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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突變的意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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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回答讓劉易斯發愣了好一會。

他垂下眸子,擡手輕咬着拇指,然後回味起剛才的味道惬意地說:“不鹹,不淡,味道很好。”

也是難得的一頓香甜飽飯了,還不賴。

對面李桂林摸了摸下巴沉思:“謝謝。”

内心終于松了口氣,畢竟一覺睡了小半年,人懶的骨頭都是松的,有些慶幸還好沒丢掉最愛的手藝。

随後,李桂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珠左右轉動一圈,開始打理起亂糟糟的思緒。

這時的漆黑瞳孔忽然放大,原本溫良呆呆的氣質逐漸消失。

他壓低聲音,很随便的問道劉易斯:“回歸正題,也就是說派您來抓我的頂頭上司,她是誰?”

劉易斯擡起頭,條件反射開口道:“是!等等…”

就在他剛剛準備開口解釋,得到的卻是一臉吃驚地看見對面人起身背着雙手。

原本清澈的雙眸現在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甚至看不清表面上那一絲應有的同情感和垂憐心。

整個人像是早就着裝妥當,擦拭幹淨鋒利的屠刀,然後立馬上台處理死刑犯的冷血劊子手。

周身彌漫着冷靜且濃烈的殺意,同樣從眼底那一抹的冰冷餘光來看。

仿佛下一秒直接砍下他們的頭顱,不帶任何猶豫。

吓得劉易斯立馬瞪大眼睛喘起大氣。

他不自覺地攥緊袖子,這會手腳莫名發軟,撐不起半點吃飽後的起身力氣。

這種帶有隔閡的眼神,從結束大戰那會開始…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見過了。

那段…幾乎擁有異能力的人,被他人的精神催促下,會偏執到會把普通人當成了牛羊牲畜一樣的可怕過往。

無論意外、失誤或是失手殺掉了多少次,都不會感到害怕也不會自責。

畢竟實力才是真正的絕殺和硬道理。

一切的理所應當都是為了異能服務,事實就是如此。

現如今回想起來,劉易斯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目前為止,自己面對的所有立場和憐憫全都反過來了,他根本沒辦法反抗。

“你怎麼了?”

李桂林重新坐下來,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胸口說到,“是我問的不對嗎?”

這會劉易斯沉默不語,腦海中飛快閃過斷斷續續的可怕場景。

幻想見着對方臉上沾滿了他人的鮮血。

見人笑着在他面前握緊的那柄沉重的鋒利屠刀。

一個轉頭的功夫,就砍下了昔日同僚們的首級說,【你們這群殺人犯,活了這麼久,也該下地獄了!】

滾燙的血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瞬間飛濺了他大個半身子。

等他再次回神,那個人已經站在面前,手裡高高舉起屠刀說道,【你們的上帝才會有憐憫之心,可我沒有!】

“喂喂,那個,你還好嗎?”李桂林撓了撓臉,尴尬地在劉易斯面前揮揮手。

試圖将劉易斯失神的意識給拽回來。

而想到腦袋咔嚓落地的劉易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用力咬着發白的下唇,冷汗也早就濕透了灰撲撲的衣襟。

他撇過頭,不敢直視對面人說,“抱歉,并沒有。”

李桂林有些意外:“哎?那就好。”

再之後,劉易斯便緩緩道出任務的全程過程。

畢竟現在不說,後面有的是種花派異能力者過來讓他強行開口。

道完最後一句近衛騎士長的參與指示。

“真的,很,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李桂林感到匪夷所思。

一句輕飄飄的歉意并不能代表什麼,而且有仇就報不是應該的嗎。

就在劉易斯什麼也沒說,隻顧着躲開他的目光後。

李桂林又笑了笑,他用力捏緊骨節吱嘎響的拳頭說到:“我最讨厭别人沒有理由的解釋了,憑什麼你的一句道歉能彌補你們對我家人的傷害!”

一想到父親越加花白的頭發,以及醒來後母親逐日消瘦的身影。

最不該的就是,劉易斯的仙境和亞當的所作所為,也意外地讓自己想起了小時候的自閉記憶。

那份深深地埋在心底逐漸封塵的痛苦。

仿佛拆穿了他根本不想暴露的面具,就這樣曬在溫暖的陽光底下,未免太難堪了些。

為此,他馬上瞪着劉易斯大聲吼道:“為什麼你們這群殺人犯要拿我來威脅我的家人!他們什麼都沒做錯!而你們才做錯了一切!”

