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那隻骨節分明的指節挂着點滴水珠，在燈光下透着亮色。

“謝謝。”

魏雲知的動作隻停留了十秒，尹青卻一直晃神到他自己洗漱完。

……

聽着淅淅瀝瀝的雨聲，魏雲知将窗戶掩好，随後靠在窗邊刷題。

十分鐘後，尹青出了浴室，魏雲知和他對視一眼。

嗯……

他臉好紅。

“還在做題？明天又要考試了。”

他說。

“嗯，不做了 。”

魏雲知把書合上。

尹青點點頭：“今天早點睡，下雨天會想賴床。”

……

翌日早晨，魏雲知在第十六考場考試。這是一中高二年級最後一個考場，教室裡每位同學都比較眼熟彼此 ，魏雲知的存在引起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魏雲知，你是不是走錯考場了？”

開口說話的是一位隔壁班的男生，魏雲知對他的長相印象深刻。

魏雲知如實回答：“沒有 。”

“那你上回沒考？”他納悶回頭數了數座位，心道：“不考的話應該是坐最後幾個啊，他還是中間，也不像啊。”

突然，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出現在他腦中。

“不會失誤了吧……”

就在那人分神時，魏雲知開口道 ：

“快回座位吧，馬上考試了。”

“哦哦好謝謝。”

……

第一場結束後，魏雲知領着尹去領媽媽送的午餐 ，天台被封後他們也不再去那吃飯，而是回到了寝室。

“這次……感覺怎麼樣？”

魏雲知聽他語氣裡有一絲絲猶豫 ，心道他恐怕比自己他還害怕考差。

“還不錯。”魏雲知笑了笑，“多虧有你。”

“……不客氣”

尹青把頭低下去，好像是被魏雲知笑的不好意思。

……

由于這次的試卷有些難度，試卷成績并沒有在晚自習前出來，但當晚自習是數學。

沒有什麼比成績還沒出來就講卷子更痛苦的事情。

當選擇題答案公布後整個教室哀叫連連。

“這題多選題，選ABC，這兩分還是很好拿的。”

老師話音剛落，範琪琪欲哭無淚地回頭看向魏雲知二人。

痛苦道：

“我選的D。”

“……”

魏雲知看着她傷感得回頭又傷感地轉過身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畢竟……

他選的也是D。

“……”

尹青看見魏雲知卷子上用紅筆訂正的ABC也陷入了沉默。

……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後整個教室隻能聽見痛苦的歎息聲。

範琪琪把試卷往地上一扔：“受不鳥了！我選擇題隻有二十分！二十分！多選題一分沒有，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

“意味着我最多隻能考三十分！”

“嗚嗚嗚”

範琪琪一邊假哭一邊撿起自己的試卷 。

魏雲知摸了摸額頭，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尹青突然叫住了他。

他說：“你……怎麼樣？”

魏雲知見他目光焦急，知道他是怕自己再次失誤。

魏雲知垂眸算了算自己的選擇題 。

四十分。

快趕上上次兩門考試總分的一半。

“隻能說，還行。”

魏雲知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後者也沒深究，跟着朱進一起去安慰琪琪。

*

今晚沒下雨，但溫度降了不少，魏雲知二人幾乎是哆嗦着身體回到寝室。

魏雲知洗完澡後突然感到熟悉的窒息感，氣管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他扶着牆想喊尹青，卻隻發出氣音。

“雲知？！”尹青幾乎是摔下床沖過來的。當他看到魏雲知泛青的嘴唇時，整個人都在發抖，“藥！你的吸入器在哪？”

櫃門被粗暴地拉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後是冰涼的噴霧器被塞進手裡。魏雲知靠在尹青懷裡，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心跳透過衣料傳來。

“我們去醫院...”尹青的聲音帶着哽咽。

魏雲知感覺尹青全身上下都在顫抖，甚至比自己痙攣發作時還要嚴重。

晌久，魏雲知的呼吸慢慢恢複正常，尹青終于卸了一口氣。

“我得聯系老師！”

“不用。”

魏雲知抓住了他的手 ，“休息一會就好，沒關系的。”

“可是……”

魏雲知搖了搖頭。

“真的沒關系，這次是我疏忽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可……”

“睡覺吧……”

“……好。”

深夜，尹青被一場噩夢驚醒，過于真實的夢境讓他打了一個冷顫，他目光死死盯着另一張床上的魏雲知。

那張熟睡的臉頰與他夢裡蒼白的面容完全吻合，他心底一陣後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