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複雜的李桂林仰首,等阿蒂爾·蘭波一把抓着自己的右手無故把玩後。
他才心虛地說道:“夏爾上周突然問我,為什麼每次和你去度假采購郵寄回巴黎的特殊紀念品,也隻有醫生和維克多他們才配擁有。”
“嗯,而他隻會收到私人賬戶裡面多打來的一筆小錢。”李桂林補充道。
“親愛的,難道你的意思是?”猛地察覺話題不對,阿蒂爾·蘭波牢牢握緊了暧昧把玩的修長手指。
“呃——意思就是,桂林一直想給夏爾買禮物,但我又覺得更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給他打錢算了,這樣他并且不會嫌棄,而且桂林一直亂花錢會很難受的。”
甯願把去的打錢當作一份特殊的禮物花銷,也不願意給予壞阿伯其他好處。
更長遠的意思就是,某人悄悄換了淺意識概念想象,絕不給号稱欠債無底洞的波德萊爾随便花錢,否則渾身難受。
乍一看,實際的效果顯而易見,阿蒂爾·蘭波又沉默了。
難怪老師會氣的發飙破口大罵,【讓傻瓜幾個月後,趕緊帶着一份禮物滾回來幫忙!】
也不知道多少次,阿蒂爾·蘭波捂臉尴尬一笑。
依然對面前的貼心老婆、熱情妻子亦是多年愛人,那份打開談心談話的傾訴重量一拳幹懵。
“蘭波,你還好嗎,你覺得是不是桂林做的太過分了?”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
“那好吧,其實還有一件很重要的小事來着,現在我想和你全部說完可以嗎?”李桂林再次目移道。
免得晚上參加夏威夷旅行局特殊邀請舉辦沙灘音樂會,現場就任最熱調歌員的時候又給忘在腦後了。
“當然可以了,你說吧。”阿蒂爾·蘭波笑了笑。
選擇擡手抓住對方差點兒刺入眼的黑色碎發撩到貼心耳邊,再用柔軟的指腹來回摩挲手感特别好的白皙軟臉。
“唔,桂林過去無意插手了一件很壞的事,讓一個英國人間接性蹲進大牢了…當然,我去找了威廉先生和蕭伯納先生一起幫忙把他撈出來了。”
估計老早回到愛爾蘭的都柏林去了,至于他插手幹的間接性壞事。
李桂林一臉心虛地抓住撫在臉頰上大手閉目蹭蹭,畢竟黏滿塵埃的記憶實在太遠了。
也許他為了還上道格拉斯先生的電話人情那會。
自己正和蘭波在種花南方老家幫爺爺收秋稻,隻能由着美貌驚世駭俗的格勞班去華都上飛機出發倫敦。
結果卻無意間,格勞班就在記憶生熟的古董走廊夾角處,直直撞面了抱腿哭泣的小道格拉斯先生。
看情況他總不能坐視不理吧,更何況還擋路了,難免尴尬心想從人家頭頂上飛跨過去好了…
同樣為難,桂林可是個看不得别人傷心難過的開朗老好人了,淺淺地安撫一會兒戀情崩裂又似乎遺失了全部安全感的英倫玫瑰。
【親愛的,你還好嗎,他做的實在太過分太可惡了。】
【别太傷心,要不然你仔細看看我好了,對吧對吧,我可是很帥氣很優秀的啊,自認要比那些人優越許多呢,自信和強大,這本來就是我與生俱來的小優點啦…啊——你怎麼想要讓我當你的情人重新戀愛呢?】
當然,爛脾氣遺傳基因暴躁,長相端正貌美并不代表人家心眼子好,因為一點點小事爆發壞情緒的巨嬰,能别火上澆油為最優選。
搞的在外和本體一樣個性自信張揚熱情的格勞班歎氣要命,無奈用上最最實心眼的善良謊言,好安慰一番停掉眼淚的帶露紅玫瑰。
哪想到,隔天離開前。
他隻是親手做了一盤美味的牛奶點心,好放在小道格拉斯房間床頭櫃上當作禮物,等後面還清了道格拉斯先生的打拳人情半夜回國後。
這人又莫名其妙賴上來了似的。
以至于某人隔天在老家爬上高堤灰牆,提籃準備采摘今年長滿的熟柿子。
好給一早出門趕集的爺爺和蘭波做午餐夾心炊餅吃的時候,格勞班已經從背後擁抱回來了。
同時,幹完活的李桂林也無聊了幾分鐘,無意看見手機内跳出的國際新聞目瞪口呆。
誰讓本性靈魂外在精緻貌美中加提了熱情洋溢的友好氣質,甚至參雜了東方人獨有的溫柔繪色的大方表現。
内外堪稱完美主義者的矜貴奢侈品,很難不被有心人特别注意。
畢竟哪有無緣無故的喜歡啊。
就算格勞班帶人逃出束縛莊園的夜間自由,不會觸碰感情分毫的底線懷抱。
僅僅一起跳上大樓目睹倫敦的浪漫夜景,從小道格拉斯先生面前又表現一番,可以輕易地從懷裡變出幾朵漂亮鮮花遞交的小魔術罷了…
看情況,他們各自相處還不到二個小時呢。
可惜等【桂林】提前跑回來了,彼此擁抱消失前,一五一十地控告了一番自我都認為難以表述的陌生倫敦情愫。
實在是…太迷惑了,桂林這是趁人之危了嗎?