“對不起。”

“别妄想一句道歉能打消我的念頭!白日做夢的好事也該清醒了!”

外露湧出的炁海堆積良久,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就猛然爆發出來。

片刻間,占滿了整間冰冷的黑牢。

來者氣勢洶洶,讓原本警惕下降的劉易斯又提起了懸着的心。

他背後一陣激靈,心情複雜。

自身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對面死死克制着發怒的李桂林。

明明好不容易學會了愛,最平常的那份感情才剛剛走出一步呢。

結果得到的隻有幹涉太多的外人毫不客氣的插入進來,再硬生生的給撕碎掉。

如此,某人的目光始終注視着劉易斯,眼底的情緒淡淡的,瞳孔中的隐約閃過一钿深青。

就在剛才的那一刻,劉易斯心有餘而力不足,差點以為對方是真的想要殺剮了自己解恨。

黑牢鐵杆被炁海撞的砰砰作響。

陰冷潮濕的味道立馬覆蓋了蛋炒飯殘留的餘香,各自的内心想着不同的事情。

“對不起,我…”劉易斯哽咽着這句歉意自責。

而李桂林則緩緩垂下手,指尖有一搭沒一搭敲打桌面。

早在自己醒來之前,就曾在黑暗中隐約看見一道淺金色光輝照耀。

那道熟悉且溫暖的感覺,讓他被動一直朝向光輝狂奔。

絕對要抓住它,絕對要抓緊黑暗中唯一的亮點。

誰能想到,自己跑了很久很久,醒來的隻是母親枕在床邊捂臉哭泣自怨自艾。

雙親早已年過半百,哪能承受得住唯一獨年紀輕輕卻死在他鄉的恐懼壓力。

等看見他睜開眼後,就看見媽媽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随即疲憊的心松了下來,當場倒地昏迷

“嗚…媽媽?!”一刹那間,他的心髒疼的難受。

那種悲傷無力的滋味快把人給逼瘋了,渾身沒勁,怎麼也動不起手扶人。

也許是太久沒說過話了,嗓子眼裡像是卡了刀片一樣嘶啞的難受,隻能眼睜睜看着爸爸他們急匆匆走進來抱走媽媽。

他除了小時候無感情的經曆外,就從未見過親人如此痛苦,這事後頭也沒人告訴他具體原因,

為什麼全都在隐瞞自己,明明桂林才更難過和自責啊。

現在,他什麼都不怕,無論對面有多少人,隻要确保命還在,那就一個不留親手送下地獄…

不自覺的情況下,李桂林頓了頓,感情後遺症潰斥上峰。

最後一秒,已經做出選擇的劉易斯擡起眼簾,紫藤色的眼睛微動。

他抿着嘴,想不明白亞當為什麼抽血,這點他想,估計包括近衛騎士長在内都不知道。

一切都得去問亞當的創造人,頂級天才科學家瑪麗-雪萊博士。

“原來是這樣啊。”李桂林喃喃自語道,“瑪麗雪萊博士?聽着有點耳熟呢。”

細軟及肩的黑發垂在臉側,他伸手撩開思索,意外想起這位博士好像在網上挺出名的。

以及,那個愚昧的近衛騎士長,為了她所謂的金錢和榮耀,試圖抓自己去威脅媽媽出資…

等計劃失敗了,還想着抓他去英國當人質試圖再次威脅。

這未免…太傲慢了。

李桂林捂着半張臉,忽然笑出了聲,有點可笑對方真的不怕遭到報應。

光憑威脅來看,自己雖然沒見過人,但是一點都不喜歡她。

勉強調整好心态,李桂林郁悶地揉了揉快僵硬掉的臉蛋,将手腕下松弛的繃帶死死勒緊。

他笑着對劉易斯說道:“放心,我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了,等會您的老鄉會過來保釋您回去。”

說完,又順手從袖子裡掏出手機遞過去,“現在,你可以撥打電話交代一下了。”

“……”臉色煞白的劉易斯小心接過。

他拍拍袖口,反正都攤牌了,當面說什麼也沒有任何保密意義。

為此,劉易斯深吸了一口冷氣,撓了撓微卷的亂糟糟短發,猶豫再三,還是摁鍵撥回鐘塔總部。

“咚咚——”

漫長鈴聲響動,中途李桂林轉身撐着下巴坐下,全然當作沒聽見沒看見。

整的劉易斯莫名有些尴尬,畢竟現在的自己是個監下囚,該有的優雅早就碎了一地了。

直到電話終于接聽,劉易斯緩慢開口道:“我是卡羅爾,請将電話轉交給近衛騎士長謝謝。”

然而背身無聊系繃帶的某人則窩成一團豎起耳朵,又時不時朝後偷瞄幾眼神情慌慌張張的劉易斯。

乍一看,真的很像一隻失驚的染色白毛兔。

劉易斯卡羅爾:“……”

“那個,可以的話,求你,别再看了,好嗎?”

