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桂林他有跟我說過喜歡歌劇嗎?好像…沒有呢。”
等待聊天結束,阿蒂爾·蘭波坐在長椅上抿了一口紅茶沉思。
很是困惑,純粹一無所知的家夥。
以前隻在種花,看過學校組織的話劇和鄉下壽宴戲劇外。
從未見證過華麗的舞台布景、令人驚歎的演唱歌劇舞台。
究竟是哪不對呢,明明還是那副興奮開朗活潑的可愛,到底…難道感情分開太久改變了什麼嗎?
……
“真沒想到,加布隐藏的真夠深的。”
明明是位不可思議的異能力者,可卻比一般人更加膽大愚蠢。
屬于聰明人的自大愚蠢。
李桂林翹着腿,柔軟的下擺衫搭在小腿上,一副沒睡醒的懶散地姿态靠坐紅椅,手裡端着燙皮的瓷碗,蔥白的指尖緊緊捏住勺柄。
“呼呼——真燙啊,可惜放涼了就不好吃了,得趁熱一口悶。”他一邊往嘴裡舀上幾口甜滋滋的雪梨糖水。
另一邊,隔桌的沉默少年挑起眼。
李桂林格外嚴肅地說道:“别再裝模作樣了,我可不敢用想象來保證你的雙手是絕對幹淨的。”
由衷排斥把人命視為輕賤物的可惡異能力者。
哪怕非人是人,同等的價值觀看來,自己難以理解國外的實力社會駁論。
哪怕是相處久了,關系最親近的阿蒂爾·蘭波也不行,托爾和保羅她們另算,畢竟不是人類。
加布思索:“……”
“要知道我不會攔着保羅私底下對你動手動腳使用一切危險手段,更何況那些都是他的本能激進行為。”
隻有這次勉強可以,事後完全阻止不了。
因為欲望即貪婪又怠惰的人類,對于一般龍族來說難以相處,簡直就是麻煩。
他可沒有天大的本事,每時每刻都在盯梢種族高貴,且天賦異禀的嗜血異世界傳奇幻想種。
“哒——”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落定,加布搖了搖頭,略微遺憾地說着:“沒關系,就讓我想想吧。”
“嗯嗯。”
“親愛的,外面的世界現在怎麼樣了?”
“外面的世界?是說島外嗎?”
“嗯…”
聞言,李桂林困惑不已,沉默地看了一眼外顯氣質忽然滄桑憔悴的加布後。
他慢悠悠地舀起最後一塊雪梨塞進嘴裡,鼓起腮幫子道:“我覺得很好啊,生活很平靜,沒有戰争沒有死亡的壓迫,每個人都有夢想和目标在社會工作中努力生活下去。”
加布:“……”
真的是這樣的嗎?
下一句,充滿希望的棕黑色眸子亮晶晶的,李桂林又及時補充道:“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桂林正是在這個美好充滿希望的和平時代長大的啊!我很開心非常開心!”
說完,露出明媚陽光的笑容,惹得加布睜大不可置信的雙眼,大腿底下握緊顫抖的拳頭。
按道理來說,他确實是在魂穿落地的異世界中認真活了下去…
慶幸老天爺的善良,萬分感激命運巧遇安排讓他在新時代中成人。
見證國内外的奇遇世面,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挫折,但是并不妨礙他會喜歡這個新世界。
有多少人見證過自己獲得無上的榮譽鼓掌祝賀,從那點開始就是最最好的了。
異能力者和普通人能夠和平共處,維克多和夏爾還有……蘭波以及那七個人他們為此付出代價來看是值得的。
嶄新的世界稍微殘缺不全。
可親身見證數萬萬人和平相處的美好生活經曆的自己認為,缺少了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會有人幫忙填補上去。
至少希望存在,戰争和黑暗地底下的血腥暴力能在現實中短暫消失。
聽完一系值得肯定的話語後。
原本沉浸在美好幻想變成現實中的加布,止住了越發顫抖的肩膀猛地擡起頭。
幽藍的眸子帶着感激涕零的水光,雙手用力抓住衣服胸口的心髒位置哽咽道:“謝謝…我明白了。”
連眼神中的隔閡視線都變得不一樣了。
發覺這點,李桂林眨眨眼,内心浮現一個疑問。
為什麼外貌處于少年的加布壓抑哭泣?沒有痛苦,也沒有被人傷害過…看着倒像是沉重的心靈枷鎖得到解脫似的。
可現實并沒有說出那份疑問。
隻留下對方獨自哽咽吸氣,準備用的手背擦拭臉頰上的滾燙淚水。
見不得别人傷心難過,耐不住心軟的家夥咬緊下唇,急忙掏出兜裡的帕子悄悄遞了過去,“對不起,你沒事吧?”