回到現在,臨近幾個月後法國的國慶節,他們就算很多年沒再回去歐洲。
甚至自此再無親身踏足過英國的某人聰明腦子一晃想起。
好像自個的海外郵箱裡,有近千份内容原模原樣幾乎能夠懷疑人生的奇葩郵件沒删了。
【快讓格勞班帶我走!我需要他!我要他!】
索性當成騷擾信息的李桂林補充沉默,實際沒太在意這些直接抛到腦後。
畢竟一切外在意識皆由靈魂神通發起,他就是金發的帥氣格勞班、蒙眼白長發的冷漠桂林。
三等分唯一,難以和小道格拉斯先生解釋清楚,那就懶得再說明白了。
因為他們都是自己——
可越往後越離譜的郵件開頭十分難看,可怕到會等自己一旦踏足歐洲後,對方趕緊找人追逐找上門來。
硬要很多年沒走動過的【桂林】再見一面。
要知道,自己平常隻會滿足蘭波,無限滿足這個無恥浪漫的法國人所有想玩的特殊雙人流氓癖好外,平時都是本體主在現實。
“所以呢,這是無意的仇恨,還是滴水的救命之恩,或者說英國鐘塔想狠狠報複你惡心你,好讓花瓶白癡的腦子徹底教訓壞了才來追求你?”冰冷話音逐漸尖銳的阿蒂爾·蘭波黑着臭臉。
内心做好最壞的打算,一個個的,膽敢把惡心對比的金發代餐特意打在他寶貝老婆頭上,那就别怪自己私下動手狠毒了。
實際主動打攪他們幸福生活的人全都該死!
“蘭波别生氣。”事先勸解的李桂林搖搖頭。
緊接着,他直愣愣地往阿蒂爾·蘭波身上一倒。
等對方抱緊後,才握着一縷微卷的黑色長發繞在指尖上打圈圈:“桂林隻想把剩餘的壞事統統一刀解決了而已,省的越拖越嚴重,大小麻煩像細菌一樣滋生不斷。”
聽完,阿蒂爾·蘭波滿意了,“好啊親愛的,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吃芒果冰沙吧。”
“耶!!”果不其然,輕松一句話得到獎勵的某人歡呼雀躍。
一下子從激情夏熱的暖懷裡鑽了出來,好蹲下脫掉被碎石子硌腳的白色涼鞋,然後手提上鞋子光腳踩着柔軟的細沙朝酒店狂奔。
“冰涼涼的甜芒冰沙,桂林好想吃!而且現在就要吃!蘭波快點跟上來!”
“桂林,你跑慢點兒,我要追不上了。”
聞言急忙刹住車的家夥撩發回頭,大聲朝着被輕柔海風吹拂長發的阿蒂爾·蘭波熟練詢問道:“對了蘭波,下周的我們準備去哪兒蜜月度假呢?”
“我們先去美國參加國際偵探大賽,然後拐彎出發西部的莫哈維沙漠戈壁灘…”
“嗯!然後呢?”
“然後我已經預訂好了連續一周的私人越野車,準備載去你沙漠兜風了親愛的。”
他剛說完,原本快跑出十米清晰視線外的纖細身影久違停頓了。
頃刻之間,李桂林又竄了回來将他一把拉入懷裡,“實在是太好了!蘭波,我想我以後的幸福就是永遠愛你。”
“嗯…”
鋪面而來的燥熱中,隐約彌漫着一身抱緊再懷的潔白茉莉的洗衣皂角香。
已然留念的相處記憶拉長了許多,他們剛才聊了那麼久,才恰好到了該去酒店飽腹的午餐時間。
“蘭波,你等會想吃點什麼嗎?”
“奶油蘑菇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