“嗯嗯。”

沒多久劉易斯才與阿加莎克裡斯蒂交流起來,勉強交代一切事情後果該如何。

也許劉易斯沒發覺到,對面某人不對勁的地方。

李桂林根本不在意他們的對話,隻是單純咬着食指認真思考。

眼神空蕩蕩的深不見底,仿佛透過空間和地點。

冷漠注視着正在英國鐘塔總部房間内,由侍從碰着電話與劉易斯交流的阿加莎-克裡斯蒂。

“知道,很抱歉,近衛騎士長,我明白了。”劉易斯歎了口氣,話音剛結束,電話立馬挂斷。

再之後臉色越加灰敗,任由李桂林将手機收走,同時收起已經空掉的瓷盤背身離開冷冰冰的黑牢。

哪想,等某人小心翼翼地移開凳子,端盤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背後突然傳來一句斷斷續續的聲音:“能跟,我,道别嗎?還有…你,最需要什麼,我盡所能都,可以彌補,對不起。”

原本傲慢的語氣,現在像個别扭至極,斷斷續續的不劉易斯本來的模樣。

非常很少見。

意外地讓李桂林暫停住步子,帶着疑惑眼神轉頭朝向正低着頭劉易斯說道:“不好意思,現在的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劉易斯頓了頓:“是這樣嗎…好。”

似乎察覺到對面逐漸消沉的氣焰,像是被打擊到了自尊心。

惹得李桂林尴尬皺起眉頭想了想,最後還是無奈感歎道,“時候還早呢,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說吧,那先再見了老師。”

至少要找到那個傲慢的近衛騎士長,然後面對面好好聊完再來說。

随後,他禮貌揮手告别,頭也不回的走了。

劉易斯驚訝道:“什麼,哎?”

突然被叫了句耳熟老師的劉易斯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有些震驚原來他還記得。

雖然回英國後還得接着工作五年,但是也是變相走近了夢想的一步不是嗎。

結果他的欣喜感沒持續多久,卻被門外熟人打破:“喂!卡羅爾?!你怎麼蹲到種花牢裡來了?”

“你是,誰?”透過黑牢昏暗的光線,劉易斯擡頭眯起眼睛看向門外。

見着愈來愈近的灰色長發飄飄,以及那雙灰綠的雙眸,劉易斯下意識說到:“怎麼是你,薩默塞特?你,怎麼,在種花?”

毛姆:“……”

他快被氣笑了,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擰巴,眼神帶着不解。

内心冷漠吐槽那你怎麼也在種花先給我說說看?

威廉-薩默塞特-毛姆無力抹了把臉,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語塞。

一邊從兜裡掏出特殊鑰匙開鐵牢,一邊指名大罵裡頭畏畏縮縮的劉易斯愚蠢的笨蛋家夥。

原先喜宴飯吃的正香,結果還沒等他多吃幾口又來一通煩人的電話。

快五年沒人扣過他号碼的近衛騎士長,竟然今天叫他去蜀地區保釋同僚。

甚至都沒說清楚是誰,就挂斷了充耳不聞。

氣得他牙根癢癢,很好,現在全明白了。

為什麼剛才種花異能局會來電讓他去見老鄉了,原來真正的壞事正主阿加莎那邊都催電話了。

他想不通阿加莎這個女人又搞出什麼爛攤子。

連續被打斷了兩次,再好的心情也會萎靡掉。

無奈和餐桌朋友友敬酒跟大媽感謝道别後,不緊不慢地回家收拾行李,預備前往地方局部撈人。

哪能想到買的高鐵票看錯了時間誤時,讓他拼命跑了很久才趕上末班車。

……

好不容易來了,又與前台人對接完畢,又出了一大筆肉疼到眼角抽搐,恨不得原地去世的昂貴費用,

就這樣,毛姆心痛地拿着這柄寶貴鑰匙獨自前往黑牢深處。

心塞撈撈這個花了他大價錢的蠢貨老鄉。

而中途,端着盤子走到一半停下的李桂林卻收起了唇角笑意。

他眨眨眼,将笑容扯平成平線,然後不緊不慢地從兜裡掏出手機翻轉曆史記錄中的号碼。

棕黑色眼瞳倒影着反光屏幕,随即毫不猶豫地撥打過去。

“嗯?請問,是劉易斯先生嗎?”

