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有限制的情況下,人還是乖乖巧巧地隻聽家裡話,而且完全不愛犯事。
現在到好,自己手底管轄的社員每天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單單隻顧着罷工也就算了。
隻要不惹事,一切免談。
可事實呢,好巧不巧,還真有人犯蠢到去給炸藥火上澆油順帶點燃…
硬是把這個炸藥包給活生生逼急了,直接把整條大街的櫥窗給炸碎掉。
幸好隻是鏡子,轉念想想如果是這些柔弱的普通人話,他可不敢擔保怎麼解決掉明天的巴黎頭條新聞。
不過,能惹到現在這種程度來說,他們是想把這片區域給炸平嗎?
煩躁不安的維克多雨果打了個軟綿綿地哈欠,帶着眼角的淚光沉默道:“走吧西蒙,我們進去看看,到底是哪幾個混賬敢在巴黎動手。”
“好的社長。”
酒店内樓,李桂林一腳踹倒了手臂折斷的福樓拜趴在在地上起不來。
滿腔怒火中燒,這副場景,同他記憶中,那塊吞食下去的巧克力記憶有什麼區别。
一下子承載上千人的奇怪欲望,以及自己原本的善念究竟去哪了。
再想不通也明白,現在發生的事情不言而喻不是嗎。
福樓拜直接側轉身體,正面躺平在地上懶得起來,稀碎的劉海蓋在全是血污的眉眼上,他心虛說道:“親愛的你生氣了?”
沒辦法,現在不想法子拖着對方,可能還會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攻擊招式把他打到窒息為止吧。
這種招式全名叫什麼武術…
思考片刻的福樓拜越想越興奮,當他察覺到某人肺都快炸了,體力不支到撲通一下子跪坐在旁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眼睛不知不覺紅了一圈,酸澀難耐,又不敢用血淋淋的雙手觸摸。
比他情況更壞的福樓拜忍不住笑出了聲,“我沒用異能,你居然也不用嗎?真是有夠蠢的呢。”
都到這個地步上了,對方僅存的良知依舊存在。
他剛剛說完,就得到某人毫不留情的甩來一巴掌伺候,“…咳,咳咳…閉嘴吧!”
“《包法利夫人》”福樓拜躲過攻擊,興奮地說道。
這時,依附在李桂林背後上,那位身高快接近二米的黑色包法利夫人顯出原型。
哪想,這位面容絕美的夫人用細長的食指挑起寬大帽沿,垂下殘忍且猩紅的瑰麗笑容。
可當她看見面色頹廢的李桂林站在原地,細軟的黑發被灰塵蒙蓋住了半邊腦袋。
原本好好的一身新衣服現在破破爛爛的,連兩條胳膊上用來止血裹緊的破衣條都溢出了顯眼的深紅色。
光看模樣,簡直比壓制在地上的福樓拜還要慘。
包法利夫人似乎頓住了一會兒,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重要的事情。
接下來,她在福樓拜震驚的目光下。
果斷伸出手,用出獨有的好家長姿态,半彎着腰,輕輕地揉了揉附身者柔軟的黑發發頂示以安慰。
仿佛再說,現在先休息休息,不要在動手動腳把傷口整的越來越多。
這番動作,像極了看到正在哭泣的小朋友後,因為憐憫而産生出于心不忍的行為。
福樓拜:“???”
滿腦子問号,怎麼他的異能力主動策反了?!
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又出現了,不僅是夫人做出反常行為就算了,為什麼這個笨蛋在掉眼淚?
自己又沒做出什麼出格的壞事,而且現在處于落敗下風的明明是自己才好吧!
