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白露與唐谷雨對視一眼,立刻向二樓第四間房沖過去,一推,房門緊鎖着。白露對唐谷雨道:“我直接踹門了。”
唐谷雨莫名其妙地看她,踹門就踹門,幹嘛還要跟他通報一聲。白露又道:“有點兇險,你注意觀察,護着我些,我怕死。”
唐谷雨:“……”
說罷一腳踹開房門,召出兩曜劍。
木門轟然倒下,白露愣在原地。
隻見房中兩人不着衣衫滾作一團,一個女人驚恐地看着她,那個男人擡起頭,驚訝地看着白露。
姜潭。
他立刻起身披衣,臉色有些陰沉:“我與二位無冤無仇,二位是何來意……”
白露驚愕地看着他,難不成在這個故事裡,姜潭才是鬼?可唐谷雨的符咒……不應該啊。
“啊!”榻上的女子突然捂着肚子發出一聲哀嚎,逐漸,血液滲透了層層被褥。她疼得翻滾,裹着被褥整個人都痛到蜷縮起來。被褥帶歪了靠枕,掉出一個沒有臉的人偶在地上。
……最後一個人偶?
所以,鎖玉确實僅是一具死屍?姜潭才是鬼?唐谷雨的符咒真的失靈了?
姜潭臉上的陰沉全部消散,朝榻上女子伸手。白露見狀不妙,揚劍朝姜潭揮去。她擋在這個女子面前,姜潭的表情轉為憤怒,突然房内狂風翻動,他也召出了一柄劍。
唐谷雨飛身過來與他打鬥。
動靜鬧得太大,很快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鎖玉帶着幾個小厮跑進來。鎖玉的團扇跌在地上,沖進來抱着這個女人,沾了一手的血,“呀!”她怨毒地看了姜潭一眼,吩咐道,“快,快些把檀九送出去。”說罷便與一群小厮擁着檀九出去了。
眼看唐谷雨落了下風,白露立刻把兩曜劍丢給他道:“用這個。”
兩曜劍是上古神兵,被唐谷雨握在手裡後立即散發出一道刺目白光。白露看着唐谷雨握着兩曜劍,步步把姜潭攻陷,這劍雖然是她的,可不知為何,它好像格外願意聽唐谷雨使喚。
趁他們打鬥的功夫,白露打算去先把引魂陣破壞了。她起身尋找剛剛檀九枕下掉出的人偶……等等,人偶呢?
白露翻遍了衾被沒有找到,她甚至爬到床底下看了也沒有。剛剛鎖玉進來了……
“等等!住手!”話音剛落,外頭又傳來一聲尖叫,這一次叫聲格外凄厲。
唐谷雨聞聲意識到不對,肅然停手,姜潭也發現不對勁,眉頭一跳。
三人齊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白露看着整座廳堂,所有的人偶都消失了。
“去土屋。”白露道。
她邊跑邊問姜潭:“你為什麼會召劍,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姜潭道:“神。世上最後一尊神。”
難怪,難怪唐谷雨的符對他沒用,難怪他的夢境如此強大,原來他非鬼非仙,而是神。
一道雷從天空劈下,大雨傾盆,“在下聽聞城中之事,此番前來,本是想保護她的,”他看着白露和唐谷雨道,“在下看到你二人突然沖進房中,檀九就馬上不适。在下本以為臨安城中作祟的是你們。”
白露氣道,“看來我們都中計了。”
唐谷雨一劍劈開土屋木門,土屋中滿是血腥臭,木台底下擺了九個人偶,隻有一個人偶還沒有臉。鎖玉正拿着一根棍子,用力碾過檀九的小腹。就是那一刹那,“不要!!!”傳來檀九的最後一聲吼叫。
人偶生出了一雙手。
白露驚了,唐谷雨驚了,姜潭驚了。
“風兒清,月兒明,樹葉兒遮棺棂。娃兒聽,娘哭靈,橋上石冷路太靜……”鎖玉低聲唱道。
“啊!!!”棍子再一次碾過檀九的小腹,一滴血濺在鎖玉的臉上。
鎖玉的歌聲還沒停,人偶又生出了一雙腿。
姜潭反應過來,立刻一劍朝鎖玉劈過去。
鎖玉分毫不動,僅綻開一層皮,嘴裡仍舊哼着歌。
“娃莫怕,快快歸,娘唱歌謠給你聽。”
最後一次碾壓,檀九已沒有力氣再叫喊。
最後一個人偶形成了臉。
九個人偶聚在一起,逐漸形成一個嬰兒。一聲嬰孩啼哭,劃破長夜。
鎖玉正欲伸手抱起嬰孩,一劍連卷狂風劈在她身上,鎖玉仍舊唱着歌,美豔的皮囊緩緩裂開,蛻下落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三十來歲女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