“……”

李桂林心情格外平靜,沒太搭理對面的侍從會問自己是誰。

一直等到耳熟的聲音傳過來為止:“卡羅爾,我已經叫薩默塞特去接你了,請放心明天就能讓你安全回到英國。”

某人想都沒想,直接回複了一句冷冰冰的:“哦。”

“嗯?”論阿加莎再聰明也沒想到,對面的回複人到底是誰。

隻等着李桂林慢慢貼近屏幕,冷聲說道:“你好啊,英國鐘塔的近衛騎士長…”

“廢話我不用多說了,是你讓劉易斯來抓我的對吧?罪魁禍首…不對,我應該叫你可悲的幕後黑手。”

對待壞女人,他才不要用對待長輩的禮貌敬語。

正端着茶杯的阿加莎:“……”

一口氣聽懵了對面那人說的老實話,而她感覺非常震驚,這人怎麼不是卡羅爾?

随即,阿加莎克裡斯蒂擡手扶住額頭,瞬間發動起《無人生還》預先揣測。

試圖思考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嗯?你現在在想什麼?”李桂林遺憾問道,“況且,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啊?”

“不可能!”阿加莎手一抖,小心端着的茶杯很快掉落在沙發上。

然而,她根本顧不着濃稠的茶水濕透了衣裙,僅僅回應對方,“他早就死了!”

早就死掉的人怎麼可能會複活…

更何況,阿加莎咬着紅唇,眼神冷靜地看着下意識顫抖的雙手疑惑,她,為什麼會害怕?

《無人生還》并沒有判斷錯誤,同時碧藍的瞳孔内飛快閃過一抹滾燙鮮紅。

為此,李桂林卻笑呵呵地說着:“你是在想我已經死了對不對?真是抱歉啊,我還不想這麼早離開這個并不美好的世界。”

特别是沒親手碾碎欺負我最珍視的家人和朋友的壞人。

當然,這些人怎麼會懂呢,血都是冷的,更别提心了,大概也是涼薄的。

忽然察覺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李桂林擡頭看向門口馬上走過來的男人後。

他又意味深長地對阿加莎說道:“正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想必你的知識一定很淵博吧,大抵是見過異能力之外的特殊力量對嗎。”

“是又怎麼樣,你到底想幹什麼?”阿加莎硬着頭皮說道。

難得小心謹慎的态度,以至于她再次打翻了侍從重新遞上來的茶杯。

“也就是想想,我絕對會找機會帶禮去英國見你啊。”

李桂林抿着嘴,忽然輕笑道,“記得到時候準備好茶水餅幹,尤其一點,桂林最讨厭你們加了草料的紅茶,像是加了甘草糖的熱牛奶,難喝的我想吐。”

惡劣滿滿的語氣,直接明說阿加莎的品味相當糟糕。

氣得阿加莎面色鐵青,差點咬破下唇。心中惱怒這個沒教養的種花鄉巴佬事多。

根本半點客氣都沒有,指名道姓地說明白要來倫敦找她算賬,最氣的是,她還沒話題回擊。

“你在妄想…”等她剛開口就被李桂林迅速打斷掉。

“對了,我還忘了一件事,我并不害怕你們所謂的超越者。”

怼完壞女人的某人一臉認真說出當初遺忘的事,“也就是力量抽空太多,我沒有時間防備而已,就算能力會被封掉一半…”

擁有特殊能力的家夥越是傲慢,越是聰明的家夥越加輕敵。

就跟蘭波過去說的一樣,希望他該動手的時候快刀斬亂麻,不要給敵人留下拖延時間。

……

“蘭波你說,假如有一天我失手殺了人的話,那該怎麼辦?”大字躺在地上的某人,百般無聊地想着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嗯?失手殺掉的話。”聞聲的蘭波擡起下颚。

那雙金綠色的眸子冷冷注視着地上打滾的笨蛋輕咦,“那就更沒有必要害怕了,你隻許放大膽子去幹,後事全部讓我來處理。”

“可是。”

然而沒等他開口,依舊窩在公寓沙發上的蘭波故意丢了個抱枕砸下來。

“嗷!”被痛擊的李桂林捂着腦門,對蘭波惱怒道,“你要是敢在我家這麼做,桂林一定要第一個把你送進大牢裡,然後再天天來送牢飯給你吃!”