“沒事,僅此一次是我的錯誤…已經成功了啊。”
加布接過帕子,用柔軟的指腹摁壓高級絲質物。
他笑出了聲,随後肯定的說道:“請放心,我會一直幫助你,直到你出島為止!”
“真的嗎?!那先提前謝謝你啦。”
“不客氣。”
“對了,我要怎麼帶着保羅進入島内核心區呢?你真的有辦法嗎?”
李桂林尴尬地撓了撓臉,心想已經安排好思維同類的靈魂分身先找人溜進去探查。
但卻帶有一定份量的小私心。
很想看看分别以久的阿蒂爾·蘭波…
為他得到優秀文學殊榮的大場面留影紀念,無論怎樣,一定要大聲喝彩為他鼓掌。
畢竟蘭波也有遺憾,工作太忙沒有親眼見證自己一路順風的領銜桂冠。
那麼現在,換着桂林過來看你不就好了,畢竟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可自己和保羅在這光坐着不動也沒辦法,裡面異能力者太多,而且準确目标摸不準在哪,情況相當棘手。
唯一希望,加布信心保證道:“有的,到時候你們跟緊我,可能會出現該死的意外,所以絕對要小心些。”
“沒關系,一切在所不惜,拜托了加布。”
“好。”
就這樣,時間随着互問,懷揣着各自的心緒悄悄落幕。
而位那個被訴說幾秒的保羅·魏爾倫心情無比愉悅。
滿足地抱着不大不小的彩晶玻璃糖罐,重新坐落于屋頂上用煉金物品同法夫納聊天。
【嘁,新人誰來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法國的那段時間,有給我買特典款遊戲卡碟了嗎?】
【絕對,你要的每一款遊戲我都買了,等過兩天我回去再玩。】
【……】
原本機械像素解密遊戲進度結束時。
常年常日,蝸居在泷谷真家的法夫納戴着耳機,恐懼壓迫的神色久違靜默。
唯一照顧自己的人類工作日努力上班中,身邊除去遊戲BGM的播放聲外一無所有。
遮眼黑發散亂,鮮紅嗜血的豎瞳,隐隐帶上幾分冷意一掃身旁煉金屏幕。
法夫納抿着薄唇,冷漠無情的放下手柄伸出手指,一點一點重新敲打回答道:【哼——能快點回來最好,不然我親自去找你…無能的維吉爾。】
靈魂和力量都被弱小貪婪的人類竊取走了,真是夠愚蠢夠可氣的。
被按上蠢龍标簽的保羅·魏爾倫微微一笑,完全不惱,【好的,法夫尼爾】
不愧是過去最要好的北歐同伴,應該是在擔心或者找機會過來幫助他。
等到東方太陽探頭,寡淡藍眸漸漸地又亮了一層。
保羅·魏爾倫繼續保持漂亮迷人的微笑,繼續說,【到時候我會帶上最貴重的禮物作為謝禮,記得提醒泷谷先生為我開門。】
【少啰嗦,快滾吧!】
聊天工具砰砰炸開,留着魏爾倫對多年前的異世界夥伴無奈。
詛咒之龍法夫納,脾氣依舊粗暴嗜血。
過去作為反政府部門的王牌武器工具人,沒有三觀常識的法國人深吸一口氣,重新回歸到原本模樣。
目光清晰無比,看着即将升起的刺目太陽深感欣慰。
現在的他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有溫暖的家人和交好的朋友,能夠抑制住對弱小人類的不屑殺心,隻身留在這個世界那再好不過。
當自己再次跳到樓下,準備去找老闆訴說天亮了,該去吃早飯了。
但是為難白癡‘顯眼包’總會絆手絆腳。
殺人的眼神震懾力極強,保羅·魏爾倫冷着臉,身體半趴在窗戶上扯了扯的僵硬唇角。
靜靜注視屋内李桂林埋頭抱腿,安靜縮成一團呼呼大睡。
…老闆很乖的,老闆在休息真好。
而另一個,冰冷的藍眸閃過一絲譏諷,在他眼裡幾乎是個死人的家夥卻堪堪回視過來,二人四目相對。
無視了潛在的危險,加布皺眉,豎起纖細的食指,小聲地說:“噓——請安靜。”
說完,指了指對面一動不動能坐在椅子上睡得格外香甜的東方人。
保羅·魏爾倫挑眼沉默:“……”
滿是生氣的俊臉上寫着兩個大字:不爽!
