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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兩心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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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丞相近幾日是寝食難安,全國性的錢币改革并不是易事,何況宋聞薰撥給他的人,不會允許他這麼順順利利地推進下去,每日不是這裡出了岔子,就是那裡有些問題,處處都在着火,他拆了東牆補西牆,很是艱難。

币制改革的火越燒越旺,出乎所有人意料,最後徹底點着的是玄煞一營。

玄煞一營是玄煞十二營裡最特殊的一支,以重騎兵為主,隸屬于付家,自付老侯爺去世,由老侯爺生前的副将邊裨将軍李軒德掌管,常年駐紮在天山以南,因為地處偏僻,姜丞相币制改革時漏下了這一支,導緻玄煞一營領到的依然是舊貨币,在連續三月未領到能使用的軍饷後,軍隊嘩變了。

宋聞薰因為天象異變,一直密切關注着邊關的動向,玄煞一營一出事,她立馬命王之寰前去鎮壓,幾日後,叛亂平。

與此同時,前腳出事,後腳還在考察地方民情的姜丞相來不及等人通風報信,便被人五花大綁押送回京,等候發落。

沒有人能料到,将星來犯的天象最終應驗在了李軒德身上。

暖爐裡的炭火噼裡啪啦響着,宋聞薰倚靠在榻上,肩上搭着一條披風,神情凝重,正低頭批奏折,她身側的柳芳歌窺着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玄煞一營犯了謀反之罪,按律就當誅九族……”

宋聞薰打斷道:“朕知道,說重點。”

柳芳歌道:“王之寰平叛時,與李軒德将軍起了正面沖突,激憤之下殺了他,也是……情理之中。”

宋聞薰看了一眼柳芳歌,抽出一本奏折扔給她,柳芳歌忙雙手接過來,剛翻開,就愣住了。

是付清衣的奏折,他在奏折裡再次請求宋聞薰重罰王之寰的自作主張,并将此事定性為“軍亂”而不是“謀反”,認為應當為李軒德正名,并放了其他将士們一條生路。

在信的末尾,他直言不諱地寫:“昔者比幹剖心,非不知殷纣之暴,惟忠魂不滅,故九死而谏;伍胥抉目,非不懼吳王之戮,惟楚恨未消,故懸首而呼。若以無奈之抗,棄十年之功;以片言之謬,絕百死之忠,臣恐後世史筆如刀,于陛下清譽有損。”

柳芳歌看到這一段,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表态,她摸不準宋聞薰的态度,默然片刻,輕聲道:“雖說李軒德将軍是付老将軍舊部,但他做下這等事,付将軍怎能為他開脫至此,甚至把陛下與殷纣之流并列……”

她看了一眼座上的皇帝,宋聞薰不知什麼時候擱下了批奏折的筆,眉間陰翳一閃而過。

于是柳芳歌大膽地說了下去:“玄煞一營謀逆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此事如果按“軍亂”來判,姜丞相的罪名也會随之減輕,那陛下的籌謀豈不是也要毀于一旦?陛下待付将軍那麼好,付将軍隻在乎父親的舊部,未曾想到陛下的不得已,還要反過來指責陛下暴戾……”

她不敢再說下去了,陛下的氣場一瞬間沉下來,目光割在她臉上,冷厲得吓人。

“怎麼不說了?”

柳芳歌忙跪下磕頭:“陛下恕罪,臣女不該妄議付将軍。”

座上人從她手裡抽去奏折,過了片刻,她聽見了火燭燃燒紙頁的聲響,宋聞薰的聲音很平淡:“起來吧。”

柳芳歌暗暗松了口氣,宋聞薰盯着在火燭裡慢慢燃成殘灰的奏折,光打在她臉上,半明半暗,隻有那雙黝黑的眼睛,在黑夜中幽幽地閃着光。

柳芳歌的聲音柔婉動聽:“陛下重舊情,許多時候都極看重他,可他也不能忘了,陛下是君,他是臣,陛下的決定,他有什麼資格置喙。”

