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霄遠轉頭看去。
韓拓:“沒錯,看到那邊了嗎?無論是筆墨書畫,還是刀槍劍戟,哪怕是精巧玩意,隻要你看得上,就可從這裡自取一份。”
雙青坪已單獨整理出一處擺放各色物品的區域,按照事前所說,所有上台的人都可拿取禮品一份。
潇松擺擺手:“我要的,你們這可沒有。”
“我們沒有?”
“是啊,我想要連花谷的獨門功法《五陽盛春功》,你們能有?”
“這、這,我們自然沒有。”
潇松揚了下下巴,徑直走去,随手拿起一隻素白的小巧梅瓶,說:“就這個了。”
向霄遠打眼一瞧,心中暗自思索:若是他上台打一場,借此提出想要一份滄溟靈息草,不知這祁山派或者廣連宗會不會同意啊。
如此想着,向霄遠動了上台的念頭,而且最好是和新娘南毓虹打一場。
但可惜,此時南毓虹已指明要挑戰潇松,向霄遠隻好再等等。很快,南毓虹也輸了。
潇松擺擺手:“不打了,我已得了一份禮品,足夠了。”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邀請或挑釁,下台去了。
南毓虹也正想下台,向霄遠急忙說:“南女俠,在下元宵,望與你切磋武功。”
“自然可以。”南毓虹爽快答應了。
向霄遠從一旁的武器架上取了把劍,南毓虹依舊用她的鞭,兩人上台,互相行禮,随後,相向奔出!
噼啪!铿锵!
兩人行動間皆輕靈敏捷,動作大開大合卻帶一份灑脫,雖是一劍一鞭,卻不知為何有股相似感。
嗖——
鞭稍以刁鑽角度襲來,向霄遠似背後長眼一般,腳步變換,錯身躲開。
南毓虹不由贊道:“好俊的步法!”
向霄遠即刻回了兩道劍招,也被南毓虹躲過,便笑着說:“比不得南女俠。”
打鬥中,兩人有來有往。
南毓虹越打越興奮,頗覺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向霄遠則已漸漸摸清南毓虹的招式套路,幾次察覺到其薄弱之處,但皆克制自己,轉而換了個方式去攻擊其他地方,攻擊之中倒是稍顯滞澀。
不遠處,韓拓在為南毓虹加油助威,他旁邊的潇松倒是玩味地看着向霄遠。
“看招!”幾個連招後,南毓虹突然出聲。
鞭影如蛇,驟然纏上向霄遠的手腕,勁力迸發,生生将人拽飛了起來!
一片叫好聲中 ,向霄遠放下了心。
他終于,不着痕迹的,輸給了南毓虹。
然而,就在他被甩着到達半空最高處時,一道身影從雙青坪大門處跑了進來。
是背着琴盒的陳三寶!
心有靈犀般,向霄遠和陳三寶對上了視線。
碰!
走神一瞬,向霄遠來不及調整姿勢,如同一張卷餅,“啪叽”貼在了地上。
南毓虹吓了一跳,沒想到向霄遠居然毫無抵抗,就這麼摔下來了。她急忙跑過來問:“你沒事吧?”
向霄遠艱難擡頭,果然,看到了鑽過人群匆忙趕到的陳三寶。
呵,他沒事,他很好。
隻是被男友看到了自己被甩飛在空中又平鋪落地的狼狽樣子罷了。
打着抖站了起來,向霄遠抹了把不請自來的鼻血,說:“南女俠,是我輸了。”
南毓虹不忍道:“這位少俠,咱們都是玩鬧,勝負之說算不得數。那邊就有郎中,你且去看看吧。”
“對,快去看看!”陳三寶在台下急道。
向霄遠沖着陳三寶安撫地笑了笑,還想和南毓虹提滄溟靈息草的事,卻被陳三寶拽下了台,押着他就往郎中方向去。
一番簡單處理後,向霄遠喝着熱水,坐在郎中旁邊休息,看着南毓虹走過來。
南毓虹:“元少俠,現在感覺如何?”
“沒什麼事,就是點皮外傷,”向霄遠說,“還要一事……”
“南女俠!”陳三寶突然緊跑兩步過來,把琴盒遞到南毓虹面前,說:“南女俠,我願用此物,與你交換滄溟靈息草。“
向霄遠吃了一驚:“小少爺,你不是很喜歡這琴?”
“漱玉?!”南毓虹打開盒蓋一看,眼睛瞬間亮了,“這是古琴漱玉?”
“正是。”陳三寶正色道,“不知南女俠可同意?”
南毓虹激動地臉色绯紅,聲音都拔高了:“好,當然好!你等一下,我這就叫人去拿,不,我親自去拿!”說着,她戀戀不舍地看了眼古琴,跑跳着就離開了。
“你怎麼……”向霄遠不解地看着陳三寶,“我剛才已上台比試過一場,可以自行挑選一份禮品,不用……”
陳三寶:“向大哥,我找人問過了,滄溟靈息草是廣連宗獨有的藥材,十分珍貴,不是說給就能給的。但南女俠愛琴如癡,我用漱玉與她交換,方能成功。”
向霄遠還想說什麼,陳三寶卻用手指貼在他嘴唇上,不讓其言語,自己說:“我喜歡這把古琴,不僅是因為它曾是高鳳人的藏品,更因為,它是你為我赢回來的。”
“向大哥,你對我好,我也同樣想要對你好。這把琴放着就隻是放着,但若是能用它來換草藥,幫助你我把功法解綁,從此你我再沒有約束,真正以兩個‘獨立的人’相愛,那它才是發揮了更大的價值。”
陳三寶的手指已經覆上了一層薄繭,硬硬的,刮蹭着向霄遠的嘴唇。
許是燈火太亮迷人眼,向霄遠竟生出一種在夢裡的感覺,他嘴唇微張,咬了下陳三寶的手指。
“哇,恩将仇報!”陳三寶急忙縮手,看着手指上的牙印,大叫起來。
向霄遠卻一把抱住了陳三寶:“小少爺,我好喜歡你。”
告白突如其來,陳三寶一瞬間紅了臉,但心裡的甜卻像是再也關不住,漲潮般淹沒一切。
“向大哥,我也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
心跳交織,燈影搖曳,即使有人因跌打損傷來看郎中,兩人也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抱得緊緊的。
不遠處,庭空大師看着這一幕,笑得眼都要眯不見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善哉善哉啊。”
很快,雙青坪大門處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但門口跑進來的不是南毓虹,而是一名雙手染血的仆役。
“不、不好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