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别緻的小木屋分前後院。前院是參天的古木,有被青苔覆蓋的樹樁和聚火燃煙的土堆。後院距一條溪流不遠,有壘起的石頭标志和茂盛的皺葉錦葵,從木屋棚延伸出來的部分還未完工,地上的花圃種着蓓娜最喜歡的幾株薰衣草。
她被帶到了室内一一這可是她自己強烈要求的。
盡管附近沒人,蓓娜也不希望就在林子裡對費倫澤摸東摸西的。她站在圓形的類似客廳的木屋部分,把手按在馬人的鬓毛上閉上眼随便一指。
“……這樣總可以了吧。”
費倫澤笑着搖頭,“可不可以是你說的算,”他牽着她随時準備撤回的手,“畢竟那張紙是你畫一一”
“一一啦啦啦啦啦啦。”耍起賴來蓓娜還是很在行的,她停止哼曲,“我、我.摸還.不行嗎……”
餘光裡,周邊的裝飾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論是那矮茶幾還是圈起來的粗草茶杯墊都那麼眼熟,不,不隻是眼熟,它們跟以前在十一号教室裡的小布置一模一樣。
不僅僅是客廳,蓓娜拉長視線。她當初最喜歡的吊床被還原在卧室窗台的角落,還有她送給費倫澤的編織跨肩背包都整整齊齊地挂在牆上的弓.箭筒邊。
感動的情緒湧了上來,她覺得胃部被什麼輕微攪動着。
“你幹嘛要把這裝飾得像……”蓓娜不好意思接着說下去,最後一句簡直跟蚊子叮咬一般,“搞的就好像我住在這裡似的。”
費倫澤的眼神有些躲避,“我……我隻是想能夠随時感受到你。這些你喜歡的東西包圍着我,我能感到甯靜。”
蓓娜的心如同被石塊砸中,分别的這些日子裡她隻顧着自己的感受卻沒想到失去她的可能性對費倫澤來說同樣難以忍受。她似乎永遠在傷害他,禁林裡他挨的鞭傷,讓他誤會很久的那個主動的吻,還有喉嚨上淡去的勒痕。
她擡起手去夠馬人的喉結,那裡的痕迹已經幾乎看不見了,隻有在陽光充足下能瞧出一點印兒。蓓娜鼻子一酸,把臉撞.向馬人的人魚.線。
久違的擁抱幾乎令她戰栗,是那些在霍格莫德村遙望有星星夜空的晚上她最想念的感覺。此時此刻,費倫澤的氣息就在她眼前,這讓蓓娜頭腦發脹,她忍不住收緊雙臂。
“我撒謊了,”她小聲承認,鼻尖在.硬.朗的壁壘間捉迷藏,“海格沒有拜托我來送東西。那些東西……都是為你準備的。我隻是,隻是想來看看你……好吧,我需要看見你,需要、需要一一”
她再也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