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承烨無比懊悔地揪住自己的頭發,他這是做了什麼啊!他是被鬼怪附身了嗎?
仿佛現在的他們隻有彼此傷害才能觸碰到曾經渺然存在的一絲在意。
今日種種,一經開始,他就再也不敢停手。
他深知,一旦停手,他就隻會向她跪地求饒,苦苦地哀求她的寬恕,而他又怎麼可能回頭!
他甯願她恨他,也好過将他當成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對他隻有漠然以視,毫無波瀾。
無論如何,他絕不允許初茵離開獨孤一族。
這一次,他會親自動手,敲碎她的骨頭,摧毀她的傲氣,斷絕她想要離開獨孤一心回家的妄念。
為此,他會不擇手段。
第二天,獨孤承烨再次來到了這所暗牢,點亮了獄室中的燭火。
初茵沒有睜眼,她幾乎一夜未眠。
額心處間斷滴落的水滴,教她根本無法安睡,稍一迷糊,就會被砸在眉心處豆大的水滴驟然喚醒,讓她整夜渾渾噩噩,神經緊繃。
獨孤承烨沒等初茵睜眼,就用手中早已備好的黑色緞帶蒙上了初茵的雙眼。
他打橫抱起初茵,俯身在她的耳畔,幾乎咬着她的耳朵道:“茵茵,你猜,今日我給你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
一夜的身心折磨讓初茵早已筋疲力盡,她根本沒有任何力氣對抗那人的擺布。
一片黑暗中,初茵能感受到自己被放入了一汪池子中。
下一秒,她的四肢被金屬鍊條牢牢扣住。
而在獨孤承烨的眼中,初茵正浸泡在一方血池中。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唯有純淨的百合才能與她的美好無縫貼合,完美相稱。
然而眼前的這一幕卻讓獨孤承烨猛然間意識到,唯有血染的玫瑰更顯嬌豔欲滴。
隻見雙眼蒙着黑色緞帶的初茵面色蒼白,透着一絲羸弱的美感。
她身上被血水浸透的衣裙猶如綻放的花朵,懸于血海,映出驚心動魄的絕美,散發着淺淡的幽香,讓人一念成魔。
似是被眼前妖娆瑰麗的景象蠱惑了一般,獨孤承烨驟然俯身,與她鼻尖相觸。
他用鼻尖輕輕地蹭了下她濕滑細膩的鼻頭。
轉身,他将滿滿一桶條狀生物倒入了血池,“茵茵,好好享受我給你精心準備的禮物!你知道的,它們是你最恐懼的動物!”
須臾之後,初茵崩潰地尖叫起來。
被剝奪了視覺的初茵能夠無比清晰地感知到無數細長的條狀生物在她的周身纏繞撕咬,甚至還想往她的身體裡鑽。
當那人提示的聲音響起,他說“你知道的,它們是你最恐懼的動物”!
初茵猛然意識到:是蛇!
“獨孤承烨,你個王八蛋!”初茵拼命地在血池中掙紮着,可是四肢被牢牢束縛的她無論如何躲避都無法避免那讨人厭的畜生見縫就鑽,“——啊——!獨孤承烨你不是人!我要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初茵從未料到,自己曾經全身心的信任,換取的是他毫不留情的打擊!
是她在彼此情意交好的時候對那人坦誠相告。
情深意濃,花好月圓之際,她曾親口告訴過那人,自己最怕的動物是蛇。
結果今朝,卻反過來被他利用。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飲糙亦醉局’的真谛。
她曾以為那些模糊不清的故事僅僅是記憶中存在的一個故事。
可是今時今日所經曆的一切,卻讓她深刻地意識到,原來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将回家的希望寄托在那人的身上。
無論他是你的恩人也好,丈夫也罷,亦或是至親至愛,都不應對他人抱有絕對的希望與期待。
這世上能夠真正傷害你的,往往是你以為的愛重之人。
因為她對他曾經坦誠相告,這才給了他今日肆意背刺傷害自己的資本。
如此殘忍的現實讓她怎能接受!
