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茵無視周遭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詭谲目光,她起身,第一次松開了緊握明光仙尊軒轅信之胳膊的手指,一步一步來到了獨孤承烨的身前。
在衆人以為她會伸手扶起獨孤承烨的一刻,初茵出手,甩了獨孤承烨一耳光。
緊接着,她揪住獨孤承烨的領口,“放不放手?”
獨孤承烨頂着新鮮出爐的巴掌,在衆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仍然堅持道:“請茵姬夫人歸家!”
初茵冷笑一聲,反手又是一巴掌,“放不放我離開?”
獨孤承烨梗着脖子道:“請茵姬夫人歸家!”
接下來,周而複始,耳光聲綿延。
“放不放我離開?”
“請茵姬夫人歸家!”
“放不放我離開?”
“請茵姬夫人歸家!”
“放不放我離開?”
“請茵姬夫人歸家!”
……
衆人從難以置信到一臉麻木僅僅經過了三十個巴掌。
他們隻看到獨孤承烨的臉面被這位茵姬夫人當着衆人的面赤裸裸的踐踏,卻偏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無法從中插手勸和。
初茵似乎要把這些年受過的委屈統統發洩在獨孤承烨的身上,到了最後,她甚至撲到了獨孤承烨的跟前,死死地揪住他的領口,歇斯底裡地咆哮道:“獨孤承烨!你是不是有病!為什麼不放手!為什麼不放手!我對你哥已經沒用了!你為什麼就是不放手!”
無論初茵怎麼對獨孤承烨下手,獨孤承烨都隻有一句話,“請茵姬夫人歸家!”
最終,初茵似是倦了,也累了,她收回了已經打人打得火辣辣的手掌,這一次,她一腳踹在了獨孤承烨的胸口。
獨孤承烨并未施加任何阻攔,反而無比順從地任她踹翻在地。
仿佛在她面前,他隻是一隻祈求主人垂憐的忠心寵物,前所未有的乖巧。
這讓衆人不禁駭然。
在他們以為被打耳光已經是青陽仙君獨孤承烨所能夠忍受的極限時,這個名為‘茵姬’的女人已經将足趾踩在了這位冷血戰将的胸口,如此直白,如此羞辱!
然而身為被當衆侮辱的一方,獨孤承烨在初茵毫不留情的踐踏下卻仍是無比驚人的乖順。
仿佛隻要她不離開,他就可以包容她一切在常人看來離經叛道的言行舉止。
這世上怎麼會有一個普通人膽敢對桃源仙城實力排行前四的絕對強者出手!
而青陽仙君獨孤承烨又為何甘願在衆目睽睽之下忍受這份赤裸裸的羞辱!
是強者又怎會不愛惜顔面!
可是他們看到了什麼?
他們看到的是這名柔弱女子對青陽仙君接二連三的踐踏與侮辱。
她的足趾嚣張放肆地踩踏在獨孤承烨的身上,踢向他的前胸,踹向他的後背,邊踹邊咒罵到,“獨孤承烨!你去死啊!你和你哥一塊去死啊!”
好家夥!
真是好家夥!
這位名喚‘初茵’的女子不僅敢指着獨孤承烨的鼻子罵,甚至罵到了耀陽仙君的頭上!
那可是打個噴嚏整個仙門都要抖三抖的絕對巅峰強者!
可正是這名他們絕大多數普通修士都毫不放在眼裡的弱小蝼蟻,居然敢如此嚣張地騎到仙門強者的頭上!
這讓一衆圍觀的修士心中不乏激憤。
他們所忍耐的隻是獨孤一族還未出手。
但是誰也無法保證,那些向來眼高于頂的獨孤長老們會眼睜睜地看着代表他們一族臉面的副族長被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如此肆意的羞辱!
果然,下一瞬,獨孤大長老發聲阻止到,“夠了!”
初茵笑了,她猛然轉身,“不夠!遠遠不夠!”
她甩開獨孤承烨,頭也不回地邁向獨孤大長老。
獨孤大長老後退一步。
初茵走到大長老一步之遙的距離,特意撩開了鬓角的發絲,将整張面龐都露了出來,“大長老,來,看看!看看你還記得我這張臉嗎?”
獨孤大長老連連後退。
初茵步步逼近,還向一旁的獨孤三長老、四長老打招呼道:“三長老、四長老,你們也來看看!都看清楚了,看看你們還記不記得這張臉!”
三長老、四長老瞬間面色難看。
初茵嗤笑一聲,不屑道:“廢物!到了你們主持正義、嚴正家法的時候,你們居然一聲都不敢吭!什麼狗屁獨孤高層長老,我呸!”
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二長老、五長老雖然一臉不解,卻還是和初茵上前争辯道:“你怎麼能對長老們這般放肆!就算你是我們族長的貴妾,也不該如此放肆!”
“哈哈哈哈哈!”初茵笑得張揚又放肆,她轉向獨孤大長老,“大長老,您怎麼說?新來的兩位長老不懂規矩,他們說我隻是獨孤承煊的妾室呢!您要不要好好教教他們,讓他們也記清楚我獨孤副族長正室夫人的身份!”
此話一出,獨孤大長老霎時閉眼,一言不發。
獨孤二長老、五長老面面相觑,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不可能!”
初茵怒了,“怎麼不可能!你問問你們的大長老,三長老和四長老!問問他們,十年前,我是不是他獨孤承烨明媒正娶的夫人——獨孤初茵!”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獨孤二長老和五長老轉向其他三位更加年長的長老,“大長老,三長老,四長老,你們說句話呀!一切都是這個瘋女人在胡說八道,對吧?”
大長老沉默以對。
三長老、四長老同樣面露難色。
“說什麼!你讓他們說什麼!”初茵諷刺一笑,“他們連我曾是獨孤承烨正室夫人的身份都不敢承認,你讓他們說什麼!”
二長老和五長老還在竭力掙紮,“這不可能,一切都隻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沒有證據!”
初茵笑了,她指向獨孤炎昌,“來,獨孤炎昌,告訴二長老和五長老,十年前你堂弟是不是親自參加過我和獨孤承烨的大婚!”
獨孤炎昌閉嘴,權當自己是啞巴。
初茵環視四周,“呦~靜嬷嬷也來了!當初你照顧了我一年,後來啞女矜雅去世後,你又連着照顧了我七年,你給二長老和五長老也說道說道,反正這些事你最清楚不是嗎!”
靜嬷嬷連忙跪下,就是不出聲。
緊接着,初茵又點了周圍聚集起來的好幾名巡檢司隊員的名字,“獨孤川、獨孤凜、獨孤傑!你們當初可都參加過你們獨孤副族長的婚禮,難道你們都不記得他夫人的這張臉了嗎?”
“獨孤川,你的母親還給過我刺繡的花樣!”
“獨孤凜,我記得我還和你的姐姐獨孤馨曾一起去後山賞花踏青過!”
“獨孤傑,我曾摸過你妹妹的頭,還順手塞給她了一把她最喜歡吃的粽子糖!”
“怎麼,你們貴人多忘事,都不記得我了?”
獨孤川、獨孤凜、獨孤傑紛紛噤若寒蟬,跪地不起。