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堡主把怒火對準了管家和那些下人:“你們竟敢都不聽話?你們都想去喂食人族嗎?”
管家依舊不為所動,像一個冰冷的機器。
堡主一邊嚷嚷着,一邊朝着管家一腳踢了過去:“老子他媽的喊你呢!你聾了嗎?”
管家也不躲,任由他踢到身上,像個木樁子一樣杵在那裡,身體僅僅是晃動了兩下,又穩穩地立在了原地。
“你?”堡主似乎無法相信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的管家如今也說背叛就背叛了,怒氣無處發洩,突然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你們,很好。敢惹老子,你們都得倒黴!你們别忘了,我才是堡主,我才是堡主!哈哈哈哈哈哈!”
堡主手一抖一抖地從懷中掏出了一疊東西,那東西上方還挂着一條鎖鍊:“看到沒有,這整個城堡都是我的!我要是死了,你們所有人都活不了!”
那東西,正是整個城堡的地契。
堡主拿着地契,移到了旁邊桌子上燃得正旺的蠟燭上面:“看到沒有?你們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我手裡!你們一個二個敢背叛我,敢陰我?那我就燒了這地契!”
“噢對了,提醒一下你們?”堡主陰陰地笑着,瞳孔在跳躍的燭光映照下,閃爍着詭異的光:“整個城堡本的命脈都在這地契上面。隻要我燒了它——”
堡主提着地契的手又往蠟燭下面靠近了一點,燭火已經将地契最下面的一塊烤到發灰。
甯曜死死的盯着那張地契……之前他們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就是因為堡主手裡的這個東西。
與此同時,整個大廳的溫度急劇上升,如同焦灼的炭火在燒。樓上的食人族猛烈地敲打着牆壁,樓下的惡靈也發出了慘烈的叫聲。
這一變動實在來的太快,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隻要我燒了它,整個城堡也就燒沒了,哈哈哈。大家都一起燒沒了。”堡主瘋狂地大笑着,手上的地契随着他的身軀晃動,随時随刻都有可能直接燃起來。
此刻人心惶惶。人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地契一毀,整個城堡也沒了。但是此刻屋子裡灼熱的氣溫,已經拷打焦灼的拷打着人們的身體。
甯曜的額頭上也冒着汗。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路絨。看見小玩偶沒有任何不适的反應,也沒有出汗,但此刻的眼睛卻半睜半閉,像是随時都要暈過去。
甯曜回過頭盯向堡主手中的地契,突然沖了過去。
“不準過來!”堡主拿着地契大喊:“你要再往前一步大家就一起同歸于盡!”
大廳的吊燈也在搖晃。衆人全都緊張地看向他二人。
讓大多數人意外的是,堡主的威脅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甯曜的動作。甯曜速度快到幾乎沒有人看得清。
沈億的腦子刹時一片空白,下意識地用力抱住了旁邊正暈乎乎的路絨,閉着眼睛顫栗道:“完了完了,死了死了。小朋友,我們隻能下輩子再見了啊!冰塊臉要瘋了!他要拉所有人一起陪葬啊啊啊啊啊!”
堡主發瘋了似的笑,抓着地契的那隻手輕輕一松。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連快要暈過去的路絨也愣神了一秒。
伴随着吵雜的敲擊聲與惡靈咆哮聲,路絨看見甯曜長腿一踹,在地契即将掉落到燭火上的一瞬間,将整個桌子都劈成了兩半,蠟燭也随之掉落到了地上。
旁邊離得最近的駱吉也顧不上腹部的疼痛,眼疾手快的撲了上去,在抓住掉落的地契的同時,另一隻手陡然掐住了蠟燭的線柄,将燭火滅了個徹徹底底。
在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之後,駱吉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掌被燭火燙得紅腫了一大片,灼燒的疼痛刺激這他的神經,他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不适,至始至終都平靜如水。
整個大廳的溫度重新恢複到了正常,那些嘈雜的聲音也再度消失。
沈億正抱着路絨瑟瑟發抖,等待烈火灼燒的到來。結果沒有等到烈火的到來,反而先等到了“冰塊”的到來。一股寒冷的氣息逼近,緊接着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往上提,緊抱着路絨的手也這樣被迫松開。
沈億睜開眼一看,甯曜正十分不善地盯着他,像是要随時将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啊喂!我惹你了嘛我?沈億咕嚷道。
“你你你你……”沈億本想破口大罵,一出口又将那些髒話全都窩囊地憋回去了:“您這是幹嘛?诶哥,打個商量,要不你先放開我?有話咱好好說蛤,好好說。嘿嘿。”
路絨也擡起了頭,疑惑地在他二人之中看來看去:“甯,你……沈億哥哥……”
甯曜這才勉強放開了他,将自己的手攤開,翻來翻去看了幾下:“剛剛我這手,看見腿把桌子踢壞了。于是手也癢了,想和腿一樣出點氣。”
“不好意思啊,誤傷了你。”甯曜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豪無誠意的道歉。
沈億捂着自己的脖子咳了兩聲:“沒,咳!沒事!”
“對了。”甯曜眼神不自然地又落到了路絨身上:“小朋友不要過多與陌生男人接觸。男男授受不親的道理,沒人跟你說過嗎?”
路絨眨了眨眼睛:“沒有。”
沈億:“……”他啥時候成陌生男人了?!
大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束光灑在外面那男人身上,是小白,穿着白色西裝,踏着如天堂一般神聖的白光,像好像來迎娶白雪公主的白馬王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優雅而端莊地走了進來,身邊還有美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