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林提穩箱子,緩慢轉身,下垂的棕黑色眸子,輕視着一身輕便入冬裝扮的阿蒂爾·蘭波。
耐不住他面前長相端正俊麗,美的驚人的黑發法國人,快嘴裡蹦出一句又一句委屈地不行的親密呼喚:“親愛的,我懇求你原諒我好嗎?”
“我想握緊你的手,我愛你的靈魂,分開了這麼多天,我一想到你就想盡可能的地生活多加依賴你深愛你…”
“請打住!!”
“好的。”
僅憑借一席話,就讓李桂林秒變成了一張難以言說的驚悚苦瓜臉。
他事先撇開腦袋,語氣冷漠地說道:“你知道嗎?對最親愛的人,說出最刻薄的話,恐怕隻有一句對不起了。”
心想老天爺莫不是看自己不爽了很久。
才在度假期間,故意讓自己落入平行異世界當中飽受摧殘的吧。
“桂林,我知道,你從不會強人所難,也不會不理我…”
阿蒂爾·蘭波試着問道:“我隻想說,當年你在巴黎努力找到我的那天開始,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了。”
“你當然知道了!你怎麼會不知道我不是他,也根本不是你所認為的愛人!”李桂林突然氣憤道。
這人一通莫名其妙地話強行按在他頭上也就算了。
怎麼會傻成這副白癡戀愛腦的德行。
阿蒂爾·蘭波被狂噴的往後退了一步,似乎被打擊到心碎一地。
連結紮在脖子上的溫暖圍巾都失去了該有的溫度。
“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看樣子,李桂林眉頭緊鎖,由着柔軟的白發落在濃密眼睫上,開口道:“明明道理很簡單啊,就算愛是盲目的情緒表達,是個活人都會被他人的情感所控,可我從過去開始,就沒見識過你!我發誓,從來都沒有!!”
他才不會像另一個自己,他根本不會為了一點點自私的愛,好放棄得來不易的機會無限成長。
“而我,我也是桂林,明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從小到大,幾乎一半的人生都安穩生活在種花華都,而且根本就沒有成為一名廚師!”
“……”
深夜的風雪似乎停下來了。
李桂林卻含着内心的苦悶,繼續低聲道:“你應該想不到,現在的我,已經是一位名揚四海的科學博士了,并且有太多的思念和牽挂等着我…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去了哪兒,你請回吧。”
他現在就連回家的路都找不着了,為什麼還要變成原先的那一位作為代替。
就像個知心的大好人一樣,去顧及别人的安危,别人的愛情呢……
還不如黑色幽默的冷笑話!
阿蒂爾·蘭波垂眸,金綠色的眸子靜靜看着對方愣神許久,心境純白的家夥和桂林的神通早就融為一體了。
也許一個人的人生的導師不同,那所接觸的選擇意義也就不一。
等着李桂林重新轉身,打算擦肩離去之前。
卻又被阿蒂爾·蘭波牢牢抓住了手腕停下,“我能否詢問一番,你以前過的還好嗎?”
話音含雜着擔憂與介懷。
李桂林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很好,非常好,我能說簡直好的不得了!因為從小開始我就很有名,哪怕生活到了現在,一直都是。”
他敢發誓,自信的優秀成果光擺在那兒,就會讓所有人不得不折服敬佩。
所謂的能力根本不重要,僅有寶貴的知識堪比财富。
“嗯。”阿蒂爾·蘭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由着點燃氣焰的家夥繼續說道:“再者說,也許沒有人比我做的更好了,因為我很喜歡獨自前往去熱鬧的地方待久一點。”
可下一句話卻打的法國人猝不及防。
“不過我很讨厭你,不知道為什麼,就算你在外是很難遇見的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高富帥,可總不像個好人…我會認為‘我’應該被你的溫柔蒙騙了!”
“……”
“瞧,被我說準了吧,難道你就是阿蒂爾·蘭波嗎?”