可惜蘭波沒太理會這件事。

畢竟在魚龍混雜的橫濱,這一點根本不痛不癢。

他隻是笑着撐起下巴,信誓旦旦地對某個呆瓜保證,“沒什麼好糾結的,該動手的時候不需要猶豫,我可記得你老家有一句話叫快刀斬亂麻呢。”

“…原來是這樣嗎?嗯,蘭波說的好像沒錯嘞。”李桂林若有所思的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一邊滿足墊着軟枕倒在地上打盹。

見老闆沒在意的蘭波無奈攤手提醒道,“笨蛋,我認真說的話絕對正确好吧。”

為此,安心看日本深夜電視劇的李桂林擡起胳膊揮揮手:“嗯嗯,你說的都對。”

被無情打發掉的蘭波:“……”

呵呵,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額前垂落的劉海遮住了郁悶的眼神。

沒辦法,他隻能重新撿起丢在地上的書本繼續翻閱。

晦澀難懂的哲學問題越看越煩躁,心底莫名不爽。

感覺像是一位被笨蛋老闆意外挑逗起半分興趣後,立馬丢在一邊懶得搭理了。

很難得的一次滿足居然沒有圓滿,很難受呢。

為此,蘭波癱在沙發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闆認真想了想,最後還是丢掉書本,做出與他行為不符的事情來。

迅速一個飛撲下去。

單手将某人的腦袋用力摁在枕頭裡,把他死死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随後不再估計對方大聲尖叫,飛快奪走咬了半口的精緻點心一口悶掉當作報複。

這時,已經被壓成一灘大煎餅的家夥悶聲惱怒道:“啊啊啊!可惡的蘭波!你是混蛋嗎?!不許搶我的零嘴,你快起開!”

“哼!”蘭波滿足的舔了舔唇角留下的酥屑抱怨,“看你再敢敷衍我試試…”

可惜了那一盤子昂貴的中山特産酥點心,隻吃了半口,剩下的全被互毆壓碎了。

嗯,還有當初就不應該因為敷衍的太過分從而放過蘭波,有點後悔沒給他細心保養的漂亮臉蛋來上一拳。

就這樣,李桂林收收神,繼續對阿加莎親切的說道:“别把他人的性命看得如此輕賤了,放心,我絕對有信心保證,能親手殺光鐘塔派來的超越者們!”

說完,電話馬上挂斷,絲毫不留一點讨價還價的機會。

直到這時,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一位高大的男人彎下身子。

來人很自然的貼近鼻尖位置停下,灰綠色的瞳仁像是看待情人一般,直勾勾的注視着他說到:“嘿,你好~麻煩問問,這兒唯一關着的罪人在哪呀?”

李桂林:“?”自來熟的奇怪陌生人。

見對方順勢勾起不小心垂落在自己肩上的幾縷灰色長發。

李桂林目光平淡的注視着毛姆,步子往後一倒,随即微側轉身,舉起手指向牢裡頭熱心的說:“最後面倒數第三個。”

“謝謝啦。”毛姆聳聳肩,十分無趣的說道,“那我先走了,再見。”

懶得計較太多,收身擡起長腿就走,擦肩而過的同時,連點先前感謝的态度都懶得給面前的長相一般清秀的種花人。

完全不知道每次都會他人,無緣無故評價外貌的李桂林:“…?”

見毛姆一臉得瑟的甩動圈在手腕上的特殊鑰匙,然後邊哼着悠閑小調邊走。

這時,他忽然對毛姆離開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容。

惹得毛姆冷不零丁地打了個哆嗦,神經兮兮地朝後看了一眼,結果卻詫異剛才的那個家夥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原來想着模樣,還以為是個未成年過來給人送牢飯呢。