隻是給這些廚師們加了點昏睡的欲望而已,怎麼搞得事情越加棘手了。
活吞掉的欲望就這樣猛地噴發出來,一下子就讓身後的異能力體瞬間抽長到頂層的高度。
“嗚嗚…咳咳…”滾燙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不知曉其中原因的李桂林吸吸了鼻子。
他不明白為什麼,心髒抽痛的難受,麻木到隻會用刺激的生理鹽水掩蓋悲傷。
一想到朋友們的安危,跌跌撞撞好不容易來了夢想近距離的地方。
世事難料,給予自己的快樂比輕吹散開的蒲公英絨更難聚攏。
明明一方通順的人生,總是有這些莫名其妙地異能力者阻攔,原本萎靡煎熬的欲望轟然倒塌,留下的隻有一片,欲望小消失後的空殼。
連想要吃美味點心來填補傷感的想法都沒有了。
身後的包法利夫人沒在閑着,她松開緊摟在懷裡人的溺愛姿勢,轉手提起躺在地上起不來的福樓拜。
讓他用起極其羞恥的姿勢半蹲在地上。
福樓拜憋足了怨氣,俊臉氣得漲紅,此時目光如果能殺人的話,恨不得把某人給剮成法式薄肉片展示出去。
心底暗自叫罵,就從來沒這麼丢臉過。
就算自己和其他女人肆意玩弄過,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處于下風,實在太羞恥了。
這種既丢人又難堪的姿勢像條狗一樣,隻能蹲着不能動彈…
真的還不如現在絞殺了他算了。
還好,還好。
現在幾乎沒有人能看見,隻要不讓這張徹底丢光了老臉讓其他人看見就行。
然而,在福樓拜暗自慶幸的同時,維克多·雨果不緊不慢地推開大門而入。
就這樣,幾人面面相聚。
半蹲在地上被迫做狗的福樓拜:“……”
啪嗒止不住掉眼淚的李桂林擡起頭:“?”
以及,震驚到立馬睜開雙眼的維克多雨果,和他身後忍不住噗噗偷笑了一聲的西蒙,急急忙忙捂着嘴巴轉頭。
畫面過于震撼,四人一言未發。
沒人知道要怎麼開口為好,也沒人會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原以為他們會瘋狂扭打起來的維克多雨果。
一時之間,居然産生了想要轉頭離開換個人來折磨福樓拜的詭異想法。
沒想到,居斯塔夫還能和年齡差距快二十多歲的小朋友玩這麼大,真是臉皮有夠厚的。
下意識的崆峒心理作祟中。
大廳内鴉雀無聲,似乎連風聲都同消失了。
福樓拜傻傻地眨了眨眼睛,人都看呆了。
不對,不對,社長不來才是最離譜的吧,畢竟事情鬧得這麼大,難免會引起注意…
下一秒,态度高高在上的維克多,單手舉着不知道從來摸來的高清照相機是對準他倆咔嚓一聲。
刺眼的白光閃過,一張清晰到連發絲都能肉眼可見的照片出現。
維克多·雨果滿意的點點頭,重新閉上雙眸後。
他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摸着這張帶着餘溫的雙人相片贊賞道:“居斯塔夫,原來你私下喜歡虐待狂呢哈哈。”
實在是太精彩了,被自身的異能力由着外人把主人馴化成狗。
這張相片要是丢去巴黎新聞社,估計夠爆上公社新笑話頭條榜上,達到長年經久不衰的程度吧。
還有,也能讓居斯塔夫的學生威脅到乖乖聽話一整年的程度了。
哎呀呀,居然被他抓着了足夠緻命的把柄呢。
福樓拜忍不住尖叫道:“不要啊!”
内心瘋狂咆哮,完蛋了,這下跳進清澈塞納河底裡都洗不幹淨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要大喊大叫了居斯塔夫,我現在就是來救你的啦。”維克多雨果笑眯眯地打起響指。
轉眼,還沒反應過來的李桂林在被打趴在地上的空隙間,一把捏碎了藏戴在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鍊。
這時,一雙蹭亮的白色皮鞋出現在眼前,上方還傳來綿裡藏針的不屑話音,“嗯嗯,不知好歹的種花人,要知道随随便便地在我的地盤動用異能是在挑釁呀~”
就算種花來要人,他也有留人踹走法子了。
李桂林:“……”
“怎麼不說話了,是太疼了嗎?哎呀呀流了好多血哦,好髒呢。”他一臉嫌惡掏出帕子,把某人嘴角溢出來的血痕擦拭幹淨。
随後,維克多·雨果滿意地蹲下身子,單手撐着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用力摁下對方的發頂,擺出大家長般的自大語氣訓斥不聽話的小孩子道,“親愛的,你的欲望呢?”
“…被吃掉了。”李桂林一闆一眼地趴着說,“被福樓拜先生的異能力。”
“哦哦!原來如此,那還真是可憐呢。”維克多故作驚訝地挑起眉毛,“這樣呢,我們來做個交易,我的辦公室又寬敞又亮堂,光住着還挺舒服的,你要不要先過來來休息一會?”
