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鎖魂繩劃破雨幕,勢如萬鈞。
向霄遠推開陳三寶,後仰避過,颌下鬥笠系帶被金鈎截斷,當啷墜地。不待起身,南門鸢已持匕首迫近。
陳三寶匆忙揮劍,卻被南門鸢單手震開,此時恰又有血骨宗來襲,陳三寶閃身避過,已離向霄遠五步之外。
铛!铮!
眨眼間,向霄遠和南門鸢已對了十幾招,南門鸢步步緊逼,向霄遠節節避讓。陳三寶想去幫忙,但那些紅衣蒙面人如附骨之蛆,認定了他此刻落單一人,便群起圍攻。
陳三寶打起十二分精神,這些天學到的劍法此刻融會貫通,自然使出,一次又一次打退血骨宗的襲擊,正要再進一步徹底斬殺其中一人時,腳下卻無法移動分毫——他和向霄遠之間的距離已到達極限。
陳三寶回頭看去,此刻除了南門鸢,竟還有兩個血骨宗在合力圍剿向霄遠!
砰!向霄遠踹飛一個紅衣蒙面人,卻也被南門鸢傷到頸側,一蓬血沫爆出。向霄遠單手捂住傷口,就地翻滾,劍紮南門鸢腳下,逼的對方錯開兩步,獲取了一線生機。
九陰風雷烙心神!
陳三寶主動催發内功,陰寒之意瞬間籠罩全身,左手九陰鈴叮當作響,在發覺無法控制南門鸢後,迅速轉移目标,轉瞬控制了一個紅衣蒙面人,他沖向南門鸢,又被其一劍斬殺。
就在這個空檔中,向霄遠目光一掃,拽起旁邊罩住貨箱的網兜用力抛灑,随即,向霄遠和陳三寶前後夾擊而來。南門鸢卻沉着無比,一手以匕首破網,一手射出鎖魂繩,勾住桅杆,借力飛掠而起。
“一起上。”向霄遠和陳三寶齊齊躍起。
轟隆隆——
驚雷炸響,狂風再起,巨浪席卷而來,船體發生劇烈晃動。
甲闆上堆放的貨箱散落,船上有人翻倒,有人搖晃,陳三寶被掉落的旗幟砸到,跌落在地,向霄遠急忙去拉,但雨大地滑,兩人不慎一起向着船斜方向滑去。
南門鸢攀在桅杆上穩住身形,見此情形,不假思索地松手,任自己傾瀉掉落,匕首蓄力,瞄準向霄遠。
葉豹剛捅完三個紅衣蒙面人,扶着艙門一擡頭,驚得心跳都要停了。
是那個殺千刀的極淵閣殺手!
船體在此時傾斜到最大角度,仿佛再歪一點,就要傾覆。砰——咣——下側船舷因被貨箱撞擊,破開一大塊缺口,有人慘叫着掉了下去。
陳三寶、向霄遠接連被貨箱撞擊幾下後,也被大雨沖刷着向下掉落。
“抓緊我!”向霄遠死死抓住陳三寶的小臂。
但在陳三寶角度,卻正好能看到縱身落下的南門鸢,不由大喊:“松手!小心上面!”
瞬間,向霄遠借力旁邊掉落的貨箱,腿、腰、胸、臂聯合發力,“啊”的一聲大吼,将陳三寶向上甩去,同時僅憑風雨來勢的判斷,另一隻手反手擲劍。
這一刻的時間似乎被無限拉長。
風止雨頓,人仰船傾,陳三寶停在空中,滿眼驚憂地看着向霄遠,向霄遠卻已從船舷破口掉出,目光追随着空中的陳三寶。遠處,葉豹正奔向這邊,睚眦欲裂。而那柄被向霄遠飛擲出的劍,則帶着破軍之勢,斬斷南門鸢用來阻擋的匕首,直直射向她的眉心。
南門鸢眼瞳放大,不可置信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任務,失敗了?
那妹妹她……
铛!
清脆的金屬聲後,世界的流速恢複了正常。
有人挑飛了向霄遠的劍!
一個高大魁梧的戴着鬥笠的男子驟然出現,趁南門鸢晃神的一瞬捏住了她的脖子,沉聲發問:“你這個金鈎是從哪得來的?”
噗通——!
向霄遠掉入江中。
“向大哥!”陳三寶連滾打爬地撲到船舷邊,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噗通——!
“瘋了!都瘋了!”葉豹吼着,卻來不及抓住陳三寶的衣角,向下看去,隻見江水滾滾,根本看不到人影。
船體已經回正,有血骨宗不識好歹沖上來砍殺,又急又怒的葉豹反手就是一劍,精準洞穿咽喉——此刻的他反而冷靜下來,頭腦清明,手足蓄力,甚至連暈船的感覺都沒有了。他飛速斬斷大船旁的繩索,把懸挂在側的救生皮囊全部扔下江面。
兩個臭小子,你們一定要沒事啊。
戴鬥笠的男人掐着南門鸢的脖子,将她半提在空中質問:“我再問你一次,這個金鈎,你是從哪得來的?”
南門鸢憋氣到翻白眼,根本無法動彈。
葉豹緩緩回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很好,自己的師侄會掉進江裡,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女殺手。葉豹手腕翻轉,提劍就上。
鬥笠男察覺不對,拎着南門鸢迅速撤退,卻不想南門鸢翻轉匕首,彈出另一側完整的刀鋒,鬥笠男先一步松開手才免于斷臂。
葉豹此時已攔在南門鸢去路之上,劍起萬鈞,直劈而下!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