身心俱疲的初茵這一刻徹底崩潰了,“你讓這些畜生離開我的身體!你讓它們走啊!讓它們走啊!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隻要你讓它們離開!我害怕蛇!我真的很怕很怕這些東西!——啊——!它們又咬我了!——啊——!”
獨孤承烨隻是勾起唇角,靜靜地待在原地。
三分鐘後,等到終于欣賞夠初茵的慘相後,他伸手,為她解開鐐铐,将她抱出了血池。
初茵一把圈住獨孤承烨的脖頸,她的下肢死死地纏繞着他的腰身,一刻也不願意離開,生怕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再次纏上她的身子。
獨孤承烨動作輕柔地撫摸着懷中難得乖順的寵物,片刻後,他揭開了覆于她雙目上的黑色緞帶。
當重沐光明的一刹,獨孤承烨方才貼近她的耳畔,“茵茵,别怕!那隻是泥鳅與鳗魚!”
初茵聞言立馬反手給了他一耳光,“獨孤承烨!你個混蛋!”
語落,立即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
獨孤承烨伸手,穩穩地扶住腿軟的初茵,微笑着道:“茵茵,記得你剛才答應過我什麼嗎!我不想将門外的那袋毒蛇真的倒入剛才那方血池中,讓你躺進去再泡一遍澡!”
初茵打了個哆嗦,當弱點被人精準拿捏後,就連毫不畏死的她都在微微顫抖。
隻因她終于明白,有時候活着比死去更加艱難。
“你想要我做什麼!”初茵嘴唇微顫,努力保持着以往的鎮定。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張俊美如仙的完美畫皮下,居然藏着一顆如此暴戾狠辣的虎狼之心,殘忍到令人發指的地步,讓人望而生畏,根本就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獨孤承烨重新端坐在石座上,單手撐頭,倨傲地揚起下颚,毫不客氣道:“我要你一如既往地好好伺候煊哥,過去兩年怎麼陪睡的,你就繼續老老實實地任由煊哥擺布!這也是你現在僅存的價值了!”
初茵聞言瞬間臉色煞白,這種被人用語言赤裸裸羞辱的滋味,讓她心如刀絞,痛不欲生,“怎麼?你不讓我放棄逃離的念頭了?”
獨孤承烨毫不在意地笑笑,“兔子又怎麼可能逃出老虎的領地!你大可一試!至于伺候煊哥,”他摩挲着下巴,細細想了又想。下一刻,他用靈力分出了一個分身,并用變身術将分身幻化成了煊哥的樣子。
“去!”獨孤承烨指着新鮮出爐的擁有煊哥外貌的分身,“今日你就拿他好好練練手!為人妾室,連為主君寬衣擦身都做不好,又怎能伺候好煊哥,為煊哥暖床添香!”
初茵死死地咬住嘴唇,她上前,為化作獨孤承煊樣貌的分身解去了腰帶,緊接着就是外衣,内袍。
當她俯身彎腰,蹲在地上,為他褪去鞋襪後,分身的身上就隻剩下一件内衫和下褲了。
獨孤承烨并未喊停。
初茵猶豫了片刻,踮起腳尖,為分身脫去了内衫。
映入眼簾的胸膛一如既往的熟悉。
下一秒,她咬牙,伸手就要為他脫去僅剩的褲子。
這時候,獨孤承烨終于道:“夠了!”
他的聲音暗含着一絲喑啞,可在晦暗空曠的地下牢室中,初茵聽不大真切。
她隻是依言收回了手。
“你給我繼續留在這裡好好反省!”語罷,獨孤承烨匆匆解除了幻化而出的分身,隻留下一壺水和一些吃的,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初茵頹然地抱起水壺,舉壺暢飲起來,下一秒,無法抑制的淚水如雨落下,扯得她的心髒啾啾地疼。
這般屈辱的經曆,她定會此生銘記!
守在地牢出口處的獨孤炎昌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青陽仙君的身影就轉瞬消失在了竹苑的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