可如今,毛姆沉默地看着已經算不上是老鄉的劉易斯-卡羅爾。

清朗的臉色瞬間烏雲密布,美妙的心情咔咔碎了一地。

好吧好吧,又是他犯蠢了,沒有立馬拒絕阿加莎的強制要求過來幫忙收拾爛尾。

碰着一手苦悶心的毛姆氣得頭頂呲呲冒鬼火,他咬緊後槽牙,一拳捶在鐵牢大門上洩憤。

毛姆焦躁猙獰的面孔,愣是把裡頭的劉易斯給吓得結巴症犯了,唯唯諾諾地不敢說話。

“你。”毛姆歎了口氣。

“抱歉薩默塞特。”

“沒事,我并不在意這個。”

毛姆一轉話題,單手将麻煩的碎長劉海梳理到腦後。

他無奈地看着劉易斯說道:“我們先走吧,那群該死的種花佬!竟然為了讓我花錢贖你,還弄了個買一送一的蠢蛋好價套餐!”

後知後覺才想起來。

好像被抓來的不隻是卡羅爾一個,還有一個正在隔壁癱着屍體呢。

内心淚流滿面的毛姆心痛捂住空蕩蕩的口袋,他的錢啊,現在一個便士都掏不出來了。

“薩默塞特,你,沒事吧?”劉易斯小心翼翼地問道,“請放心,等回去,我會,全額賠償!”

“唉。”毛姆沉默點點頭,沒好氣地拖着劉易斯出門。

他不理解前同事加老熟人為什麼會被抓來種花,怎麼回事啊。

如此,他重新回答了劉易斯剛才的疑問:“都退休了,那當然是去旅行去玩呗,話說你來這幹嘛?”

“我們,先去,隔壁牢,找亞當。”

“好。”見着劉易斯躲閃開的心虛眼神,毛姆挑了挑眉毛,輕哼幾聲沒再繼續說什麼。

好友不願意說實話他也沒轍,畢竟他過來僅僅為了撈人罷了,懶得管。

劉易斯尴尬地跟着毛姆身後,眯起紫藤色的雙眸,惆怅道出亞當配合他幹的一系列麻煩賬。

聽得懷疑人生的毛姆張大嘴巴,毒舌模式下意識發動:“卡羅爾,阿加莎她那麼無恥的理由和要求,居然被你們做的如此理直氣壯?”

某種角度上被罵蠢貨的劉易斯卡羅爾縮了縮腦袋,“其實,我也沒想過,計劃,真的,會失敗呀…而且,我,隻是為了,退休,而已。”

毛姆:“……”

斷斷續續的話音整的他額角青筋突突跳。

随即,毛姆冷漠地看着劉易斯怒罵,“你想退休想瘋啦!沒事來幹硬碰硬,沒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我,才,沒有!”

突然劉易斯臉色一下子慘白無力。

他握緊雙手,大聲反駁毛姆道,“你要知道,薩默塞特,大家,都不想,待在鐘塔!更何況,你還是,第一個,離開的人!”

“沒人,比你,更輕松了!我,很想離開那裡,去幹,我以後喜歡的事!而不是,現在,像個沒腦子的,蠢貨一樣,自願聽從傻瓜們那根本沒必要的麻煩指令!”

最後一段話說的特别流暢,憋的劉易斯抓緊頭發面色通紅,仿佛歇斯底裡般的咆哮。

堆積已久的不滿和怨念全在這一刻爆發。

“卡羅爾?你。”

二人面面相觑,各自看愣了表情。

“…呼呼,對不起薩默塞特,我朝你發火了…”劉易斯垂下手,忍不住鼻尖一酸,眼淚下意識從眼角溢出。

他深吸了一口氣,怨念始終堆積在胸腔當中。

每時每刻、無時無刻都在折磨和摧殘他,哪怕大戰那會将他丢進戰場當做炮灰。

直到最後憑盡全力活着回來的那一刻。

自己都是為了心心念念的夢想,努力堅持到大戰結束那一天。

以及埋藏在内心深處,那份早就疲憊了的身心。

可是現在,唯一的希望消失,計劃已然失敗。

他已經很累了,很累,他需要休息也需要平靜安穩的生活,同樣祈禱能用這些微不足道的時間,支撐以後的嶄新目标和未來的美好。

此時的劉易斯說完淚流滿面。

挂在肩頭上的披肩灰撲撲的,一頭漸變色的白發亂糟糟,似乎現在的他,才找到内心快要看不清希望的目标。

作為他人敬仰的高高在上的超越者,現實卻在好友面前,哭的像個狠狠栽了個大跟頭的小孩子似的。

沒人安慰,隻好用眼淚來掩飾憤怒和悲傷。

“我很累,薩默塞特,我想回英國,回到,我的家鄉,柴郡達斯伯裡。”

