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嚼着香甜草莓大福的李桂林不以為然:“坐車太慢了,我帶着兩個可憐孩子用腳跑過來的。”
蘭堂:“?”
“他們兩個太吵了,還嚷嚷着要出手抓走我呢!原本桂林還答應了新上司和新同事們今天晚上一塊去喝酒聚餐。”
好不容易下班蹭蹭免費的白食,耐不住兩個小朋友大吵大鬧,帶着一夥渾渾噩噩的黑勢力過來故意吓唬他。
出于體面的好意,他看着被吓怕了的上司和同事。
實在沒辦法,隻能先跟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走了幾裡路,後面全部打暈在地,再拖着褲腿走。
李桂林邊說邊咽下最後一口草莓奶油,開始和蘭堂交流起最近的工作事情。
之所以能夠半個月買下公寓的錢。
全是他一天從早到晚不斷打五份工作的努力成就,不僅僅是攢下一大筆過頭的花銷那麼簡單,而且還被有心的上市老闆看中成為好苗子。
原本的自己,以前上大學的專業就是做化學實驗,正巧專業對口。
用從晚在黑市做的實驗完美的産品,成功入職了一家新上市的化妝品公司。
純粹利用他那兒世界的技巧上崗就業,再用他所提出後勁的激勵法子得十取五。
如果賣出一半就要拿走一半全部平分,好讓這家剛招聘的新同事們激情澎湃。
新型産品剛推出來就賣出許多爆款,新上司一開心直接把自己拔上了總經理的高職不說,光光一年的工資就有好多個根本花不完的零。
還把剩下的四份人情工作用送禮的辦法全辭掉了,以此又結交了一波朋友老闆。
勉強解釋明白前因後果。
李桂林折起寬袖子擦拭幹淨唇角,繼續和蘭堂說道:“在我眼裡,所謂的規矩就是拿來打破的,可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實在是太可惜了,桂林大概隻能做到這裡了,其實我更想當大老闆來着。”
吃力的上進心比誰都要強,一身反骨說幹就幹。
畢竟有限的機會都是留給早有準備的人。
關顧着自己完美可不太好,新上司人挺好,慧眼識珠看準了自己的真本事,自己也同樣懂得禮數多少得承讓承讓。
蘭堂沉默思考了一會,幹眼瞧着身旁一塊等公交,外表模樣清秀,眼神卻呆呆地可愛‘妻子’沖他露出明媚笑容回應。
這種第一眼傻了吧唧的笨家夥,看着就不太會開玩笑。
可怎麼把人情世故的心思藏的這麼精細啊?天然的白切黑嗎??
蘭堂又倒吸了一口涼氣,馬上轉移話題:“你不是治療系異能力者嗎?怎麼會有本事用腳跑來。”
李桂林眨眨眼,理直氣壯地說:“什麼異能力?桂林根本就沒有啊,這種奇奇怪怪的作弊工具雖然很厲害也很特殊,但是我才不要,況且我所有的真本事,全憑我自己的天賦和努力辛苦多年練就出來的神通罷了!”
“難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個普通人,隻是通過長時間的練習,才鍛煉出的不亞于異能力的本事??”
“理論來講是這樣的沒錯,蘭堂你真聰明呢。”
被莫名内涵一通的蘭堂,卻表現的難以置信:“你沒有異能力,那當初你是怎麼治好我的?!”
是靠違禁的藥物,或者意外的肮髒實驗手段…
就在蘭堂胡思亂想那會,公交已經來了,等他們一塊上去坐在一塊後。
李桂林随意拍拍被行人無意蹭過的髒袖子,一本正經地後瞅着蘭堂說道:“這又怎麼了?再說了,蘭堂根本就沒問過我的能力是什麼,我的炁海頂多吊着你的命而已。”
得知真相的蘭堂震驚:“什…”
“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怎麼活下來的,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嘛,蘭堂明明差一點點就要死掉了,不過後面你單單一個月就能下地走動,還能活蹦亂跳,真是可喜可賀啊,非人的奇迹!”
李桂林不好意思地對了對手指,心虛補充道:“而且格勞班就是桂林,就怕你吃不下飯,才通過精緻的美貌蠱惑蘭堂,一直喂你吃的飯裡我加了很多诶…補血補虛又補腎的食材。”
言外之意,就是你的命太硬了,所有的一切,福大命大全靠自己,桂林根本就沒做啥特别好的,完全就吊着你一口氣而已。
被迫按上非人奇迹、命硬以及一身虛稱号的蘭堂:“……”
往往,比人性的失望更崩潰的來源于真正的無知——
無聲顫抖地金綠色眼眸代表及其脆弱的心。
眼看蘭堂快要被這通老實話給活生生地氣暈過去。
靠窗的李桂林卻将腦袋靠在邊上,躲閃的目光頓留在昏暗窗外彩色燈光上:“沒關系啦,反正蘭堂你過幾天就要離開橫濱了不是嗎?”
蘭堂:“…嗯。”
李桂林語氣莫名激動起來:“那,那你還會回來的對吧?!”
蘭堂沉默:“也許吧,我不知道。”
“…好吧。”忽然變得情緒萎靡的李桂林在座椅上抱腿縮成一團,模樣好不可憐。
蘭堂垂下眸子,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過了一會,等車停了,蘭堂才無奈安慰道:“可以的話,你要跟我一起走嗎?一塊回法國,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桂林大概會等一年後的保羅回來,要麼我再賣掉公寓和資産去加拿大去找蘭波。”
“誰?!”
