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教室裡吹起了莫名其妙的狂風。就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黑影一閃而過,下一秒,同學b口吐出一口鮮血,噴在了路絨的臉上。
他連驚喊尖叫的機會都沒有,在濺血的同時,整個人向前一倒,頓時便失去了知覺,撲倒在了路絨的身上,緊接着,身體四肢抽搐了一下,便再沒有動過了。
教室重歸于靜,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同學a被吓得久久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處于一種凝固狀态,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哆哆嗦嗦的伸出了手,放在了同學b的鼻子下面。
緊接着,他又吓得趕緊将手抽了回去,一臉不敢相信的:“沒,沒了……”
路絨不明所以地扶起了同學b,想讓他坐起來,可是怎麼也扶不穩,隻要他一松手,同學b又重新倒回了地上。
“沒用的,他已經死了。”同學a滿臉悲憤,強忍着讓眼淚沒有掉出來。
死了?經曆過安攬的消失,路絨對人類的死亡有一定的概念,但是并不多,而且他更沒有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在自己的面前死亡過,此刻,他也僅僅隻能做一個朦胧的解釋:
死了就是再也動不了了。同學b再也不可能跟他們說話了。和消失的主人一樣。
“對不起……”路絨默默低下了頭,這道歉既是在對死去的人說,也是在對活着的人說。
同學a重新擦幹了眼淚,也不躲了,直接從課桌下面鑽了出來,在教室裡朝着空氣喊道:“出來!你給我出來!偷偷摸摸的算什麼本事!老子要跟你拼了!”
空氣中無人應答。
路絨将同學b的屍體挪到了走道上之後,也跟着同學a站了出來。
“對!偷偷,偷摸,算什麼本事?出來!”路絨也有模有樣的學着同學a的樣子,朝着空氣大喊道,但氣勢卻比同學a弱了大半截:“我們要抱,報,報仇!”
牆面上,似乎有個黑影動了一下。
同學a繼續憤憤地喊道:“不要以為你是魔,我們就怕你了!你既然敢做,怎麼不敢出來呢?你就是一隻隻敢躲在暗處的垃圾!”
路絨:“對!我,我們不怕你!垃圾!”
話音剛落,刹那之間,靠近教室大門的地方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響動。路絨趕緊回頭一看,隻模模糊糊看見一個影子從大門外跑了出去。
“别跑!”同學a喊道,二話不說就朝着大門追了過去。
路絨正要急忙追上去,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同學b的屍體,猶豫了片刻,也緊跟着追了出去。
但他們沒有看見的是,就在他們都跑出大門的那一瞬間,死去的同學b突然睜開了雙眼,嘴角勾起了一個滲人的弧度。
教學樓下方,是一排長長的走道,兩旁種滿了灌木叢,灌木的前方是一排排光秃秃的,沒有葉子的銀杏樹。而這條走道并不長,不遠處,便是走道盡頭——一面長滿了爬山虎的圍牆。
路絨與同學a并排而站。
他們追到靠牆的這裡,那影子就消失了。
同學a突然問:“你猜他是人還是魔?”
路絨想了想:“我覺得不像魔。更像是個人。”
是個靈異的東西,哪還能讓他們兩個跑着追呢?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同學a皺着眉頭說道。
月光投射在兩旁的灌木與樹木之中,照射的樹影斑駁,這些樹影忽明忽暗,仿佛有危險在其中藏匿。
路絨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變化的樹影,于是他朝着靠近爬山虎那面的灌木叢走去,對着那叢林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躲起來呢?”
灌木叢的葉子以極其微小的弧度動了一下。
良久沒有人回應。
“我知道你在裡面。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做的,就出來說清楚吧。”
這時同學a也走了過來。
灌木叢裡的人總算動了一下。緊接着,一個小小的身影站了出來,低着頭,一言不發地跨過了灌木叢,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是小甯曜。
“果然是你!”同學a一看見是他就沒好臉色,說話語氣像是要把他殺了似的:“說!你在這裡做什麼?那個惡魔是不是你引過來的?快說啊!你不說,是不是因為……你就是那個惡魔?是你殺了他!”
同學a上去就要一拳,小甯曜沒反應過來,被他這一拳打的人也沒站穩,往後踉跄了好幾步,退到灌木叢旁的台階上時,又被絆了一下。灌木叢硌人的枝杈劃着他的身體,最後絆倒在了地上。
小甯曜捂着自己發痛的半邊臉,沒有做過多其他的解釋,隻是倔強道:“不是我。”
“不是你,你為什麼在這裡?”同學a憤憤的問。
小甯曜氣息有些不穩,胸腔大起大伏着,仍然什麼也沒有解釋,隻是悶着聲看向了路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