寒冷的微風吹過一陣,幾縷亂飄的灰發打在臉上生疼。

“卡羅爾。”毛姆皺了皺眉,猶豫地抿着唇,目光冷靜的看着面前刷刷掉眼淚的劉易斯沉默。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從兜裡掏出紙巾遞過去說,“聽好了卡羅爾,我知道你的苦衷,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威廉一樣擁有特殊權利。”

等着劉易斯接過紙巾點頭道謝後。

毛姆大步走進隔壁鐵牢,将亞當拽了起來,轉頭又朝身後的劉易斯安撫道:“放心吧,也許在我再次離開倫敦之前,我會用盡全力幫助你!”

“謝謝你,薩默塞特。”劉易斯一邊擦着髒兮兮的臉,一邊露出一抹勉強釋然的笑容。

結果下一秒就被毛姆打斷了,“哼!阿加莎的話根本沒有保證,你瞧瞧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還以為是倫敦的街頭乞丐,沒事跑種花找我要飯來了!”

“咦?”劉易斯吸吸鼻子,驚訝道:哎哎?!”

收到的回應,也隻有對方伸手過來死戳胸口提醒他,别再多想了。

畢竟攢下來的錢全都打水漂了。

毛姆歎了口氣,還想着去北邊看看,現在看來最好的打算就是打道回府了。

跟好友包含前同事的語速,憤恨疊加委屈的劉易斯一臉地尴尬扛着亞當朝外走。

途中一路被毛姆怼到精神層面的臉皮發燙,後知後覺才反應回來,他剛才做了很丢人的事。

在他們離開之前,卻意外得到監獄長親自送過來的一罐花生芝麻糖。

磨磨唧唧拽着亞當的毛姆靠在牆壁一邊等待。

然而滿頭問号,老實捧着一罐子種花特産糖果的劉易斯:“?”

“沒什麼,隻是我單位同事家的小孩說要送你的臨别禮物。”

溫文爾雅的監獄長笑呵呵地拍了拍袖子,眯着眼睛再拍拍比他高半個頭的劉易斯肩膀繼續說:“回去就好好休息,同樣歡迎你們下次光臨~”

劉易斯:“……”這倒也不必。

——短暫的幾天過去後。

在自家古宅忙碌收拾行李桂林走來走去。

一邊搬運大堆準備用國際快遞托運走的物品,一邊收拾散落在地的菜譜。

然而,自家父親和母親則在樓下依偎在一起看電視。

等他一切準備完畢後,努力拖着裝載滿當的行李箱拍上最後一道鎖夾。

與此同時。

外頭的貨物搬運車準時到家門口,陸陸續續走進幾人幫忙運走行李。

李桂林擦了擦臉頰上的熱汗,轉身朝樓下走。

一個眨眼的功夫,便飛撲到母親的膝蓋上露出亮晶晶的眼睛詢問,“媽媽,現在桂林還能得到最想要的東西嗎?”

沒想到兒子居然有一天會問這句話李母愣住了。

她笑着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一臉欣慰地說道:“當然可以啦,桂桂想要什麼都說出來吧。”

無論是财富還是奢侈品,世界上的僅有的東西,隻要有可能,她是絕對會為了唯一的孩子去争取到的。

隻要兒子點頭回應,不要再是過去那樣…畢業後心裡隻想着回老家當個廚子就好。

“想要什麼…我想想。”糾結了半天,李桂林困惑的目光越來越炯炯有神。

他笑着對面前最深愛的母親興奮說道:“那,我第一想要阿蒂爾蘭波,先把他帶回家一起住,第二桂林想要在外面交很多朋友…他們有一些我怕…”

其中一部分不是人類,同樣也沒有人類擁有的同情和罪惡感。

其中就算是蘭波,手上也曾沾滿過他人的鮮血。

說着說着,李桂林非常心虛地瞧了一眼在一旁安心喝茶的父親,結果爸爸什麼都沒說,隻是笑着點點頭。

“一個法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李桂林松了口氣,轉眼便見着心情賽野馬踏平的母親笑容僵硬在臉上。

再怎麼想也沒想到,自家寶貝兒子才出國一年多。

居然會被一個年紀老大的法國男人給拐了。

往後倒退十年,一個最多五歲一個十五,怎麼看都覺得很荒謬。

畢竟在她年輕那會出差工作的時候就聽說過,法國人确實挺花心的來着,這該怎麼辦呀。

孩子談戀愛是好事,下次估計是結婚領證…生孩子就免了吧。

竟然這樣,那也隻好。

李桂林頓了頓,有點疑惑為什麼媽媽要将自己推開。

看着媽媽無奈地從茶幾抽屜裡拿出一打厚厚的合同,轉頭便讓他放進行李箱留着。

說是蘭波那邊不同意,别管多少,直接塞這檔文件說是三年免費就行。

“謝謝媽媽。”

“哎喲,沒事啦,要喝水不?”

