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獨孤承煊的下一句話,卻讓軒轅信之差點嗆着,“你說我要不要把阿茵扶正?”
軒轅信之一口酒噴出,“你說什麼?”
獨孤承煊放下酒杯,一臉正色道:“你覺得我把阿茵扶正合适嗎?”
軒轅信之聞言不禁神色複雜到,“我隻能說,在你我這樣的仙門世家中,沒有這樣的先例。畢竟茵姬夫人的出身備受争議,容易遭人诟病,尤其你還是一族之長,這就更引人矚目了。”
獨孤承煊暫且放下,“再說吧,我還沒決定。”
軒轅信之不由感慨,“煊,看來你對那位茵姬夫人當真十分滿意!”
獨孤承煊沒有回避這個問題,他點頭道:“對于阿茵,我的确非常滿意。”
軒轅信之拍拍摯友的肩膀,安慰他到,“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畢竟是你的家事,隻要你堅持,其他人的非議也算不得什麼!”
獨孤承煊認可信之的觀點,坦誠道:“我隻是覺得現在位置委屈了阿茵,想要給她更好的。”
軒轅信之雖然沒有過這樣的體會,卻還是試圖站在好友的角度幫他思考問題,“煊,隻要你想,就可以做你想做的!”
獨孤承煊點頭,“好,回頭我再和承烨好好商量一下。來,咱們接着喝!”
軒轅信之對于能夠與煊肆意拼酒頗覺快意。
等到初雪驟停,獨孤承煊一路使用靈力施展瞬移術趕回到家中。
他隻是忘記了拿一件東西,這才會與軒轅信之在酒館分别後臨時回家去取。
然而讓獨孤承煊始料未及的是,當他收斂氣息回到松院後院時,隔着廊下的花窗會看到這樣一幕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面。
東廂房中,他的弟弟承烨正在全神貫注地為渾身赤裸的初茵上藥,在他前一夜情動時留下的片片瘀痕處。
那是情事中他一時失控的證明。
獨孤承煊頓覺天旋地轉。
這一切都讓他始料未及。
他一直以為自己每每在初茵身上留下的痕迹,都是啞女在事後料理。
卻從未想過,原來每一次都是承烨為她悉心上藥。
那麼初茵呢?初茵是否知曉?
下一秒,獨孤承煊亮出了炫目的火瞳。
在元嬰修士強大的靈力加持下,他能夠一眼看清趴在被褥上任由承烨細緻上藥的女子此時正處于昏睡中,毫無意識。
不知為何,直到此時,獨孤承煊才終于松了一口氣,仿佛猛然壓在心口的巨石瞬間崩毀瓦解。
然而即便親眼目睹如此不合情理的一幕,獨孤承煊也隻能隔着花窗遠遠地看着,他甚至不敢向上一次那樣刻意出聲,光明正大地宣誓自己的存在。
隻因他沒有那個立場。
初茵對此事一無所知,她是那樣的無辜。
是他和承烨将不谙世事的她親手拉進了這個悖德的漩渦。
如今他又有何資格去向她質問!
而承烨更是為了他這個兄長,不惜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尊嚴、聲名,這些對大多數人而言無比重要、甚至比性命更寶貴的存在,将初茵親手獻上。
承烨現在所做的隻是以往他習以為常的細微小事罷了。
是他這個兄長失職!
是他這個兄長對不起弟弟!
才讓承烨不得不獻出自己的愛人。
直到這一刻,獨孤承煊才敢确認,原來承烨一直都是深愛着初茵的。
那麼自己的籌劃又算什麼!
他怎麼能不顧忌承烨的心情,興沖沖地要将初茵扶正呢?
獨孤承煊從未有過這樣難以言喻的心情,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希望自己在一年多以前的盛夏裡就那樣毫無掙紮地死去,也好過如今眼睜睜地看着承烨與自己一生的幸福失之交臂要快活開心得多!
是他對不起承烨!
一切都是他的錯!
在杳無人知的茫茫雪霧中,獨孤承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一個月後,獨孤承煊帶着渾身的殺伐之氣順利歸家。
啞女矜雅剛剛結束婚假,一如既往地在松院後院照料初茵。
三人用餐後,初茵提前回到屋内為耀陽仙君的沐浴安寝做一些準備工作。
獨孤兄弟二人在正廳随意閑聊着。
獨孤承烨突然想到一件事,“煊哥,你上個月不是和我說,等這次要務處理完之後有事找我商量嗎?”
獨孤承煊愣了一下,旋即用其他話題順理成章地将此事揭過,“已經解決了,事關萬俟一族,等到開春後我們獨孤一族會和其他仙門世家聯手除掉萬俟一族,作為先前他們利用獨孤族人進行人體實驗的報複。”
獨孤承烨明白,“萬俟一族這是犯了衆怒,所有擁有靈力血脈傳承的仙門世家都不會放過他們!”
獨孤承煊附和道:“軒轅信之也已經表态,會一同參與萬俟一族的圍剿。承烨,這件事需要你和他們洽談。”
獨孤承烨領命,“是,煊哥。”
圓月升起,族務告一段落。
松院後院,夜深人靜。
又一輪激烈的情事後,獨孤承煊摟住懷中那具柔軟溫熱的軀體,埋首在她溫軟細滑的肩頭,時而用依舊炙熱的唇舌輕啄一口。
在初茵将要睡去時,她聽見一道情韻過後略含沙啞的聲音滿含柔情道:“阿茵,把藥停了,給我生個孩子吧!”
“好。”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作為一隻耀陽仙君養在後宅之中的雀鳥,從本質上來講,她隻是一個任人狎玩的角色。
他要她生則生,他要她死她也沒有拒絕的資格。
為了在這個戰國亂世掙紮着求生,從記憶中來看,初茵早已失去了對自己身體做主的權利。
就連生育也無法自主。
這段時間來,獨孤承煊為了讓初茵順利懷上自己的子嗣,甚至特意召來了族醫,詳細詢問了大夫關于受孕的知識。
然而一切事與願違,數月後,初茵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反而是後嫁人的啞女矜雅喜事連連,與三長老之子獨孤瑞懷上了一胎。
獨孤承煊怕初茵失落,甚至難得細心地安慰她道:“我們不急,畢竟你才剛剛停藥,想來也不會那麼快懷上!你放心,我獨孤承煊此生隻你一人,你的孩子就是我的繼承人,就算沒有,以後也可以從族中過繼,你不需要有太大壓力。”
初茵沒有說話,她隻是輕輕地回抱住這位向來光華耀眼的丈夫,在他懷中靜靜體會這份醉人的溫情。
這是她第一次由衷地感受到獨孤承煊對她的在意,他甚至能夠為了她無視自己這一脈絕嗣的風險。
她又怎麼可能完全無動于衷!
獨孤承煊在她額心溫柔地烙下一吻,“阿茵,這一輩子,我隻要你,别無二色。”
初茵揚唇,柔暖一笑,别樣的昳麗動人。
下一瞬,獨孤承煊将初茵打橫抱起,二人一同栽入綿軟的床榻間,開啟了又一輪的情動纏綿。
那時,獨孤承煊以為他們還有許多個以後,卻沒想到,意外往往不期而至,令人猝不及防。
曆史就是一個圓圈,一些事總會重演,不管當事人是否願意。
時光荏苒,矜雅的肚子一月大似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