明知故問,李桂林稍稍擡起黯然無光的眸子。
他認真想了想,最後毫無感情地說出實話:“這就是你要抓走我的理由吧。”
差點收不住力量,把酒店和外圍砸的一塌糊塗。
雖說自己完全有能力賠償,可依照這邊人的狡詐的肮髒心思,估計父親那邊會很難辦,他也一定會被強制性遣送回國了。
“是呢。”維克多面色溫柔地訴說道:“你惹的麻煩太多太多了,而且我現在還不能殺了你。”
破敗酒店大廳已經恢複如初。
高大的包法利夫人守着那群昏迷廚師,而剛剛給福樓拜包紮完傷口的西蒙提着椅子走了過來。
好給懶洋洋的社長大人靠過去,一面又不忍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家夥好心問道,“您的傷口很嚴重,需要包紮嗎?”
比居斯塔夫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更慘。
那兩條胳膊都血肉模糊了,再不止血治療,估摸明天晚去醫院截肢。
況且,對于廚師來說,寶貴的雙手可是他們的第二條命。
“…謝,謝謝。”李桂林面無表情地說道。
西蒙頓了頓,撥開遮住眼睛的淺棕色卷發,露出那雙淡綠眸子連忙蹲下身說:“好的,麻煩您擡起手來。”
“謝謝。”
就在這時,維克多雨果一屁股坐在靠椅上,冷漠地說着:“住手吧西蒙,連疼痛的欲望都說不口的殘廢,就不要白白浪費力氣。”
“可是社長…”還沒撕掉和皮肉粘在一塊的布條碎片,西蒙的心情頓時五味雜陳。
“好了西蒙,你應該去多照顧照顧我們可憐的居斯塔夫。”沒有半點高光的紅瞳冷冰冰的剮了一眼,身邊爛好人性格的傻秘書。
能聽話的時候,最好别管他人死活。
絕對的指令讓克洛德·西蒙伸出援助的動作僵硬了幾分。
無奈隻能給他撒了點止血粉,轉頭就去照看倒在沙發上疼得嗷嗷直叫的福樓拜。
瞳孔漆黑的李桂林籲籲地喘了口氣,他勉強動了動發疼的手指,沉默道,“你是要殺掉我嗎,社長先生。”
“完全不會哦,親愛的。”維克多撐着下巴,笑吟吟地說,“真是奇怪,明明完全有能力自愈自己來對付我,為什麼現在不敢站起來呢?”
“……”
“是在害怕,還是保護僅僅認識了半天時間的‘普通朋友’?”
聽到維克多一連串問題,李桂林腦袋嗡嗡的。
他慢吞吞的翻了身,舔了舔幹涸的唇瓣自謙道:“社長先生,要知道我父親的嚴厲教養告誡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隻能我由自己來評判,而且桂林可是尊老愛幼的好孩子啊。”
“也就是說,是你膽大妄為到要護着與毫無幹系的人。”維克多幸災樂禍地繼續問:“還真是個誠實可靠的好孩子,所以呢?”
“所以,我不會打也不想對年大了的老伯動手。”
“?”
維克多的眉心跳了跳,聞言下意識摸了摸沒有任何細紋的漂亮眼角沉思,真的假的是他老了嗎?
等他反應回來,其實是某個人故意用敷衍的真實話來拖延時間後。
維克多臉上燦爛的笑容迅速拉垮,佯裝生氣地說:“可不許岔開話題哦。”
李桂林:“……”
他眨了眨眼,見到維克多·雨果将俊朗到足以迷倒任何女人的臉龐湊近過來。
熾熱的呼吸撲在臉上,對方故意捏起柔軟的銀發發尾,掃弄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用憐愛的同情訴說道,“太可憐了小桂林,連欲望都沒有的軀體,我該怎麼把你治好呢。”
滿滿都是惡意的僞善發言。
“社長先生。”李桂林垂下眸子,有氣無力地說。
“嗯,親愛的我在呢。”維克多閉着眼,臉上浮現微笑的情人語調,“你有什麼遺言嗎?”
“有哦,社長先生…在我老家,有一句老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維克多微笑:“然後?”
靜靜沉默了許久。
李桂林才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對維克多豎起了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的國際友好手勢,“雖然我的欲望是沒有啦,但是惡念一直都在,黃雀有沒有來我不知道,可我的幫手是已經來咯!”
“桂林!”姗姗來遲艾露瑪摘下來鼻梁上的平光眼鏡,大聲怒喊道,“愚蠢的人類,快給我滾開!”
維克多:“?”
