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億看到了小白的動作,這才想起來,這黃符牛肉還是自己在城堡的時候給他們的,後面到了食人族的地盤也沒用上。直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沈億突然有種,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沒有用的感覺。
食人族一哄而上,加入了惡靈黑蛇的打鬥之中。
“專心對付惡靈。食人族現在聞不出你身上的人味了。”小白提醒沈億道。
“好。”沈億一邊應着,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大堆黃符——那些全是他的改良版符紙,定靈符,也是他的殺手锏。
他抽出一張符紙,往一個方向一扔,仿佛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那一片區的惡靈全定在了那裡。他再抽出一張符紙往地上一扔,那一塊區域的黑蛇,全都一動不動了。
還挺好用。沈億拍了拍這一堆寶貝符。
那些食人族分散着藏在惡靈的中間,斷斷續續的竟也将他們圍成了一個圈。
小白和甯曜一人選了一個方向,逐個擊破食人族的集體進攻。
戰鬥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還容不得他們喘上一口氣,最後一支力量也悄然抵達了戰場——是駱吉帶着一大群玩家出現了。
甯曜和駱吉遠遠的對視了一眼。
駱吉帶的那群玩家,有人一看見他們便激動起來:“你們這些全是反真實分子,是假人!”
群衆立馬義憤填膺地吆喝道:“打倒假人,打倒假人!”
跟機器人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複讀。
甯曜一邊打着群魔鬼怪,一邊還要接受耳朵上的污染。心裡都要冒起火了。
他看見駱吉微笑着看他的樣子,心想,好了,是沖着他來的。
木琅對狼主,沈億對惡靈,小白對食人族,這最後一撥人,得他自己上了。
甯曜以利劍出鞘般的速度抽出了戰場,來到了距離駱吉不遠處,但更為安靜的位置:“你玩夠了嗎?雙子門,我是不會給你的。”
駱吉舉了下手,身後的玩家立馬都安靜了下來。
“那真是有些遺憾。你不給,我也有其他辦法。”駱吉仍然保持着一如既往彬彬有禮的态度,“就是可惜,不能和你交個朋友了。其實我還挺不想和你交手的。一則是我這人比較愛惜人才,你人不錯又聰明,還重情重義,懂得用人之道,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強者願意替你辦事了。”
甯曜聽他這馬屁吹的,瞬間覺得這比剛剛那些玩家的群起義憤聲,都還要污染耳朵。
“二則嘛,”駱吉無視掉甯曜那一臉,跟見了狗屎似的嫌棄神情,并且溫溫和和,一動不動的,充當着甯曜眼前“狗屎”的角色,繼續開口說:“小朋友說他想要你。啧啧。你要是死了,他得多傷心啊。萬一他傷心過頭,不想活了,我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甯曜:“……?”
想要我?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甯曜感覺到自己的腦神經短路了一下,仿佛有電流聲在他的腦海中滋啦轟啦的響。
一時間,各種複雜情緒湧上心頭。他已經太久沒有見到路絨了。這小家夥過得是否還好?駱吉這混蛋是否有苛待過他?他每天都在做些什麼?
他心裡……也在想我嗎?
駱吉朝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甯曜這才反應過來,這是駱吉的心理戰術,要的就是讓他分神。
甯曜努力穩住了自己的心緒,從表面上看,仿佛駱吉那番話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他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靜與深沉,冷眼掃過那群玩家:
“你們确定要跟着這樣一個人嗎?如果被他拿到系統權限,讓他将這裡徹底摧毀,他不一定會給你們機會與時間,讓你們出去。因為那樣也有将這裡的妖靈邪祟放出去的風險。而對于他來說,催毀這個空間與一切妖靈邪祟,遠比将你們帶出去更重要。”
前面幾個玩家聽完這話,似乎有些慌了。
甯曜立馬乘勝追擊道:“如果你們不信,如今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你們看到那個吹笛子的人了嗎,他是最老的一批玩家。而你們口中的大講師,此刻正拿着活人偶在控制他……他又有将你們這群玩家真正的當做過人嗎?”
“什麼活人偶?”玩家們皆面面相觑,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問,倒是駱吉立馬發出了疑問。
駱吉順着甯曜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堡主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才回答說,“原來你們叫他活人偶啊。那隻是電流通過皮膚,傳播到大腦中的一種精神控制,我還沒想好叫什麼名字呢。活人偶不錯,就叫這個也行。非常感謝您的賜名。”
“這是你親口承認的。”甯曜說着說着,開啟了他的頂級忽悠模式:
“你們看見了嗎?你們所維護的大講師,口口聲聲高宣自由與真實,結果卻親手剝奪了一個玩家的身體控制權,奪走了他的精神自由權,他失去了自由,又哪來的真實?你們所謂的自由與真實,就是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