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問天很想和秦萬裡單獨說點什麼,此時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舉手:“其實是我一個人睡害怕,我可以申請行軍床和萬裡睡一間嗎?”
意持乜了他一眼,冷冷道:“怕是吧?那我今天在客廳陪你?”
何問天繃直了脖子:“算了算了,我其實沒那麼嬌氣。”
比起和秦萬裡說悄悄話,還是保命要緊!
由于客衛浴缸裝滿了水,現在正在禁止使用中,所以洗澡隻能在意持房間的主衛。
何問天不知道在扭捏些什麼,讓他先洗死活不願意。而意持在那之前,從他的寶庫雜物間裡掏出了一個折疊起來的行軍床搬到了客卧裡。
房門緊閉過了許久,秦萬裡在客廳聽不到一點動靜。
稍等了一會兒,洗澡睡覺的事情好像已經跟這兩人無關了一樣,轉眼已經快到十點。
秦萬裡躊躇了片刻,去客卧敲了敲門。
意持的腳步聲逐漸來到門口,門隻被拉開了一條縫,意持半個身體從門縫裡探出。透過意持身體和門框的間隙,秦萬裡瞥到了角落裡的樂譜架。
意持不動聲色地從門口出來,關上了客卧的門,擋住了秦萬裡的視線。
“怎麼了?”意持看着眼前送上門,眼神亂晃的小鹿仔,輕輕歎了口氣。
秦萬裡十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嗎?”
意持沉默地站着,視線依舊鎖定在秦萬裡身上。
他微微挑眉,好似在耐心等待,又有些疑惑不解。
秦萬裡向來會讀空氣,意持此時此刻正無限散發着“就這事?沒别的?”的不爽氣息。
秦萬裡低頭擺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擡起頭來直白坦率地說道:“我不太習慣把髒衣服穿到第二天,況且那是你的房間,我于情于理都不能這麼邋遢。等明天行動的時候,可以順便把我的衣服帶一些過來。所以今天的話,還是要麻煩你借我一件幹淨的衣服穿。”
意持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他“嗯”了聲說道:“我衣櫃裡的衣服都可以穿,随你喜歡。”
他轉身扭開了門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重新轉過頭,眼神落在秦萬裡的胯部:“新的底褲在左邊衣櫃的第一個抽屜裡,平角的。我的尺碼可能偏大,你先将就一下。”
秦萬裡赧然點頭:“謝、謝了。”
意持關上門前還說了一句:“還有,我的洗衣機是洗烘一體的。”
客卧就在那間神奇雜物間的對面,同樣距離客廳不遠。意持最後一句話并沒有收住聲音,反而是把聲音提高了一個度,故意讓客廳裡的何問天聽到了。
何問天不敢置信地跳起來:“什麼!能烘幹衣服的話為什麼我要穿一下午的皮褲啊!老子跟你拼了!”
意持又拉開門,何問天直挺挺坐了下去,忙碌地翻着手機,安靜得不像話,好似剛才說要拼了的根本不是他。
意持伸手扣住已經轉過身打算從客卧門口離開的秦萬裡,舔了舔被空調風吹得幹燥的唇角:“你洗好了喊我?”
秦萬裡不知怎麼,也學着意持的樣子舔了舔唇角:“好。”
意持扣住秦萬裡的手掌用力,從背後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些。
後者因為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時沒站穩,幾乎是倒在了意持的懷裡。
扣着他肩膀的右手下滑摟住了他的腰,另一隻手的食指和拇指托着他的下巴擡了起來。秦萬裡能感受到身後的人低下頭的動作和無限逼近的鼻息,他咽了口口水。
喉結的滾動,全然反饋在了意持手掌上。
意持的小指蜷曲着,指尖輕輕在秦萬裡的喉結上劃過,
秦萬裡渾身僵軟,不敢動彈。
溫熱柔軟的觸感落在了他的右側脖子上。
他聽到意持低沉喑啞的聲音、溫熱的鼻息在他耳鬓厮磨:“……還沒喜歡我的話,請秦先生自重,不要做一些誘惑我的動作。我的忍耐力磨了五年,早就所剩無幾了。”
一觸即分。
秦萬裡腦袋裡還有一萬隻蚊子在吟唱樂歌的時候,意持已經“砰”一聲關上了門。
他心虛地看了眼客廳。還好何問天在意持的淫威之下,沒有注意到這裡的動靜。
而且他那個程度的近視眼,就算看到了也隻能看到兩條人你我不分糾纏在一起。
這樣好像問題就更大了。
秦萬裡一邊往主卧走,一邊整理亂成一鍋粥的思緒。
剛才……明明是意持先在那兒舔嘴角誘惑自己不是嗎?
這人怎麼倒打一耙啊!
剛剛被意持親吻的地方,正在火熱滾燙着。
秦萬裡伸手捂住,結果連帶着手掌心也火辣辣的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