忽然,李桂林展露出一抹不懷好意地微笑。
輕易側目而視,與阿蒂爾·蘭波淡然含笑的目光對撞道:“像你這種刻意利用懷柔的把戲左右騙一騙‘我’就得了,請記住,别真把‘我’當成一竅不通地傻子來看。”
阿蒂爾·蘭波抿起笑嘴,忍不住思考就和當初那般,桂林總是憑借恐怖直覺的猜測,一下子察覺出他全部的異樣。
即使他們的靈魂與肉/體相同,除了真實外露的個性之外,沒人能将其區分。
可等着阿蒂爾·蘭波抓手的力度松開。
李桂林才冷哼一聲,輕快的步子向前走了兩步。
直到僞裝刻意的萎靡不振的話音從身後悄悄傳來,“桂林,臨走之前,你能親我一下嗎?”
“?”就這樣,某人沉默地震耳欲聾。
一秒的臉頰親吻不帶停歇,由着無恥之徒強硬說服他,至少分開前往新幹線。
“我算明白了,你們傳統法國人的臉皮啊,也許能用無恥來形容了,就和我以前所接觸過的那般相似。”
“原來另一個世界的桂林去過巴黎嗎?”阿蒂爾·蘭波莫名滿意了。
“勉強待過兩年。”李桂林卻嚴肅說着:“盛情難為,如果不是你老家一如既往,逢年過節哪哪不差,還像個海外的詐騙電話似的不斷騷擾了我很久才答應下來。”
多少橄榄枝投遞在手,他算是眼拙,勉強挑了一根看的過去的。
“…真難得呢。”
“你居然還會自豪?或許你該知道巴黎的環境有多髒多惡心嗎?!”幹熏的他,除了周末以外有事開車出差外。
幾乎不會踏出門外,好溜達兩圈巴黎市内外四處遊玩。
阿蒂爾·蘭波:“??”
阿蒂爾·蘭波試圖反駁:“絕不可能,明明一直很幹淨!”
差點兒被死去的回憶給攻擊的博士:“完全廢話,有你們這種奇奇怪怪的異能力者獨立存在,巴黎怎麼會變得不幹淨呢?”
“可是親愛的,你剛才的親吻是初吻嗎?”阿蒂爾·蘭波試圖轉移話題。
“你别再幼稚幻想了,我的初吻,可是剛出生的時候不僅留給了我的父親還有我的母親,沒你想的那樣青澀、害羞、與龌龊。”
“……”
阿蒂爾·蘭波漸漸面露出低迷的笑容。
這樣的心情,無疑奇怪。
而且他要怎麼辦,才能繼續說服這位來自不具備異能力者存在的,最富有朝氣年輕時代的異世界博士桂林。
耿直的老實人不可怕,可就怕個性鐵直完全轉不過情調彎路的聰明人說話。
可就在鐵站分開上去新幹線前。
李桂林又刻意提醒了一遍,這位異世界本地的‘陌生人’,“麻煩你去束縛住保羅·魏爾倫,你跟他說,我根本不想見他就好。”
阿蒂爾·蘭波:“……?”
“因為就算另一個‘我’沒回來的話,我也會獨自前往原本就規劃好了的度假目的地,勉勉強強難為你暫時回避了。”
“好。”
等着李桂林擺正心态,繼續提上旅行箱,轉身走進隔遠的車廂自動大門内前。
阿蒂爾·蘭波又意外拽住了他的衣角,“等一等。”
“?”
隻見着一向高傲的法國人突然半蹲下身,等撩開搭在臉頰上的微卷黑發,才心細說道:“親愛的,我很早發現你的鞋帶松掉了,不過現在好了。”
松垮的皮鞋繩帶蝴蝶結,感情總覺得奇奇怪怪,李桂林沉默了半響。
不禁回眸一眼,始終保持私人浪漫的阿蒂爾蘭波的溫柔笑臉後。
冰冷外表下的心微微一抖,純黑的瞳孔擴散微縮困惑,轉而又堅定不移地握緊拳頭眨眼消失不見。
‘雖然另一個他的愛人非常迷人,但是,他卻用編織多年成真的善良謊言捕抓了‘我’,也很容易溺斃其中呢。’
況且,他的私人度假路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隻需要在行程上結識一般穩重衷實的朋友就好。
所謂愛情,還遠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