還沒回頭,就被這條貪吃的社畜龍一記蠻橫的側踢狠狠踹飛。
“社長?!”
看着冒氣灰煙的廢墟,西蒙睜大了眼睛,正準備擡手的功夫,身旁一隻帶着怨念氣息的龍爪牢牢抓住。
一邊,挂在大廳上方的金屬時鐘正在一點一點的往後倒退…
所有的時間,在維克多·雨果吃痛地看着站在身前的露科亞說:“你是,時間系異能力者嗎?!”
“怎麼可能呢?”
露科亞疑惑地挑起棒球帽沿,睜開不屬于人類的龍族豎瞳對維克多好心提醒說道:“不好意思呀人類先生,請你不要再對我的朋友動手了。”
維克多:“!”
話音剛落,所有時間和記憶全部回到了淩晨開始的橋段。
一邊的艾露瑪連忙撲向躺在地上,緊張的看着隻能出氣不能吸氣李桂林開始施展治愈魔法。
她眼淚汪汪地咆哮道:“嗚哇!!你可千萬千萬不要死掉啊!不然我以後的美味甜品點心由誰來保證誰來承擔!”
對于現在一個愛吃美食的龍來說,失去身邊最會做飯的廚子,可比砍她一刀還要難受。
“艾露瑪…”
“我在!”
“原來你第一時間趕過來救我,就是為了那點好吃的嗎?”
“哎哎哎?!”艾露瑪心虛地睜大了圓溜溜的藍紫色豎瞳,她驚訝道,“不對!明明你可比我更加看中好味的甜品點心了,你…咦?”
艾露瑪下意識扶了扶眼鏡思考,手上的深綠色治療魔法陣,轉手該換成了紫黑色的古老咒文,徹底把對方體内的惡念全部吸收完畢後。
她才緩了一口氣說:“果然是這樣,你的欲望怎麼被吃掉了?”
慢吞吞恢複正常的李桂林搖搖頭,“是我失算了,不過我從現在開始發誓再也不敢吃來路不明的食物了。”
他馬上撕掉小臂上布條,似乎把本不應該摻雜的情感甩掉似的,繼續說:“沒關系,你比起以前更厲害了。”
艾露瑪驕傲擡起頭,單手叉着腰說道:“都是小意思啦。”
“你可幫了我一個大忙,作為報答,我房間裡的甜品都給你了。”李桂林小小的心疼了一會。
艾露瑪:“好耶!!”
這時,才發現周圍空無一人的李桂林驚訝地說:“艾露瑪,他們人呢?”
“哎?你不知道嗎桂林?”
“什麼?”他問。
“露科亞和法夫納也來了哦。”
艾露瑪露出一副滿不在乎地表情繼續說:“我跟你講哦,維吉爾那家夥可難纏了,居然能讓法夫納不耐煩地說出主動幫忙的話呢。”
一想到快跟法夫納他們化作一團懶惰龍的魏爾倫。
艾露瑪忍不住對某人開始叨叨惡嫌了好一陣,維吉爾的非人脾氣究竟有多爛,跟法夫納憎恨人類的态度不相上下。
出門買菜,隻是被人撞了一下而已,就要把那一片區域給殺光洩恨的模樣,到底誰跟誰才是詛咒惡龍啊。
“是嗎,幸好小中也有你護着,他們倆還真是可怕呢。”李桂林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說道。
“沒錯沒錯。”艾露瑪拍拍手,轉眼間帶着他回到二樓卧室。
在這,便看見法夫納坐在大電視機前專心緻志地打遊戲,以及躺在沙發上吃黃瓜味薯片的露科亞揮手朝他們打招呼:“你們回來啦~”
一番交流後,露科亞抿了一口正宗的錫蘭紅茶,對身旁和艾露瑪一塊用食物來填補欲望損失的李桂林說:“你有找到蘭波嗎?打算什麼時候回日本呢?”
“唔…找到了。”李桂林想了想,停下了慢吞吞啃着曲奇餅幹說道,“不過我看他好像有很多事情瞞着我。”
真傻瓜當作沒看見不發現還好,可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怎麼想都覺得這人有問題好吧。
“嗯?”感覺有瓜,三條龍停下各自的動作,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他。
李桂林打着哈哈目移道:“具體有多少,我不太想了解啦,等他有機會再解釋吧。”
“對了,你們餓了沒,我去做些夜宵!”說着還炫耀了一波,今晚留下來可以品嘗到各國廚師的拿手好菜。
聽到這的艾露瑪飛快舉起手說:“等等!我可以跟你一塊去廚房可以嗎?”
