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相處多少年後的又一次夏日炎炎,最合适情人蜜月的美國夏威夷島。
一晃,便能看見人們穿着顔色飽和度朝高的純色印花襯衫,轉頭又能見着并排的棕榈葉随海風搖拽。
然而,臨近金黃沙灘,少見的空無一人,似乎被人為了包下場地似的。
隻有一位彎着腰的梁紅色印黃花背影抖抖,動作輕快地走來走去。
他正拿着一把深藍色塑料沙鏟子,小心拍了拍剛剛用淺灘海粘沙堆砌雕刻的巴黎鐵塔和古建築亭樓。
看起來,本人絲毫不在意即将漲潮埋沒的湛藍海水。
而是悄悄地挪了個位置,好側坐在半人高的沙雕藝術品的另一邊,重新撸起滑臂的襯衫袖子,再次堆砌起一座現實童話版的新天鵝堡。
“好辛苦,今天的夏威夷也太熱了,蘭波他怎麼還沒回來…”
半小時後,時不時喃喃自語的家夥一把扔下玩膩了的沙鏟。
格外長久的随年時間,似乎沒有把他清秀闵柔的面容篡改一分一毫。
依舊清澈的眸子回頭倒映刺目耀眼的大太陽。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橘紅色彩花襯衫的漆黑陰影從上往下,很快遮蓋了大半個身子。
同時,等着某人滿懷欣喜擡頭,一根藍白條紋的塑料長吸管恰好塞進了嘴。
“唔?居然是缤紛水果味的椰子汁!”
“久等了桂林。”
“沒事沒事,蘭波剛才去哪了?”
“回酒店拟寫了幾份計劃書,因為脫手很久的麻煩工作重新找到我了。”
“原來如此。”
如是,李桂林露出明媚笑容。
他重新戴穩差點拖手的黃色草帽,被阿蒂爾·蘭波一把拽起身,然後美滋滋地捧着深棕色大椰子咬吸管猛吸。
絲毫不在意對方仔細拍着屁股後面殘留的細沙,也沒追問去幹的私活到底是什麼。
與之同步在最炎熱的太陽底下。
依舊嘬嘬吸管的李桂林滿意極了,而跟在一旁的阿蒂爾·蘭波眼神略微心虛飄忽。
也許是他的意識神遊天外了。
而後,李桂林撇了一眼,早早發覺情況不妙的問題。
他一屁股坐在兩顆大椰樹之間懸挂白網吊床上,彈性十足的吊床抖動停止後。
再用十分可疑的視線,上下打量起不敢坐過來的阿蒂爾·蘭波。
如果換作平常,這欲望泛濫的法國人老早就解開衣服扣子,準備随地熱情玩一玩了。
而今天的狀态卻反常出奇,難道是因為剛才說的麻煩私活嗎?
“蘭波,你到底怎麼了?”
“咳咳…”
“那個,你該不會是對我和保羅的關系始終梗塞在心吧?”
“……”
似乎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家夥無辜的眨了眨眼。
連帶着阿蒂爾·蘭波微微瞪大雙眼愣了愣,随後保持精神敏感性的沉默,握緊緊繃的鐵拳回答道:“并不是這樣,親愛的你知道的,我絕不容忍保羅過來找你玩。”
老早n年前,快要遺忘模糊的可怕怪事。
而某人卻十分确信,這個打從早年相處已婚後的老男人,看起來比餃子夾醋的味道還濃。
可随着長時間的拖累延遲,逐步開放溫熱的冷漠性格變得更加敏感了。
從不告訴他為什麼要用多出五年的蜜月環球旅行。
刻意或是故意躲着,成年跳級上了東京大學後專修法語的小中也,和成名在外的宅家詩人保羅·魏爾倫。
“我知道,不過桂林很久之前就看不懂蘭波你心裡在想什麼了。”李桂林認真想了想,還是遺憾地歎了口氣。
打從早年的約會那天開始,已經看不明白了這人心裡在想啥了。
他無奈将喝光的椰子殼放在懷裡,用雙手後撐着極具韌性的吊床白網上甩起隔沙的小腿。
這會,阿蒂爾·蘭波一臉僵硬地坐了過來,緊靠在他的身旁十指相扣,繼續說道:“老師剛才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嗯?”