狡猾奸詐的人類假惺惺的樣子示好,真惡心。
“呼…我要,再來一碗…糖水。”夢中發出呢喃的家夥。
保羅·魏爾倫眨眨眼,一甩衣袖利用隔音的重力替家人蓋住半身保暖,轉身暫時離開。
潔白的絲質手套揉皺幾層,散亂的半長金發重新紮緊,輕巧利落的甩在肩上随身體浮動抖了抖。
心想絕對不能打擾老闆寶貴的休息時間,為了自己老闆煞費苦心,為了自己一路貼心照顧的身體足夠疲憊…
幾時,一束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外打進屋内兩人深色的發頂上。
迷迷糊糊,淺淺睡眠不到半小時的李桂林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緊接着對待相處熟悉的加布投遞幾分擔憂。
而後,他又抓緊身上的白色西裝外套再看看敞開的窗戶外,想着保羅剛才來過了。
“加布,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先生…”棕褐色利落短發的藍眸少年,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
“嗯?”正起身伸懶腰的李桂林一臉疑惑。
哪想,加布忽然說出與年齡不符的老練話語,“那就稱呼我為儒勒·凡爾納,叫我儒勒。”
略微俏皮的話音,帶着期待和滿意再度重逢,“我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你,在美好充滿希望中的和平時代中長大成人的聰明孩子。”
李桂林:“…儒,儒勒?”
眉頭緊鎖,思考片刻什麼和平時代。
這會,把豪車開回店鋪的保羅·魏爾倫俞發心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算了,我先回去。”
根本沒有落入奢侈品店鋪服務員欽慕的話音中久留,說走就走,拍拍馬甲袖子大步流星。
得趕緊回去叫喚老闆起來吃飯了。
在他前腳離開的同時。
後方,兩個穿着随身便裝的人影一前一後暢聊。
“太好了!沒想到約翰你真的寫完《浮士德》了呢。”
“嗯哼?”
“放心交給我吧,我替你拿去發表,絕對要把那些人全部踩在腳下,讓他們好看!”
“親愛的席勒啊…要知道我可是很優秀的呢。”歌德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圓形的黑色眼鏡框。
隻穿着一身打底多緞結領白襯衫和修身純黑色西裝褲。
誰會想,這位大名鼎鼎的大人物有一天會穿的如此樸素無華。
冷峻威嚴,令所有人為之信服的歌德去哪了呢?
絕對有心學習的簡單穿搭,在一起陪同出門逛街的席勒眼裡匪夷所思。
歌德微笑,動作輕佻地眨眼,對席勒說道:“應該算是朋友哦,真可惜呢,明明可以介紹給你作為新下屬的哦。”
席勒馬上回答道::“嗯?能得到你肯定的下屬,絕對很強。”
“沒錯,可惜他已經步入愚蠢至極的法國佬精心設計的囚籠了呢,哈!是下一個可憐的席勒。”
幹雜幽默的俏皮話對摯友卻不痛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