天是個倒黴的日子,不宜出門。
“冷靜冷靜,他不是壞人。”文戒從中勸和,“宋時文打算自殘所以他才阻擋,你看他,要是再流血肯定支撐不下去的,你别誤會了他。”
“謝謝你解釋。”水西瞪了鹿藏月一眼,将宋時文一把拖到自己背上,冷峻的說了聲,“我送他去醫院。”
醫院就在朝來寺後面的一條街盡頭。看着宋時文離開,藏月并不打算跟上去,她有些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如果宋時文沒有忘記兩人之間的事,她也沒有忘記,往後該怎麼辦?她可不能以伴侶的身份待在他身邊。
而宋時文還在回頭看,伸長了受傷的那隻胳膊,表示自己想要待在鹿藏月的身邊。
“你跟上來,别讓他吵。”水西也感受到了宋時文的執拗,回頭命令鹿藏月。她再也沒有猶豫,跑着跟過去,拉着宋時文的手。
“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小鹿……”宋時文斷斷續續的說着,時常喊她的名字,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停的咬唇,對她笑着說,“隻要不睡過去,我就能一直記着你了,小鹿,你看,是不是,我現在還記得你……”
等到了醫院,他的嘴唇也在淌血。
“我知道了,你沒有忘,我也沒有忘。”她這才想明白宋時文為了不忘記她做了什麼蠢事。可是這樣,他能堅持多久呢?看過醫生藏月才知道,他有着低血糖的毛病,時常昏厥,身體如此虛弱還這樣折磨自己,她怎麼受得起呢?
“你不會忘記的,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天知道她是做了怎樣的思想鬥争才說出這樣的話勸慰宋時文。他相信了,閉上眼睛睡過去。昨天那麼神采奕奕的人如今面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而她隻能站在床前看着,等着,祈禱他一覺醒來忘記所有。
“你又喜歡上他了?”身邊的人冷不丁的開口,遭到文戒的嫌棄目光。
藏月驚詫扭頭,深深懷疑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對不起,當我沒說。”水西舉手投降,洩了一口氣閉上嘴。文戒再三瞧他幾眼,慢慢靠近,急促的嗅。
“你幹什麼?”水西縮了身體卻沒躲開。
文戒不好意思的端正身體,好像剛剛那不合時宜的舉動不是他做的,無所謂的說,“沒什麼,随便聞聞,鼻子好像不太好。”
“我們走吧,這裡留給他們。”水西說完,率先走了出去,才不管文戒是否聽他的話。接下來的事,和他沒關系了。
“有事就打電話給我。”文戒匆匆囑咐一句,跟了出去。
水西發現文戒跟出來尚有些意外。停下來等了他幾步,待他跟上,随意的問道,“你怎麼又和他們扯上關系了?不是叫你不要多管閑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