“他讓我今年必須回去過參加法國的七月國慶節,順便幫忙維護巴黎的安全秩序,因為最近抽調的警察不夠用了,更多的人很早就退休了。”
多少免費的勞動力一聲不吭地全跑光了,也隻有欠了一屁股債的波德萊爾努力打工上班的苦不堪言。
等着今年最忙的一天,才想起來好幾年沒回國,甯願一直拐着傻瓜在外流浪讨飯也不願意再回歐洲的好學生阿蒂爾·蘭波。
“诶?…原來是夏爾啊,嗯…我記得爸爸上周才打電話告訴我,今年可是法國和種花十年一次來往的建交日,據說會舉辦漂亮盛大的煙花秀。”
大概會來本家很多大佬過去吃飯,也不知道這些年的維克多到底怎麼了。
居然寬松了蠻多的異能力赦免政策,至少現在的異能力者進去巴黎後,不會再被《悲慘世界》無情碾壓了。
這時,李桂林聳聳肩,随即拍拍老實點頭的阿蒂爾·蘭波說道:“辛苦你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應該沒有,到時候桂林去迎賓館吃飯就好了,老師說,他特意把你的名字給劃入進去了。”
“我嗎?桂林很特殊嗎?”突然裝傻不懂社會人情道理的某人兩眼一閉,捂住耳朵。
“親愛的你認為呢?你可是和我在巴黎領過結婚證的!”阿蒂爾·蘭波無奈一笑,随後困惑地問,“我還發現老師最近生氣了,你又做了什麼嗎?”
關乎電話中指名道姓的敗壞控訴,準确對上了他家這個完全收不住耿直個性的家夥死命叭叭。
依舊充耳不聞的李桂林内心忐忑不安:“蘭波蘭波,我可以選擇不去嗎,我是說,再和夏爾見面我會挨揍的…”
阿蒂爾·蘭波:“?”
“親愛的,放心和我聊聊吧,有我在。”
話音剛落,雙雙保持猶豫很久,直到幾隻海鷗展翅,靜靜飛過頭銜。
李桂林一會擡頭看看十五米高的綠油油椰樹葉,又一會盯着不遠處被海浪吞沒的沙型‘巴黎鐵塔’等。
可阿蒂爾·蘭波卻一直露出不懷滿意地微笑靜靜地看着他。
“唉——”選擇妥協的家夥咬咬牙,十分心塞地揉了揉臉說道:“夏爾上個月把他的工資莫名其妙地扔給我,然後騙我去搞最近市場的金融投資的大跌股票了…”
聞聲,阿蒂爾·蘭波的好臉色陣陣扭曲:“什麼?!”
而看情況不閑事大的李桂林雙手托腮,繼續說道:“結果顯而易見啊,一般小型的數學計算非常簡單,可更大幅度的危險東西,桂林根本掌握不住走向,會有一半的概率賭光破産的。”
按道理來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直接把他們倆賠了個精光打水漂不說。
又趁着開蓋衆在參與的忽悠條件下,又被無比狡猾的夏爾把羊毛薅了個遍。
連蘭波特意送給自己的春季生日禮物,親身前往巴黎辦理了一份最難搞定的無限取款期的海外私人财産都花沒了。
也就是前前前幾天,蘭波突然想喝夏威夷的高級香槟酒,自己跑出門掏錢購買的時候無意查了一下下。
差點兒就被空空如也的私人餘額給吓暈過去。
事後怒氣沖沖地打電話訓斥了一頓心眼子壞到極點的阿伯,又跟維克多告狀說夏爾他竟然動用權利偷竊了自己的海外賬戶。
也是自個再次使用特殊正路的小手段,勉強賺回來一點點買酒錢,和最近免費邀請朋友吃飯的超額花銷。
于是乎,沒想過還能揪出一層隐瞞真相的阿蒂爾·蘭波徹底無聲。
眼睜睜看着一點兒也不委屈落淚的家夥對他笑了笑,然後不太生氣地握緊他的手背輕輕撫摸安慰道:“沒關系,至少夏爾并不是因為被維克多打了一頓而生氣的。”
自己這些年可是被忽悠瘸了好幾次,直到看穿狡詐的壞阿伯把他當成了存錢罐。
“那是因為什麼?”阿蒂爾·蘭波問。
“因為,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