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拔針後,三人都恢複了正常。
隻是起身後,冷靜下來的同門三叔侄,看着曾經幽靜清雅、玲珑精巧的山谷,變成如今斷壁殘垣、花折草摧的模樣,皆陷入了沉默。
庭空大師笑呵呵地說:“不用擔心,張谷主如今脾氣好了很多,早就不喊打喊殺了,也許就是想晚點給你們下點藥、點個穴、施個針什麼的,讓你們難受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卻有沒有實際損傷之類的。哦,你們看,他進藥房去了呢。”
三叔侄齊齊打了個冷顫。
陳三寶驚恐地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大師,你都在說什麼啊?!到底真的假的啊?!!
*
連花谷口。
駿馬放慢速度,身着黃衣的祁山派弟子翻身下來,将一封請柬交給連花谷弟子。
這名弟子捧着請柬,向谷裡走去。
不知為何,明明是夏日暑熱,一路走來卻越發寒涼,甚至還有不少草木上覆了一層亮晶晶的水珠。
這也沒下雨啊?
還有不少師兄師姐一副剛剛打坐完的樣子,谷内瞧病的百姓們也都神色各異,議論不止。
發生什麼事了?
不明所以的弟子捧着請柬,一路向裡,走到前後山谷的交界處,正好與張谷主走了個對面。
“谷主,祁山派送來的請柬。”
“知道了。”
張谷主聲音有些嘶啞,弟子小心地擡頭看去,驚訝發現,谷主竟一副傷心委屈的神色!
正在看請柬的張谷主突然發覺被弟子偷看,瞬間怒了,吼起來:“去去去!”
弟子匆忙退下。
今日到底怎麼了?為何谷主都如此異常?
不管弟子如何疑惑,隻說張谷主。
他拿着請柬看了看,歎了口氣:“唉,好你個韓津,兒子成婚就成婚吧,非得廣邀天下,老頭子我不想趕路啊。”
停了片刻,張谷主突然反應過來:“糟了,這還得送賀禮啊?我哪有錢給祁山派送禮?!”
張谷主瞬間作出決定,捏了捏自己的臉部肌肉,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轉身又向後山谷裡走去。
陳家小子在這呢,他剛才說要賠償來着?
嗯,有着落了。
*
空屋内。
一番檢查後,庭空大師搖了搖頭,說:“老衲有愧。”
向霄遠:“大師何意?”
庭空大師:“你二人的兩種功法過于契合,老衲我雖已用盡全力,但卻未能完全将你二人徹底分開,隻是說讓你們脫離些束縛、不至于要時刻在一起罷了。”
向霄遠:“那我們如今是什麼情況?”
庭空大師:“保守估計,七到十日間,你們需至少雙修一次,不然怕是會功虧一篑,再度回到之前的狀态。”
大師滿臉愧色,對自己十分不滿。但他對面兩人倒是十分坦然。
陳三寶正暗中竊喜。雖然是他提出的功法解綁之事,但他已經決定要努力争取向大哥的那份獨一無二,隻是向大哥對他似乎還處于“好兄弟”狀态……現在有了庭空大師的話,他們應當能繼續在一起,他還有機會!
向霄遠則松了口氣。在連花谷養傷這段時間,他明顯感覺到陳三寶對他親近不少,若是此刻兩人分開,他還真想不好用什麼理由把小少爺留下。唉,話說小少爺把他看光了、摸遍了也沒點反應,他到底開竅沒啊?不會對男人不開竅吧?!
不過,嘿嘿,小少爺的腰真細呢。
向霄遠趕忙打住危險的想法,一本正經地說:“明白了,我們會按期修煉的。隻是……”向霄遠去看陳三寶,恰好對方也在看他,兩人對視一下,又各自移開了目光。果然,小少爺應該還是在意解綁的事吧?向霄遠想了下,問:“不知,我們要徹底解開兩種功法間的束縛,該怎麼做呢?大師是否能為我們指一條路?”
陳三寶立刻提起了心。
庭空大師想了想,說:“此次沒能成功,我認為是外界藥性補充不足,未能完全填補解除功法後的體内所需,這才需要繼續以雙修支撐的情況。”
“藥性?還需要什麼藥性?”陳三寶疑惑了,“有什麼藥物是連花谷都沒有的嗎?”
庭空大師:“當然,世上總有些奇珍難尋。”
向霄遠:“那我們是需要什麼?”
庭空大師:“一味特殊的藥材,滄瀾靈息草。”
向霄遠、陳三寶都十分茫然——什麼草?
門口傳來敲門聲,張谷主探頭進來:“都在呢?”
張谷主走進來,清了清嗓子,擠出燦爛又僵硬的笑容,夾着嗓子說:“那個,三寶啊?來,張爺爺和你商量點事。”
陳三寶立刻起身:“您說。”
張谷主:“你看,這後山谷……”
陳三寶:“我賠,您看八千兩夠不夠?”
因為陳三寶過于幹脆利落,張谷主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說:“那個,張爺爺也不坑你,你看,這有個祁山派左長老之子的婚禮請柬,我給你一個,到時候你去玩去,他們那什麼奇珍異寶都能見到。”
奇珍異寶?
陳三寶立即問:“可有滄瀾靈息草?”
張谷主一愣,說:“你别說,那新娘子是廣連宗的,我聽聞她的嫁妝裡就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