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秦倉慘叫着連退數步,身體扭曲顫抖。
因三支信号彈同時燃放,整座山上全是硝煙和肉脂燃燒後混合出的臭味。
陳三寶想趁熱打鐵,但奈何自己實在要支撐不住,後繼無力。葉豹也是如此,更不要提還躺在地上的彭乘風了。
但看秦倉的樣子,後背衣服全被燒毀,露出的皮肉沒一塊完好,甚至腰側還燒掉了一大塊肉,應該是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突然,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都注意!就在上面!”
随着喊聲,大批身着便裝的壯年男子湧了上來,葉豹隻打眼一看,便知他們都是行伍之人,且各個都是精兵。
彭乘風看到來人,面露驚喜,鼓起全部氣力,擡手指向秦倉,喊道:“抓住他!”
這些漢子們立刻圍攻過去,秦倉慘叫着被壓制在地。
“彭姐!”領頭的精裝漢子奔了過來,扶起彭乘風,“你怎麼了?少爺呢?”
剛才那一聲喊耗盡了彭乘風的力氣,此時隻能虛聲說:“小田,少爺他……掉下山澗了……”
田滿登時渾身都失了力氣,用手撐着地才沒跪下去:“你是說,這、這個,山澗?”
彭乘風一人時,還能保持鎮定,但此時見了平日裡的手足兄弟,眼中泛熱,沒忍住起了淚花。
葉豹見秦倉已被反手捆綁,注意力移到了彭乘風這邊,見他們情緒激動不太能說出話來,解釋道:“你們家少爺,之前就是從這個陡坡這邊滾下去的。”
田滿放下彭乘風,心存希望,走到陡坡邊向下張望,随即眼前一黑——這哪叫陡坡?這分明就是懸崖!
陳三寶晃蕩着走到葉豹面前,問:“師叔,你怎麼樣?”
葉豹咧了咧嘴,說:“不太好,老子當年闖江湖的時候都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陳三寶從懷裡掏了掏,拿出一隻小小的葫蘆形瓷瓶,打開瓶塞,倒出三粒小藥丸,遞了過去:“師叔,這是我從連花谷帶出來的潤和丸,你快吃吧。”
“好。”葉豹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吃了——潤和丸可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好藥,雖說多用于保健養生,但關鍵時候是真能保命的。
葉豹含着藥丸,看着陳三寶向彭乘風那邊走去,心中暗暗嘀咕:沒想到陳三寶還挺沉得住氣。
但其實,在給彭乘風送藥的陳三寶,心裡已經快要急瘋了。
向大哥和那個小孩一起掉下去這麼久了,也不知情況如何。隻是,若靠他和葉豹兩人的力量,要去下面找人屬實困難,不如借用彭乘風的勢力,反正他們的目标是一緻的。
所以,現在第一要做的,就是穩住心态,送藥示好。
田滿恍惚着走了回來,看着彭乘風吃了藥,語氣缥缈地問:“彭姐,現在咱們怎麼辦?”
彭乘風咬牙道:“下去找,無論如何得有個交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砰——!
一個人突然飛撞過來,砸在彭乘風面前,激起大片灰塵,随即是一連串的撞擊聲。
砰砰砰砰——!
葉豹眼瞳瞬間放大,驚聲喊道:“不好,秦倉!”
“都……去……”本來應被壓在地上的秦倉掙脫了束縛,站了起來,周邊的人都已被擊飛。他的身體不再抖動,像是不再受傷勢的影響,整個人的氣勢都更盛之前。
秦倉的眼睛已經徹底變成血紅色,臉上布滿青黑色的紋路,擡眼時,看着所有人的視線都冰冷又模糊,似是沒有焦距:“都去死吧。”
彭乘風後背緊縮,喊道:“防禦!”田滿立即召集還可以行動的人,形成防禦陣勢。
陳三寶被葉豹隐隐護住,緊張地問:“師叔,這是怎麼了?”
汗水從額角滑落到下巴,滴砸在地上。葉豹喉頭滾動,聲音沉重:“他居然……用了這種邪功嗎?”
陳三寶:“邪功?”
葉豹:“激發身體所有能量,短時間内突破極限……”
刷——
秦倉從旁邊撿起自己的劍,擦了擦上面的血迹,還不等衆人有所反應,就見人影如電,左沖右突,風過血灑,慘叫連天。
不過呼吸間,十幾人竟都死于劍下!
“跑!”葉豹大喊。
“跑不掉的。”
秦倉的聲音鬼魅般在葉豹耳邊響起,葉豹身體還未動,秦倉就從他的肌肉發力狀态察覺到他的動作,提前出手,猛力沖擊下,葉豹甚至發不出聲音。
劍起,劍落。
“師叔!”就在揮劍之間,陳三寶撞開了葉豹,緊緊閉眼。
……
锵!
煙塵四起,清脆铿鳴,兩劍相抵,秦倉無法動搖分毫。
陳三寶驚喜大喊:“向大哥!”
待煙塵落下,衆人才發現,來人正是向霄遠,而他此時,竟是一手持劍,一手抱着小男孩。
看到孩子,彭乘風十分驚喜,田滿則喊了出來:“是少爺!”
向霄遠松手,男孩從向霄遠身上滑下來,立刻奔向彭乘風,田滿幾人抱着孩子來回檢查,各個面露喜色。
在此期間,秦倉和向霄遠誰互相注視着對方,誰也沒動。
秦倉輕輕皺眉說:“你是誰?”說着,再度發力,企圖将向霄遠的劍壓下去。
葉豹急道:“宵兒!他用了邪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