李桂林:“嗯,要。”掃了幾眼後,把東西老實塞進行李箱拍了拍。

最後在門口與父母最後聊了半天幾句短暫的道别話。

他便提起老舊的行李箱轉身走出大門,正要上剛招手過來出租車時。

行李箱卻被在家一句話都沒說的父親伸手接走,一路幫他提着箱子揮手叫停馬路沿途路過的出租車為止。

長相憨厚的司機叼着長煙問:“要現在走嗎?”

李桂林:“不,麻煩叔叔再等一會了。”

“好嘞。”

等他與司機打好招呼後,便轉身對身後的父親疑問道:“爸爸過找我有什麼事嗎?”

“唉——”隻見父親一把摘下黑框眼鏡,五分相似的面容十分惆怅。

一手搭住他肩膀輕拍,神色溫柔,認真說道:“記得出去以後不要做傻事,爸爸和媽媽知道後會很難過的…在外頭記得打電話,好好照顧自己…”

一句唠叨硬是說了半個小時結束。

直到自己口幹舌燥後,李君林才深深歎了口氣,“…等有空我找外出工作的機會,和媽媽一起去法國看看你過得怎麼樣了。”

他已經不想再經曆一次喪子之痛了,失去親人的痛苦比殺了他還難受。

後頭等兒子去比賽結束,再去跟鐘塔那邊讨個公道,當初的留給他們的四分利益還是太多了些。

見父親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想幹什麼都依你去,隻要别做傻事知道嗎?”

李桂林乖乖點頭保證。

他抿着嘴,早就知道自己被爸爸看透了,手腳略微僵硬。

半會過去,他才别扭地扯了父親的衣袖猶豫道:“那就一半一半可以不?”

自己能放過礙事的一群,但絕對不能放過唯一一個。

“好了,快上車吧,行李我幫你放到後車廂裡。”

“嗯嗯,謝謝爸爸。”

說完,李桂林張開手臂擁抱了對方,随後松開手又道:“等我帶蘭波回家吃飯,到時候我跟爸爸一塊下廚。”

“好,記得帶些特産回來,時候不早了别耽誤啟程了,快走吧。”

被推聳着後背上車的李桂林趴在半開的窗口上,一臉不舍地看着父親說道:“那爸爸再見——”

“嗯。”此時的李君林回笑揉了揉兒子的發頂,打趣道:“再見。”

靜靜看着出租車開走,他并沒有追上去。

隻是緩緩擡雙手,然後捂住臉,身體止不住的微微顫抖,濕冷的感覺立馬從手縫中溢出。

除了上次去比賽,兒子還是第一次主動離開他們,這麼多年了,真是也有欣慰也有不舍。

“君林啊,桂桂他走了嗎?”

靜站在台階上的女人扶着圍欄踮起腳尖,她伸直了脖子朝遠處眺望變成黑點的出租車。

目光留在車尾,直到它拐彎後徹底消失為止。

“已經走了,小花快回去吧,等會天馬上黑了當心着涼,今天晚上我給你做道你最喜歡甜羹怎麼樣?”

一手摟住丈夫胳膊的桂花夫人愣了很久,眼神癡癡地說着:“好啊,等兒子帶人回來後,給那個叫阿蒂爾蘭波的也做一碗吧。”

馬上就是一家人了,等回來擱一塊再聊聊,這人靠着什麼本事怎麼拐走寶貝兒子的。

“嗯。”

……

作為第二次體驗出國,李桂林下車後,提着行李箱老練刷卡過機。

好在這次所有出行費用由比賽官方出資,什麼都能報銷。

畢竟當初的那張百萬卡偷偷還給媽媽了,現在也隻有自己稍窮的銀行卡在而已。

但凡事總有重複…又是熟悉的開頭再來。

“怎麼又是你個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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