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溝翻船???
被唐谷雨騙了?!
想下狠手就下狠手啊,幹嘛還要先給她口糖吃!這男人怎麼這麼狠毒!!!
女祭司端着架子回到前方,瞥了她一眼,端着一副處變不驚的架子高聲道:“碧霄間青儀道長奪冠。”
底下一片嘩然。
有聲音嘲諷道:“這麼快就輸了嗎?”
有聲音揶揄道:“還以為多厲害,原來也就是個作秀花瓶嘛,哪有資格跟青儀道長過招?”
有聲音揣測道:“估計是有内傷,想來修煉旁門左道,走火入魔了留下些暗傷,是必然的。”
有聲音感歎道:“也對。雕蟲小技看着挺風光,最後還不是要淪為笑柄。”
白露氣死了!
什麼旁門左道,她才沒内傷呢!
她鐵定是被唐谷雨陰了!!!
白露心裡五味雜陳,難以置信地看着祭司将十顆種子遞給唐谷雨,氣不打一處來。跌跌撞撞,額上不斷冒着冷汗,她跌到蓮花頂邊緣,兩腿一軟,鞋底一滑。
唐谷雨卻沒接種子,迅速飛身過來一把将她拉回去道:“怎會如此?!”
白露憤怒得氣血上湧,哇地噴出一口血,将他白色的衣襟染得血紅。白露艱難道:“你騙我!”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騙她。
偏偏這個人,還是她很有好感的唐谷雨。
唐谷雨的眼中流露出驚愕,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我何時騙過你?你傷太重産生幻覺了?”說着握住她的手腕要探她脈象。
她忍着痛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中抽出,恨恨道:“你赢都赢了,裝什麼好人?我輕薄你四回是我不對,你想打我殺我都認,騙我是什麼意思?先送我一套衣服,再說不傷害我,好讓我掉以輕心殺得更痛快嗎?”她越說聲音越輕。
明刀明槍可以接受,私底下搞小動作實在是惡心人。
她沒什麼力氣,聲音太輕了。以至于底下的人什麼都聽不見,有人啧啧贊歎:“青儀道長真是好心啊,大宗門就是有大宗門的風範呢,鄙陋之人,哪裡比得上?”
“還不領情,哪來的大臉?”
“半推半就麼,既能撈到好處,又能顯得自己高貴,這種把戲,我見多啦。”
唐谷雨皺着眉頭:“我何曾送過你衣服?”
白露認為,現下衆目睽睽,唐谷雨肯定是不想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急于跟她這個鄉野鄙陋之人瞥清關系才這麼說。這麼一想,就更氣了:“是啊是啊,你當然沒送過我衣服呢!”說着就一把将他推開。
原以為他與宗門的人都不一樣,沒想到他們都是一類人。
也是。白沙在涅,豈有不黑的道理?
幹幹淨淨的一身白衣,真是諷刺。
這種垃圾比賽的獎勵,她不要了!
白露拿劍撐着地,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下台。阿清順着她的手臂從袖中滑下來,軟綿綿地纏在劍柄上,白露焦急地喚他:“阿清?”
毫無反應。
唐谷雨打的明明是她,可為什麼阿清也受了牽累?
急火攻心,她隻覺昏昏沉沉,周圍朦朦胧胧有修士的指責聲,也有細微的笑聲。
“我幫你療傷。”白色的身影擋在她面前,摻住她的手臂。白露覺得眼前模糊,腦子裡卻很清楚,這是唐谷雨。
“滾滾滾滾滾!”她怒道,想推開他,可是痛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眼前愈來愈黑,這隻手松開她的手臂,反而橫過她的背,又多了一隻手橫過她的腿彎。渾身一輕,她被人淩空抱起。
她感覺到人群的嘈雜聲離自己愈來愈遠,耳畔有風聲。頭頂的聲音飄忽空靈,既像是唐谷雨的聲音,又像是自己在許多年前聽過的某個聲音,叫她辨不清楚,“我怎麼可能舍得傷你?”
一聲長歎。
源源不斷的靈力注入她的身體,強大而溫厚。半昏半醒之中,她仿佛在一片白光之中,看到了一天繁星,一脈雪山,一曠原野。就連鼻息間,都萦繞着皎皎梨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