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看向那張卡片,然後不約而同地落下了失望的眼神。
果然,這種千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還是沒有發生。
路絨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盯着那卡片上的幾個字:“這個綁定卡……是什麼意思呢?”
“咯,能抽到這個卡也不容易呢~”老闆娘倏然笑了笑:“我們充分考慮到通關者的組隊需求,所以你可以在上面随機寫一個人,那個人就會立刻出現在你面前并且在整個通關過程中都會與你綁定哦。”
路絨眼睛一亮:“随便什麼人都可以嗎?”
老闆娘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擺了擺:“必須要是在這個世界中的人。”
路絨第一反應是想要把被帶走的小白帶回來。所以他望了身側一眼:“沈億哥哥……”
沈億迅速明白他是想要曲線救國,于是說:“你自己決定。”
得到了肯定,路絨嗯了一聲,拿起旁邊的一支筆,在這張卡片上寫下了小白。
接着,當他一寫完時,卡片上的黑色墨迹突然奇迹般地消失了!而周圍卻也什麼都沒有發生……
還沒等老闆娘開口,電腦旁邊的音響突然開始傳話了:“抱歉,查無此人。”
路絨擡起眸子,滿頭霧水地看向老闆娘。
“喏,别看我。這是電腦系統裡面内置的解釋。”老闆娘一攤手:“換一個吧,小朋友。”
沈億的面色變得陰晴不定。他在想,什麼叫查無此人?查無此人,是指這台電腦的玩家數據庫裡沒有小白這個人嗎?
路絨有點氣餒,但作為一個玩具熊,轉念他又想到了主人。如果主人也來到了這個世界的話,那他用這張卡不就能直接找到主人了嗎?
一想到這兒,他在卡上寫下了“安攬”兩個字。
音響:“抱歉,你所選擇的人無法與你綁定。”
“為什麼?”
音響沒有回答,隻是機械的重複道:“抱歉,你所選擇的人與無法與你綁定。”
看來主人也不行。路絨想,要不随便和一個哥哥姐姐綁定算了。于是他回頭看了一眼衆人。大家有的避開了他的視線,有的滿臉懇求,有的堅決的搖頭。
畢竟,誰想和這個有點傻傻的玩偶少年綁定在一起?雖然他總能誤打誤撞的發現一些關鍵地方,但誰又知道他的運氣會不會有花完的那一天?
路絨洩氣了,于是他胡亂地在卡上寫下了:“我爸爸。”
音響:“抱歉,你所選擇的人不在這個世界。”
沈億:“??”
為什麼“安攬”是無法綁定?寫個“我爸爸”卻是不在這個世界?而“小白”是查無此人?這到底代表了什麼?
既然沒有用“不在這個世界”來形容小白,這是不是指小白雖然不在玩家數據庫,但他還存活在這個遊戲世界上,隻是存在的身份有待商榷?那這個小破孩與他的主人無法綁定又是什麼意思呢?
不過,路絨突然間像是發生了什麼更新奇的事情,他作為一個玩偶,也有父母嗎?
他的父母會是工廠的棉花嗎?又或者是生産他的工人?再或者,他的父母會不會也是個玩偶?
路絨頓時将主人的事情抛到了九霄雲外,猶如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消失了又寫,寫了又消失,樂此不疲地在卡片上寫下了一系列的名字:我媽媽,我哥哥,我姐姐,我妹妹,我弟弟,我小姨,我小姨父,我大姨,我大姨父,我叔叔……
可惜,這些人名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抱歉,你所選擇的人不在這個世界。”
玩偶小少年孜孜不倦地在這邊認真琢磨,另外一邊的衆人已經坐到沙發上,順便趴在桌子上打盹了。
經過了半個晚上的折磨,衆人現在閑下來之後,才感覺到了困倦。
驅靈師的精神力還是要異于常人一點,所以沈億并沒有覺得很疲倦。不過他有點看不下去路絨,但他也不好勸他和誰綁定在一起。于是,沈億開始在這間屋子裡閑逛起來。
老闆娘沒管這些人,而是拿出了一面鏡子,慢悠悠的補起妝來。沒客人的時候,她比較喜歡在上班時間偷懶睡覺,當有客人來的時候,她會更在意自己的妝容。畢竟,守着這麼大一個登記處,她覺得自己也算半個公衆人物,是絕對不能被任何人拍到黑照,玷污她的形象的!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路絨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他沒有一個親戚和他呆在同一個世界的。
于是他開始認真琢磨,他還能和誰綁定。
路絨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眉眼深得如同漫畫裡走出來的一樣。當然,最好看這個詞将安攬除外了。小玩偶對主人畢竟有粉絲濾鏡。
可那個人總是孤零零的,分明沒睡醒,卻還要強迫自己在上班時間微笑對人。大人們總是不得不去做一些違心的事情。路絨想,那個人每天都得去面對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肯定非常不願意呆在那裡吧?
那個人真可憐,我得把他帶出來。
一想到這裡,路絨一筆一劃地在卡片上寫下了:小木屋裡的清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