宋聞薰良久沒有說話,過了一陣子,她擡起手,做了一個退下的手勢,柳芳歌福身離去,她踏出殿外時,恰巧與前來請罪的王之寰擦肩而過,他們短暫對視了一眼,柳芳歌擡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玉镯,王之寰露出一個會意的笑,擡腳入殿。

叛亂被鎮壓的第五日,遠在邊關的付清衣孤身一人秘密回京,在大殿外的雪地長跪不起,為玄煞一營的将士們求情。

殿中,宋聞薰捧着暖茶喝了兩口,懶懶靠在檀木椅上,屋内擺了臘梅,馨香撲鼻,銀炭燒得屋内極暖,一時間芬芳氤氲猶如春天。屏風外,一群宮廷樂師正在演奏,絲竹聲悠揚綿長,蓋住了窗外的雪聲。

一曲奏完,她撫掌笑了笑:“不錯。”

簾子被撩起,殿内傳來一陣寒氣,李富第二次從外頭進來,在她身側悄聲道:“陛下,付将軍還在跪着。”

“他喜歡跪就讓他跪。”宋聞薰聞言,面無表情地抿了一口茶,對樂師道,“沒事,你們繼續。”

片刻後,絲竹聲再度響起,帝王半合着眼聽曲。李富站在宋聞薰邊上,冷汗涔涔,進退兩難,不知等了多久,宋聞薰終于擡眼看他:“怎麼?”

“外頭下雪了。”他擦了把冷汗道,“付将軍穿得單薄。”

“随他去。”宋聞薰重重放下茶盞,咬重了字音,“誰都不許管。”

一牆之隔,裡面溫暖如春,外面數九隆冬,大雪如鵝毛,紛紛揚揚落下,落在階下跪着的付清衣身上,他發上、肩上、衣上都積了一層薄雪,整個人如同化在了雪裡,隻剩下一身的脊梁骨撐着他。

宮殿裡隐隐傳出樂聲,散在寒夜的空氣裡,被風雪聲卷着,原本歡快的樂曲竟像是夾雜着嗚咽。

李富再次出門時滿面愁容,付清衣看到他這幅樣子,什麼都明白了,他苦笑一聲,輕聲道:“不必為我通報了,外頭雪大,公公進去侍奉吧。”

李富沒遇到過這麼溫和好說話的主子,一時間愣了愣,即使圓滑謹慎如他,也露出了一瞬間動容的神色,猶豫片刻後,他走到付清衣邊上,難得寬慰了一句:“陛下這兩日心情不好,不願被打擾,并非是厭惡将軍求見。”

付清衣牽動嘴角,咳嗽了兩聲,啞道:“……多謝。”

李富朝他行了一禮,轉身進門。

付清衣的眼睛被風雪迷住,有些睜不開了,他的牙關冷得打顫,眼前的漢白玉階,從前他輕松就能走完,如今他叩首長跪,也走不完。

他知道宋聞薰對這件事雷霆震怒,也知道她與他之間的情分漸漸疏遠,出事後百般隐瞞,就是不想讓他求情,但這一次他必須來。

他欠李軒德一條手臂。

李軒德是他父親的舊部,在付清衣初上戰場時,父親事多,沒什麼功夫帶他,是李軒德把他帶在身邊,最開始他不喜歡這個師傅,李軒德是個粗漢子,脾氣暴烈,碰上當慣了纨绔的付清衣,動辄便要軍法伺候。

直到付清衣初次帶兵,不曉得天高地厚,殺紅了眼去追擊敵軍,卻中了埋伏,正當焦灼之際,忽聞一聲怒喝,李軒德孤身一人掄着斧頭策馬長驅而入,直殺得滿臉是血,用他一條手臂,換回付清衣一條命。

李軒德醒來後,先是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左袖,又看了看扒在他床前的付清衣,沉默片刻後,用剩下的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故作輕松地爽朗笑道:“哭哭啼啼叫人看了笑話,這有什麼,我一隻手照樣能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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