機會難得,如此多廚師做料理,要是現在走了,以後怕是沒口福了。
“可以哦。”
他剛說完,還沒起身就被艾露瑪一個箭步的功夫連人帶食物拖了出去。
艾露瑪:“好耶,實在是太棒了!”
法夫納:“……”不忍直視。
露科亞:“人類的食物,有點懷念法拉費的味道呢,給可愛的翔太帶幾盒回去嘗嘗好了~~”
……
“人類…”空靈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
原本昏昏欲睡的維克多雨果扶着座椅猛地睜開了雙眼,一直在耳邊叨叨的老邁議員震驚道:“社長閣下,您還好嗎?”
“嗯…”想不明白的維克多捏了捏酸脹的眉心,一縷銀發滑過臉頰,他沉默了許久。
才指使身旁西蒙端來紅茶抿了半口,轉頭又對緊張到手心出汗的老議員禮貌微笑道,“沒什麼,不用緊張請您繼續說吧。”
第二天一大早。
蘭波急匆匆地從窗戶邊翻下來。
好巧不巧,看見早起的某人端着搪瓷漱口杯,嘴裡吊着泡沫牙刷站在窗戶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蘭波:“……”就怕空氣突然安靜。
“那個,早上好桂林。”蘭波一臉尴尬地亞空間裡掏出一提塑料袋,“我帶了新鮮的面包和黃油奶酪,要吃早餐嗎?”
“早啊,非常需要!”
李桂林果斷收起一腳踹翻白天膽大包天的小偷,跟個沒事人似的擺手招呼蘭波随便坐,轉身進去洗浴換掉睡衣穿着一身幹練的束腰常服回來。
“咦?”驚訝地看着對方時隔多年才換掉的中裝,蘭波感到匪夷所思,“你為什麼換衣服了?”
“入鄉随俗啊,一直穿着老一套那副樣子走來走去,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吧。
更何況不想被不懷好意地家夥,故意利用自家的強大背景來當靶子使喚。
咬了一口微波爐剛烤熟的面包,李桂林邊打理襯衫領口的黑色長絲帶,邊對蘭波繼續說道:“這面包真好吃,在哪買的?”
“果然,一起走吧。”蘭波無奈一笑,轉手給他披上一件面料柔軟的深色長擺風衣。
又順勢,将墨鏡和頂大帽子迅速給他戴上去,把整個人遮的嚴嚴實實的,遠看也隻能看清外型纖細的身影。
“蘭波?”
“嗯,那就面包店是在酒店外圍的大街街道口處哦。”
“……”好吧好吧。
李桂林露出一副你喜歡就好的妥協表情,他抱着懷裡的面包紙皮袋子,緊跟着蘭波走出門。
……
“你的朋友還真是熱情呢,桂林。”蘭波不滿地看着走遠的幾位意大利廚師。
内心複雜到極點,為什麼會十步碰到一熟人,三人裡面有兩人湊過來要桂林的擁抱,另外一人要親吻是要鬧哪樣?!
雖然是禮貌性,但是太自來熟未免…
蘭波臉色一黑,立馬拽着還在嘻嘻哈哈的笨蛋快步離開,再不走人越來越多。
他可是來談戀愛的,不是站着當保镖的。
“說實話桂林,我還從來沒想過你這麼受歡迎呢。”
“那當然啦。”
李桂林擺弄了一會墨鏡,清晰的視線透過陽光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對方:“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憑盡全力,憑借我自己的努力得到别人的喜歡以及認可,那本來就是理所應的。”
“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是星星總會發光,更何況是耀眼的太陽。
說完,他馬上摘下眼鏡,幾步跳到蘭波前面,背着手,擡頭笑着對蘭波腼腆地說道:“老實說,就像…我喜歡你一樣,那個,蘭波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啊…”
“……”刺目的陽光透過來人身影,僅僅照在金綠色的眼眸裡難以分離。
蘭波什麼也沒說,他隻是挪了挪步子,上前一把抱住對方,将身體依靠上去,藏下埋在肩頭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忽然,強吹的狂風掩蓋了最後一絲眼底的喜愛痕迹。
“嗚哇,好大的風。”
“桂林,我帶你去吃一整天的好吃的。”
“!!!”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加誘惑人的條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