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陳三寶打着滾的向外去,段六藝吓得蹦了起來,立刻去拉,卻不想自己被拽了一個趔趄,撲了個狗啃泥。
程延楓拽住陳三寶一條胳膊,使勁用腳抵門框,憋着勁兒說:“陳少俠,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陳三寶慌亂地說,“我,我身體裡好像有股氣在亂竄。”
程延楓:“平心靜氣,意守丹田。”
陳三寶:“什麼?怎麼守?我不會内功啊!”
另一邊,向霄遠感覺自己被一股牛勁兒扯住了,回頭看,阻攔自己的既沒人、也沒物。
不是吧,青天白日的,撞鬼了?!但他向霄遠偏偏不信鬼神,他有的是力氣!
略一發力,向霄遠直接向前跑了起來!
嗖——
向霄遠蹿進了茅房裡。
陳三寶颠三倒四叽裡咕噜跟着向前翻滾,撞飛笸籮,沖散鴨群,尖聲慘叫:“救命啊啊啊!”
“門主小心!”
“陳少俠!”
碰!
陳三寶一腦袋撞上了茅房圍欄。
“嘎吱、嘎吱”兩聲,陳年老欄搖晃兩下,支撐不住,秋日落葉似的,四散着,倒下了。
倒下了……
圍欄裡面,向霄遠提着褲子縮腳直蹦:“喂!非禮黃花大閨男啊!”
圍欄外面,陳三寶被臭氣熏得喘不上氣,眼白一翻:“嘔……”
……
一陣兵荒馬亂,衆人終于發現了原因。
向霄遠和陳三寶,兩個人居然不能分開超過三丈遠!
段六藝不停的用手搓下巴,嘴裡還發出聲音:“嘶……啧……唔……”
陳三寶拿着涼帕子冷敷被磕到的額頭,着急地說:“還沒有頭緒嗎?”
段六藝:“我記得是放在哪了,但放在哪了呢?”
向霄遠陰着臉,“咔咔”的來回拔插他從聖壇裡撿來的劍,死盯段六藝:”你最好快點找到。”他不想再體驗一遍茅房崩塌萬人矚目被吹口哨還被拍肩說“老弟你牛”的感覺了!
“啊,對對,想起來了。”段六藝眼中一亮,跑去床邊,矮身蹲下,“來,大家搭把手,擡一擡。”
“我來。”向霄遠大步走過去,一下就把床掀起來了。
段六藝從墊床腳的幾本破書裡翻了翻,扒拉出其中一本,喜道:“就是這個,烙心喪神訣。”
陳三寶:“什麼訣?”
程延楓面色凝重:“烙心喪神訣,傳聞裡冥焰門的獨門心法,據說修習速度極快,威力無窮。我本以為這心法早已失傳,沒想到……”
段六藝笑呵呵說:“對,就是這個心法。”
向霄遠:“這麼重要的心法用來墊床腳?”
段六藝:“唉,門派裡就我一人識字,但我們根骨都不好,學也學不會,供起來倒不如墊床腳有用。”
段六藝上下打量了陳三寶,滿臉贊賞之色,說:“我觀門主定是已經精通了我門秘法,才會有此症狀。”
程延楓和向霄遠一起看向陳三寶,陳三寶也來回摸了摸自己,然後搖頭說:“不可能,我根本就不會任何内功。”
程延楓:“之前你說身體裡有氣在亂竄,就是内功。”
段六藝解釋說:“曆任門主死前都會把功力存入聖壇之内,供有緣後人吸取。我看聖壇上的蓄天柱已經碎裂,您肯定已經功力鍛體,經脈重塑,心法大成。想來現在單拼内功,您這身功力已經少有人能比得上了。”
向霄遠:“這和我們兩人分不開有什麼關系?”
段六藝:“那個,我看看啊。”說着他翻起了書。
書冊隻有薄薄幾頁,他很快找到地方,照着說:“本功有雙修之法,隻需雙方共同運功修煉四四一十六個周天,兩人就會因緣深重……”
陳三寶大驚:“姻緣?!”那對貓眼兒瞪得圓極了,透出了十分複雜的驚吓可憐心酸與無奈。
所以,向大哥為了救我,竟……陳三寶甚至連餘光都不敢看向霄遠。
完了,這回可釀下大禍了。
成婚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段六藝還在繼續念書:“……從此兩人同進同出,形影相随,共同修煉,雙宿雙飛。此法不僅可以讓雙方修為都快速精進,而且極有益于增進感情交流,化解夫妻矛盾,增添房事樂趣……”
刷。
劍鋒點在書頁上,距離段六藝的手指僅有一根頭發絲的距離。
段六藝:“……”順着劍身擡頭,向霄遠陰沉的臉色已經快要實質化了。
“所以,我後半輩子都得和你們門主綁在一起,吃穿住行皆是規矩,出入往來全守章程,此生再不得自由?”向霄遠嘴角輕輕一挑,語氣反而比剛才柔和很多,“果然魔教之法皆是邪魔外道,小程大俠,我看不如把人全都殺了,再放火把這裡燒個幹淨,也好永絕後患。”
程延楓緊張道:“向大俠,不必如此,他們都有改過自新的傾向,還是可以……”
向霄遠轉頭,笑得更溫和了:“嗯?”
程延楓:“……殺人放火不好。真的。”
段六藝聲音都小了:“那個,這段話是我們上上任門主寫的,他和他愛人是這樣雙修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陳三寶抓抓頭發,煩躁道:“你就說該如何解除吧!”
段六藝:“額,書上沒說。”
陳三寶忍不住喊了起來:“那你找這書有什麼用啊!”
段六藝低聲:“至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或許……”程延楓想了想說,“鈴星宮壽宴快要到日子了,江湖各大門派都會派人參加,奇人異士也會去湊熱鬧,你們去那兒說不定能找到解決辦法。”
向霄遠:“鈴星宮壽宴?”
陳三寶:“鈴星宮壽宴!”
兩人互相一對視,異口同聲道:“好,去鈴星宮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