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茵醒來的一刻卻發現自己竟身處暗室,“這是哪裡?”
獨孤承烨雙手交叩,端坐于石座上,語氣溫和地為她解惑道:“煊哥院落中庭的地下暗牢,就在那方荷花池的正下方。”
初茵瞬間清醒,卻發現自己正被吊在一座刑架上。
她試圖掙紮被鐐铐牢牢束縛住的手腕,可是一切的努力都隻是白費功夫。
獨孤承烨起身,站在石案上擺放整齊的刑具前。
他的手指一一掠過皮鞭、釘錘、匕首、烙鐵、鑷鉗……
最終,他拿起了銀針和鑷鉗。
獨孤承烨把玩着手中尖銳的銀針,踱步到初茵面前,“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隻要你以後乖乖聽煊哥的話,絕了逃離獨孤一族的心思,這一次我就放過你,讓你繼續錦衣玉食地做你金尊玉貴的茵姬夫人。”
初茵諷刺地勾了下嘴角:終于從混沌中清醒的人,又怎會甘願重回幻夢。
過去的生活哪怕再怎樣瑰麗夢幻,卻也隻是一場用謊言與欺騙堆砌而成的海市蜃影,夢醒的一刻便會坍塌盡散。
隻要她一息尚存,就絕不回頭。
獨孤承烨不曾手軟,下一刻,他精準無誤地用銀針刺透了她左手小指的指甲蓋。
幾乎同一時間,初茵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座地下暗牢。
“茵茵,聽話,服個軟吧!”獨孤承烨溫柔地用絹帕擦拭她因劇痛而無法自抑奔湧而出的淚水,可他手上施刑的動作仍舊未停,“隻要你求饒,我立馬給你治療!”
而初茵回給他的隻有一口幹澀的唾沫。
獨孤承烨輕笑一聲,用絹帕擦去臉頰上被她唾面的唾液,下一秒,他将絹帕放置在鼻尖,用力地嗅了嗅,“好香!”
語落,他用舌尖輕柔舔舐手中絹帕上那抹濕潤的痕迹,“茵茵的味道果然一如既往的甘甜美妙,讓人回味無窮!”
初茵閉目,不再看那人一眼。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獨孤承烨拍拍初茵的臉頰,“不理我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這個主掌族内刑獄的掌罰者更有辦法!”
說罷,暮地他就上了鉗夾,直接拔掉了初茵左手小指的指甲。
霎時,比剛才更加刺耳的銳鳴聲失控地爆發。
初茵幾乎一瞬間癱軟了身體。
那是比針刺甲心更加劇痛難忍的折磨!
十指連心,他憑什麼這麼對她!
有那麼一刹,初茵以為自己會一個仰子栽倒過去,可當劇痛過去,隻剩下血管相連的脈動聲在手指處突突的跳動,帶動了整個心髒。
隻有這一刻,初茵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活着。
獨孤承烨捏住初茵汗水漫布的面頰,緊緊地攥住她的下巴,“你求我啊!隻要你求我,隻要你開口,一切就都可以商量!”
“呸!”初茵吐了一口血沫,那是方才她忍痛咬破舌尖時溢出的血水。
獨孤承烨第二次動手,這一次,他拔掉了她中指的指甲蓋。
“——啊——!”鑽心的痛楚折磨着初茵突突跳動的心髒,讓她恨不能在下一秒就這樣死去。
哪怕痛快地死去,也好過遭受這樣撕心裂肺的折磨!
還沒等獨孤承烨第三次動手,初茵就在抽搐中陷入了昏厥。
獨孤承烨丢開手中的銀針和鉗子。
接下來,他為昏迷的她解開了手上束縛的繩索,将她抱到了冰冷的石台上。
眨眼間,他将她的外衫脫去,露出她纖弱的四肢,再用石案刑台上的繩索緊緊地禁锢住了她的軀體。
緊接着,他用冰水潑醒了初茵,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時間。
初茵迷蒙着醒來,她剛才是痛暈過去了嗎?
獨孤承烨用手指細細描摹着她滿是濕痕的面頰,“茵茵,不要這麼倔,跟我對着幹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初茵閉上眼睛,對他的威逼利誘視而不見。
獨孤承烨并未氣餒,“茵茵,你要聽話,乖乖地聽煊哥的話,我是真的不想傷害你!”
“隻要你對煊哥言聽計從,就像你過去兩年做的那樣,再次接受煊哥的靠近,我就放過你!”
初茵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獨孤承烨氣急,“從來沒有人把我逼到這個份上!初茵,隻有你,也隻能是你,才會讓我對你如此無力!你确認你想好了是嗎!”
初茵沒動。
獨孤承烨猛然掐住初茵的頸項,“别給臉不要臉!你不過就是個出身卑賤的藥奴!一個任人狎玩的存在!”
“當年若非我及時出手,你早在三年前的成人禮上就會被那一整個寨子的修士接連強迫!”
“你哪來的傲氣!”
“至少與當年相比,如今的你隻用乖乖給煊哥當解藥就能夠換取你在亂世生存的資本!”
“能夠伺候煊哥,這已經是你此生莫大的榮幸了!你偏偏還不知足,居然妄想着能夠逃離獨孤一族!”
“今日我就幫你好好長長記性!”
話音剛落,獨孤承烨就在初茵的臉上糊了一層宣紙,“反悔了就搖頭。”
初茵一動不動。
獨孤承烨糊上了第二層。
初茵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當接連糊到第四層時,獨孤承烨終于停手了。
他看着毫不掙紮的初茵,瞬間失去了讓她低頭的勇氣。
下一刻,獨孤承烨撕碎了初茵面上糊滿的宣紙,惡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頸,“你不服軟是不是!好!你好樣兒的!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硬骨頭還能堅持多久!”
語畢,獨孤承烨揮滅了燈火,轉身離去。
一縷陰森的黑色霧氣透過大地,悄無聲息地纏上了他的軀體,滲入進他的眉心,而他本人卻對此一無所知。
瞬息間,整個地下暗牢就隻剩下四肢被牢牢禁锢仰躺在石台上的初茵一人。
初茵又困又餓,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隻能感受到額頭上方每一秒都會有水滴落下,正中眉心。
她知道,這是水滴之刑。
随着時間的流逝,持續滴落的水滴會漸漸磨滅囚徒渴求逃生的希望,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沉重的恐懼與絕望。
大多數囚徒都會在這種毫無希望的痛苦與孤獨中身心潰敗,絕望而死。
很顯然,那人并不想要她的性命,他隻想要她低頭,否則,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晦暗的夜色中,烏雲蔽月。
竹苑卧室。
獨孤承烨渾身水汽,一身狼狽地看着鏡中的自己。
他看着鏡中在燭光下映照出的陌生的人面,不禁扪心自問:這是他嗎?
蓦然間,一陣涼風吹過,燭火明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