當聽到熟悉的人名,來自靈魂的後遺症泛起,渾身一冷的蘭堂突然抓緊李桂林的肩頭大聲質道,“你剛剛說了誰?!”
李桂林上下看着蘭堂一臉憤怒的樣子疑惑不解:“保羅啊,蘭堂你難道不記得他了嗎?保羅·魏爾倫,一直都是桂林的家人。”
蘭堂後知後覺:“…你的,家人?”
“沒錯,還是蘭波的!”李桂林思考了一秒,想起:“大概不是蘭堂的吧,我記得蘭波親口說過你們以前是最好的搭檔。”
“……”
這句話,頓時讓時間都凝固了下來,冷到初冬降臨,雪天路滑。
為了能夠一直待到重逢那時,剛回家蘭堂就走進了書房。
并且重新打了一通電話通告,他要等到一年之後再走。
一年而已,也許将兩個超越者帶回去的好消息讓維克多·雨果十分滿意,立馬松口放行。
可讓做了一桌好酒好菜,準備恭送蘭堂夜晚臨别的李桂林有些意外,“什麼?你竟然要再待一年才走嗎…”
餐桌上,蘭堂舉起鋒利的餐刀和餐叉,認真切割起小份黑椒牛排露出微笑道:“親愛的,你好像很不滿意。”
“桂林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啊,就算你在這等保羅回來,可桂林也該走了。”李桂林勉強喝下幾口橙汁,遺憾說道,“我是要去找蘭波的。”
聞言,蘭堂卻莫名有些生氣:“是嗎?那你應該知道,我個人的私生活可不太好。”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硬生生地要分的這麼開。
而李桂林非常冷靜的回應起來:“你猜,有沒有一種可能,也許我是個十分理智的成年人,也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了,我才做重全部的考慮,會原諒你包容你,甚至和你結婚,還和你在一起幸福生活很多年呢?”
蘭堂被反駁的啞口無言:“……”
繼續正嚼着肉的李桂林眼神堅定,毫不在意:“而且我早就知道了啊,蘭波以前和保羅親密交往過一段時間,年輕的時候也私下出過軌,偷過許多人。”
“我從始至終都明白,蘭波是個獨特感性的聰明人,他之所以會支持我的全部,就是因為他知道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去偷情,桂林會和他離婚,再去找幸福第二春。”
從不會為了誰而停下向前的腳步,他的朋友很多,并且喜愛自己的人更多。
當桂林是個稀裡糊塗地真傻子嗎,幹嘛要為了着火痛苦難熬的愛情,好去連累了一生的卑微幸福。
又憑什麼呢——
“噗——”
原本邊吃飯邊喝酒的蘭堂,被這通老實話給氣噴出一口醇香的紅葡萄酒水,讓一桌好飯好菜變得難以下咽。
不免讓不願浪費食物的家夥變得氣憤起來,“全都髒掉了!蘭堂,你快看你幹的好事!!”
“對不起!”
蘭堂實在想不出來,笨蛋居然會有那麼多朋友簇擁喝彩。
真本事全憑自信與鎮定冷靜的理性魅力吸引他人注視,甚至伸手摟緊聞嗅發梢。
直到過夜的大床上,第一回,親眼看着暖床挪到左邊的兩個打小撲克的貪玩貨。
以至于開始不願做同床異夢的蘭堂,忽然有了點小小的奇怪行動。
就在李桂林和格勞班同聲同氣的大小王裡,他撤走了阻攔的亞空間,又将松散的絲質睡衣扣緊,“請問一下,我能加入嗎?”
“?”
落地聞聲,讓兩個外貌天差地别的家夥在暖暖和和地被窩裡挪動暫停,忽然半坐起身。
先是疑惑對視一眼,狹長的眸子和圓溜溜的杏眼眨了眨。
猝然,白金色的冷漠對撞上棕黑色的沉穩,再是如同一人雙雙擡頭笑着說道:“當然可以了,剛好缺了一個人呢,讓桂林來教你玩鬥地主吧!”
被莫名刺激到喜悅的蘭堂頓了頓,露出一抹微笑:“好。”
十分鐘後,左右擠在一塊的二人沉思,讓夾中間的李桂林繼續甩牌炫耀,“哈哈,三帶一!我又赢了!!明天起來,桂林要吃三塊大蛋糕獎勵我自己。”
蘭堂忍不住勸告起來:“你少吃點。”
“我才不要聽蘭堂的!”嚣張的家夥不以為然。
“……”
無奈連輸三把的蘭堂黑臉沉默,往左多瞧了一眼擁有鋒利的精緻容顔的金發格勞班。
哪想對方立馬沖他露齒一笑,美不勝收:“抱歉啊,我也是桂林,實際上來說,可憐一下蘭堂和本體玩作弊的兩副牌了。”
二比一赢了,無論是誰,都是自己。
“沒關系——”說着,蘭堂卻從厚被子裡伸出雙手,然後一把抓住某人的臉蛋故意往兩邊用力拉扯。
“诶?!好痛啊!蘭堂快點松手!”
“你答應我少吃點!”
“……我,我知道了!桂林知道不吃三塊了!”
真是一個沒了幸福約束後,自信到無法無天的笨蛋,又一次被陌生的知心人給強制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